（*8.9）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上）

据说有悲观情结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觉得过去的时光才是{zh0}的。因为人对未发生事情所抱有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使得固化在过去的那些片段总是被人一厢情愿或者毫无意识地往最美观里放大。在各种各样的异化里，这是很主要的一种。人总会在某一阶段里活在自己的过去，想像着当时的场景，不自觉带上暧昧的笑容。

现如今，我甚或都觉得那是一种幸福。因为那样会想起一种叫做“快乐”的感觉，盛过不知喜悦为何物，只感觉身体和精神的疼痛。这可能也算自我催眠，并不需要在眼前晃怀表，只需要你的脑子上那些纹路里，刻着的叫做记忆的东西。

当年的清荷流觞里出现的不少人，现在几乎都变成了我的亲人。除了要在MSN界里重点推出的那些妇女们外，有几个为数不多的男性ID也是不得不提的。其中之一就是我的亲爷爷林汤圆。林汤圆是清荷的老人之一，他是怎么去的坛子我不清楚，因为他上网的历史不管是从他的自述还是从旁人的引述来看，都很长远。我知道林汤圆的时候，他在清荷流觞的主打ID是四喜汤团。林汤圆的马甲是很多的，这使得我一直认为这个与我年纪相若的男孩子性格里{jd1}有比较跳脱的一面。不过依我多年和他的交往看，我很少有说句什么话得到他首肯的，可见他持之以恒走的就是不肯让人琢磨透彻的神秘路线。这个符合天蝎座的特征。

林汤圆是海龟，我知道他的时候他正在英国留学，学的好像是传媒类的专业。我起初对他的印象不深，至少是在文字方面，因为那时候他的绯闻跑得比文字快很多。其一就是xx的江南，传说中瘦高个的美女，虽然育有一女，依旧相当拉风，成熟气质远胜青涩少女。但是林四喜和江南之间的绯闻，除了传说中可能有那么回事之外，我不了解任何细节。{zh1}江南像谜团一样在清荷流觞消失，据说也和林汤圆有关。但据说总是据说，现在既不知道是据谁说，更不知道这个据有什么根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士兵突击》里的小七说得好，传言就算是论吨装，也只不过是个传言。

其二是萝卜丝。关于萝卜丝的一些故事，有几点是我亲眼所见，所以应当是可以写在前面的事实。首先，萝卜丝确实是美女，个子高挑，头发很长，一般情况下染很深的那种栗子色或者暗红色，总之阳光一照挺好看。五官符合传统审美标准，年纪什么的暂且不论，因为不影响观感。其次，萝卜丝确实是有点台型的。就她的气质和处事的风格看，气场{jd1}不是一般人。就平日里看起来，书读得也多，见识也不浅，是个吸引人的女子。{zh1}，萝卜丝的情路历史好像也很复杂，有人说她曾经有过婚史，也有人说不过是交过男友而后分手，这也算得上是当代风云人物需要具备的一种特质了。林汤圆和萝卜丝之间的故事说起来很长，一开始好像大家都还遮遮掩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公开说着这俩如何如何。倒不是什么很具象的故事，但各方面消息都反馈说，很肯定，林汤圆就是很喜欢萝卜丝。

自古才子爱佳人么，这种事情也正常。起初我看看林汤圆不单单是和萝卜丝关系好，我觉得他和环保黑社会的关系都很好。比如那时候他喊小刀为“表姐”，这倒也没啥，还有英文称呼“switch sister”，这种创意无端让人觉得亲昵。再有是冬瓜，据说林汤圆和冬瓜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电子邮件通信关系，关系一直很良好。偶尔在坛子上有人找林汤圆的麻烦，冬瓜总是温婉地劝阻拉架，可见得林汤圆和整个管理层还是相当之和谐的。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冬瓜和林汤圆的和谐首先被打破。这其中穿插的是这样一个故事，说林汤圆曾经在凤凰古城旅游时，约见过当时坛子上的一个老人空气。这俩男人在聊天室里一贯挺谈得来，而空气是湖南株洲人氏，得知林汤圆在凤凰之后，就约定在某个网吧里见面。见面当日，空气如约而至，林汤圆据说也去了，不过在网吧门口张望一阵后，确定某个位置上的人应该就是空气，因为觉得空气比想像中的土，林汤圆临时决定不赴约，告知空气说自己有事耽搁了，不能见面。然后回到住处，不无戏谑地向别人转述了这场临时取消的会面。

