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干部后,当了一年排职伞训员,改行当排长,那年也就20岁一冒头。咱那个排三个班,每班5至6个人。当时玩的是12.7单管的高射机枪,到了1978年才换成双联的。咱是没带过兵的人。入伍没多久,先到团报道组,后在机关当文书,一直是自管自。兵没带过,那枪也没玩过。能不能带好兵,能不能玩好枪,自个心里谱。离开自管自的神仙日子,屁股后面跟上一大群,好是不情愿。军人嘛,命令总是要服从的,好在是一个连的,人还熟。
新官上任三把火,程咬金“三班斧”,看来那“三”是有讲究的。咱当排长也来了“三家伙”。
{dy}把火,睡前洗脚。
干部虽然是单人床,按规定是和战士们一起睡大房的,这是传统。我搬到排里当晚就没睡好。主要是房里的味道不对,臭的不行。也难怪,战士们{yt}到晚,活动量是很大的,加上那双不透气的解放鞋一捂,能不臭吗?第二天我就琢磨这事要不要管?怎么管?按说,这是个生活习惯问题,属于可管可不管的边缘。又一想,这事必须管,一是可以改善睡觉环境,关心部属;二是良好的军人素质就是从小事做起的。管的决心下定了,水的问题如何解决?不能光让过河不解决桥和船吧?夏天好说,冬天凉水剌骨,洗出病不是闹着玩的。好在每屋有个炉子,可以自已烧,只是众人一齐洗时水不够。这好办,每人洗两次,先是两个或是三人一盆水,烫烫脚,然后再用冷水洗第二次。一热一冷,洗过的脚特舒服。光洗脚不行,还要洗祙子。我呢,天天查,一直坚持了半年,直到养成习惯。这件事还收到了意外的效果,那就是战士们知道我做事爱较真。说了就算,凡我交待的事,不敢马虎。有了“军令如山倒”,就找到了当排“官”的感觉了。
第二把火,修理“剌头兵”。
所谓“剌头兵”就是那些难管理的兵。这种兵分两类:一类是那种思想基础极差,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混小子。这类人横竖不理,软硬不吃。还一类是那种有些学识或见识的,对这一类我从不认为是剌头。管不好的原因不在兵,在干部,是干部本身有问题,人家不服气。
我刚当排长时,就遇到那么一位兵。年纪不大,是个干部子弟。父亲是个老干部,是某钢铁基地的领导。他原本不是我们团的,后调来的。我刚到他就和我说,有病xx,不能干这,不能干那。我说你有病,就去住院;医院不收,就是没病,没病就要工作。结果第二天不起床不出操。我没理他,让班长陪他去师医院看病,自然是没病了。连着几天不起床,我还没理会他。我在想如何修理他的办法。对此类兵,讲理是讲不通的,只能用“硬”“软”结合的办法。所谓“硬”就是让他知道什么是历害;所谓“软”就是感化他。
我给他们家写了一封长信,又选了{yt}晚上,和他的班长一起找他谈心。谈话地点精选在一个山沟沟,加上那天有月光,夜深人静的,多少有些渗人。谈话效果不好,他死活不吭气,来了个“黏”抗。正在这时,准备的第二手出“山”了,另一个兵以找我为由来到现场。一上来就抓那个兵的脖子,把他抡了起来。那可是个陕西大汉,个头一米八多,膀大腰圆的。警告他说。如果再不听话,给排长找麻烦,影响集体荣誉,小心挨揍。说完我们一齐走了。第二天,那家伙硬是乖乖的出了操,我抓紧时机表扬了。一表扬,来了劲,操课也去了,还时不时的和我凑近乎。没几天他家里回了信,我又趁热打铁的鼓劢他。在我手下当兵的两年中,虽多次出现反复,但没出大的露洞。终究是思想基础不行呀,复员后没多久,就让判了刑。想到这,我多少有些内疚,终归是我的兵呀。咱虽然下了功夫可免自责,但必竟没有从根本上扭过来,多少还是有责任的。
第三把火,组织储蓄。
那时战士津贴很少,记得一年兵是6块,我当排长时,一年兵长到7块。相互借钱的风气挺盛。好借好,还行;借了不还,坏了。新兵只能受气,老兵影响团结。一来二去,风气搞坏了。xx的风气就是战斗力,不能不管。我先找班长们合计,意见不是太统一。主要分歧在:一是小事不值得管;二是私事不好管;三是没有精力没人管。我先说了“伟大”意义,然后拿出办法。一是发津贴时集中领取,留下少量的钱自已支配。二是存钱后,存折由专人管理。三是取钱时,银行见排长字条才给支取。这一“招”有奇效,杜绝了借钱风,老兵无论是探家或是复员,自已的钱够用了,新战士们也不为借钱,怕得罪人了。为这事,有的战士在民主生活会上给我提意见,说我是“军阀”,没有我不管的事。上级参加会的首长听了,啥也没说。管他呢,没有批评就是认可,我行我素。后来我走了,规矩也就没了,必竟不是条令呀,是“土政策”。
这就是咱当排长的头三脚。自打那以后,咱那排长当的可顺了。其中的原故,只有带过兵的才知道,才理解。在这不多说了。不是卖乖,是怕引起不必要的争议,那多不好。咱现在过日子的的境界,就是清闲。其中的道理,自个悟去吧。悟出来,那本事是你的;悟不出来的,真想知道的,个别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