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23 17:35:01 阅读6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大年初二是祭祀祖先的日子。每年的这{yt}我都会一早回到老家,跟随叔伯兄弟去拜祭祖先,希望他们保佑我的家人一年健康平安。我的老家在水西龙庄山村,不算很远,现在开车从西河大桥过十多分钟就到了。不过在童年时代,回一趟老家还是很辛苦的。一般从红旗大道的家里坐公交车到建国路,然后步行从以前的西河人行桥旁边的浮桥走回去,要四、五十分钟的样子才能走到。那座浮桥因为拍一场电影已经不复存在了。那时家里很穷,有时候妈妈为了省钱就直接从城里走回去,对我单薄瘦弱的身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在老家一直呆到快六岁,在老家的记忆大都模糊不清。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门口的一条小铁路,每天都有火车运着粗大的木头从门前经过。火车过后,孩子们就赶紧走上铁轨,用耳朵贴着轨道,倾听火车远离的声音,每天都乐此不疲。铁轨是架在枕木上的,有些枕木用的时间久远了,就会发霉。我们喜欢用石头或者其他硬的什么东西,把钉枕木的道钉抠出来,收藏好来。如果来了换糖的,就拿去交换。
父亲在城里的工程队上班。因为经常出差的原因很少回来。那时候在乡下,家里很穷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地,母亲就会种些蔬菜红薯什么的维持家用。那块地在家对面的一座山上,对我来说到那儿去是一个非常远的距离。大姐那时候在干什么,已没有一点印象,现在想来该是在上学。在家的就是二姐、我和妹妹。二姐就经常背着妹妹然后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成长着。二姐其实对我们非常好。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铁路上玩,发生什么事已经不记得了,好象是姐姐什么地方惹火了我,我就用道钉使劲敲了一下二姐的脑袋。然后还得理不饶人,哭着说要去告母亲。不过,我还小,只知道母亲去地里了,却不知道去的路,就到处乱走着。姐姐背着妹妹就跟在后面,可能也害怕我告状。跟了很久,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薯干,我清晰记得那块红薯干只有小拇指般大小,肯定也是她珍藏了很久却舍不得吃,却用来哄我。懂事后,这个记忆常让我内疚不已。二姐其实做什么事都很努力,但得到和付出的相比总是少很多。我常想是不是我用道钉伤害了她,那根道钉其实也敲打了我的心。
那时候老家有很多的水塘和稻田,还有两口大井。有时候我也会跟着大人去挑水,井边很多人在洗刷东西。但那井很大,我看着有些害怕,不敢走得太近。现在那两口井还在,只是水已经很脏,没有人再用了。刚进城的时候,每次到了收割水稻的日子,大伯也会叫我们回去帮忙收割。我是高兴坏了的,就可以穿着裤衩,和堂兄弟们在泥田里嬉戏。或者到旁边的水塘里玩水,但大人们总是很警觉的,一会儿就会骂我们上来。据上辈说,我父亲三兄妹都有小孩在水塘里淹死。我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姐,漂亮又能干,还在几岁的时候,就会帮家里人洗衣服。在一次洗衣服的时候 ,衣服漂到水中央去了,一个去捞,没捞着衣服,自己掉下塘里去了,另一个去拉也跟着掉下去了。我那两个姐姐如果还在,应该也会很照顾我吧。虽然未曾见面,我还是要祝愿她们在天堂活得很开心,不要有烦恼。每次看见小孩玩水,家里的大人们都是严厉制止。结果,父亲三兄妹的孩子基本都是旱鸭子,我也是在高中毕业才勉强学会,还是跟着教体育的姨父学了近十年。以我之聪慧,学什么都很快,发生这种状况,也算是很稀奇的事了。
进城后,我还是非常喜欢回老家的,那里有自由的气息,开阔的视野。和兄弟们玩得最多的是爬附近的一座山。山不是很高,爬到山顶就可以望见西河人行桥,山顶的风很大,在那里也就有些冷眼看世界的感觉,自我感觉那是非常的好。不过这座山现在已经被挖掉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消失也是时间的问题。以前老家的田地和水塘还是非常多的,菜条开花的时候,黄灿灿的一片,蜜蜂到处飞舞,相当的好看。可惜这种场景早已不复存在。宝葫芦农庄开发的时候,老家还有很多田。现在宝葫芦已经把凹子上的田和塘全部吞并了,它的围墙外只剩下我爷爷奶奶及其它几座坟墓屹立在山腰。老家附近的田地和水塘现在也基本被稀土冶炼厂吞并了,剩下零星的几块田地也被一个砖厂拿去烧砖了。
老家的房子是土墙,前年改建成砖房了。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在外面打工,挣钱就把家里的房子改建好。现在土房已经比较少了。老家门口的铁路许多年前就被铺上了水泥。现在开车回去倒是非常的方便了,可儿时的感觉已经再也找不到了。城市开发的脚步想来谁也无法阻挡。也许用不了几年,老家就会到拆迁的地步。那时的老家应该成为城市的一部分。可是那样的地方还算是我的老家吗?谁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