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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自由的关键是自发性——经历并表达出我们真实的欲望。当我们知道我们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别人期望我们做什么的时候,我们表达出了内在的感情。——弗洛姆
周天来我家补习的小盆友之一,是个篮球迷。在另一个小盆友在他家集合前来补习的{zh1}一分钟,同学打电话来了,篮球集结令下,他抱起球奔向后门。。。和无数不幸的孩子们妄想“不务正业”的结局一样,被提溜回来,乖乖滴放下篮球,抱起书本,来敲我家门。站在门口,仍旧穿着篮球鞋,眼神仿佛溪水里的游鱼,捕捉不住,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但不在书本。离他毕业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他的母亲说这门课连后进班补课都跟不上了,需要单独补习,在某些时候,我的举例和巧妙记忆教学使得他对我言听计从。于是,这三个月内,我担任了他的补习老师,还兼传达他父母叔伯关于他的“未来发展”的指示。无非是要有远大目标,不要辜负家人的希望云云。。。因为他的愿望是考到体育学院,做一名篮球教师,和孩子们一起打篮球,永远。。。他并没有玩物丧志,除了那门毫无兴趣的课,其他的都属于中上,他的总分考到体校也是稳当的。。。可是在指示下,我们谈话里多了一项内容,黑篮球。。。包括打击他的理想,诸如你打球还能打到NBA去?体育老师是年轻饭,老了怎么办之类。。。说这些的时候我真觉得恶心。。。想起当年每个寒暑假背着画板去师大学画的自己,高二结束后收起画笔,因为父母觉得学艺术的人放浪形骸。。。大学毕业被逼考公务员的自己,每天下班和妈妈两人争执的泪眼,于是投降,成了这透明茧子里的一只,前途光明但没有出路。。。
青葱岁月,有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却朦胧不确定,好奇而倔强的枝桠刚刚长出,就背负了各种夹板,随着人造阳光的牵引,于是大多数人接受了社会为我们选定的角色和可预见的生活方式,长成了一棵棵看似树的树,美其名栋梁,其实不过是盆景。在一个植物园,有人告诉我,每一个盆景都是残废,枝干上缠满铝线,,每个“转折”都需引导,每个“出格”都得修剪。“十年寒窗出士子,十年捆绑出盆景”。一代代的期盼,让我们又回到了我们的祖先在农业社会所拥有的安全的小牢笼里,操持着我们有保障的职业和常规的生活方式,像一个个安装在一部大机器上的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