这个故事是冬瓜和我说的，当时冬瓜的评语是，真是少见，男人觉得女人丑因而临时决定跑路的不少，哪里有男人觉得男人土，临时决定不见面的。这个林汤圆怎么可以挑剔到这种程度，也不想想人家空气是从株洲特地赶过去的。他不见也就算了，还嘲笑人家土。嘲笑人家土也就算了，还到处去和人家说。冬瓜在这个事情上的表现比较激越，这和她长发细眉眼的一贯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来应该还发生了其他催化剂类型的事件，其结果就是她和林汤圆之间的良好关系一去不回头。

清荷流觞的道德标杆，在我概念里一直是这个论坛的安身立命之处。后来这个版块的关张，与这个标杆的崩塌是否有关，我个人不好下这个结论。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承认，林汤圆在清荷流觞乃至E石论坛里，都是一个驰骋得相当自在，游刃有余的人物。抛开他{jj1}的异性缘之外，文字也是很好的。我始终认为，在我认识的所有男女之中，林汤圆是对于个人小情绪把握得最为到位的一个。这使得很多人都怀疑也许林汤圆根本就是个女孩子，因为许久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根本没有人见过他本尊。

林汤圆曾经在BBS包括后来他自己的博客上贴过无数的照片，但是没有人见过到底哪一个是他。那些传说中是他本人的照片，面部全部被虚化处理，或者PS上了标签或者其他物件。我原以为萝卜丝总和他见过，多年之后得到的信息依旧是没有。莫说是见过他本人，连一张正面清楚的相片都不曾见过。倒是我们这些女性，也许骨子里都觉得自己美艳不可方物，大喇喇地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网上，也不怕别人拿去PS成什么不堪入目的玩意。

我对林汤圆的文字留意起来，是源自清荷流觞里他自己写的一个帖子。帖子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是以一个爸爸的口吻，给自己名叫“小树”孩子写的一封信。里面热情讴歌了小树的母亲，温柔提醒自己的孩子要牢记亲恩。还顺带说了和小树母亲的爱情，词句恳切并不肉麻。我当时一度还信以为真，以为确有其事，因为实在不相信一个没有经历过婚姻的人能够有如此的虚构能力。

事实证明，我总是高估自己，低估别人。

在我询问了其他人之后，肯定了林汤圆未婚且比我大不了几天。后来在一次聊天室的语音群聊中，从没在网上搞过麦的我，出了个大洋相。大约有10多个人分别指导我怎么找笔记本到底有没有自带的麦，怎么插外线的麦。当时林汤圆也在，起初并没有出声，后来看我上蹿下跳地在家里找麦，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唱卡拉OK那个麦也是可以的。我白痴得信以为真，立即把家里那个老款VCD的麦克风找了出来，满头大汗地捣鼓了一阵，说这个孔比较小，插头比较大嘛，怎么会可以用呢？那边林汤圆终于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说这个人还蛮好玩的嘛。

因为这个“蛮好玩”，我和林汤圆慢慢熟起来。后来当我真的搞到一个可以用的麦克风之后，还在聊天室里唱过王菲的《当时的月亮》以及大明宫词里的《长相守》，林汤圆赞美了一下我的歌声。一般来说，人的友谊很容易在互相吹捧之间建立起来。有来无回非礼也，我也很由衷地表示了一下对他文字及图片的赞美。一来二去，我们熟到了某一个程度，林汤圆慷慨地表示，可以以“爷”称呼之。

这个称呼一直保留到现在。凭心而论，林汤圆对我真算不错。多年来不管和谁闹出纠纷xx子删联系人，我都还在他的列表上。平日里即使话不很多，若有人出来打我几拳也必定会施以援手。某一年过年期间，他还给我寄过挺漂亮的礼物，正好是2月14日送到的，非常虚荣。当然，他个人的小是非依旧源源不断，想来一个有钱有貌有闲的青年，总是是非的焦点。这和明星容易是非多是一个道理。超女快男比较盛行的时候，我常常和林汤圆开玩笑，说他这样的质素（虽然这个质素全凭感觉）若去参赛，必然也很有市场。我们甚至还策划好了，说他的粉丝可以叫洋葱。

在这期间，林汤圆的爱情故事自然也没闲着。除了萝卜丝之外，他的博客上也常常翻新着女朋友的照片。在起初的几年间，林汤圆的女朋友们都好像比他大几岁，不过他依旧非常温柔地称呼人家为MM。某年某月的某{yt}，他在自己的博客上登出了一张照片，穿着婚纱和正装的一对新人的背影，下面有文字注释，总结起来大致意思是：原来结婚也只是那么简单的事，不必多问，正是如此。我往下看了看博客的留言回复，一水儿的恭喜之声，使得我也相信，林汤圆是要结婚了。

若干年之后，我才晓得，这是一场大乌龙。因为传说中的那个新娘的背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