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师兄至今跟我寒暄,仍然是以一声“兔儿爷”做开场白。兔儿爷是本科时代几个朋友对俺的称呼。因为我属兔,而彼时留着板寸头的我,在群众们心中的形象又太MAN才得此名。人不轻狂枉少年啊枉少年。
不过,兔儿爷在年少轻狂的阶段之前,还有过十分幼齿的阶段。比如在元宵节,买一只硕大xx的兔儿灯,拖在自行车后面,欢乐的用力踏车,穿街走巷,后面一群艳羡的小孩跟着跑。 兔儿灯是元宵节的前{yt},看到路边有人在卖。竹篾子扎起了兔子可爱的头和长耳朵,还有肥肥的身躯和小尾巴,下面四个轱辘可以滚动,纸糊的身体上面红红绿绿的画了一些纹饰,雪白又喜庆。足足有半个自行车那么长,体积硕大。尽管那时候俺已经上初二,但是按照年龄来说,12周岁,还是LOLI一枚,对它xx向往。于是俺在吃午饭的时候,磨磨蹭蹭,欲说还休,羞羞答答的向我爸妈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这么大的兔儿灯……”我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补上一句“我觉得蛮好看的……”我妈善解人意,慷慨出资十元,购得兔儿灯一个。 十块钱现在连装电池的手提小灯都买不到了。 元宵节的晚上,我拆了家里烛台上的红蜡烛,按进兔儿灯的肚子,点火,照亮。火焰摇曳,透过纸糊的灯笼,跳跃着发出黄黄的灯光。找来一根绳子,系在我的小车后面。我奋力骑,兔儿灯的轱辘在地上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拖着我的兔儿灯拐出家门,走过门前的路,走过河边,走过大街。小孩子们看到了大声跟着喊叫,我的心里有万分的得意。 我拖着我的兔儿灯,去找我的好朋友,我拖着我的兔儿灯到处炫耀。某个阿姨在街角看到得意洋洋的我,一路笑到我家,向我妈汇报一个小孩和兔儿灯的故事。至今仍是一个经典的故事每每被大人提起。哎,不要迷恋我的,我只是个传说。 我爱惜我的兔儿灯。没有不小心被烧掉,纸糊的地方就算破了一点我都很心疼。只是后来家里实在没有地方存放这个压不得又折不起的物什,加上升入初三的我,似乎怎么都跟一个拖着兔儿灯满街骑的形象相差甚远,被迫无奈送给某个垂涎已久的小朋友。 N年过去,已经很难得在家过元宵。老爸老妈又照例提起我和兔儿灯的故事。 我突然在想:后来那个小朋友有没有善待我的兔儿灯,它是被弄破了,还是被烧坏了。但是千万不要有人告诉我答案。真相有时候就是太残酷,不如就让那个兔儿灯,永远留在我骑着车,拖着它穿街走巷到处走的晚上。尽管从来没想过未来,却从不曾害怕未来的晚上。 我突然伤感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