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的定下了。哥哥用场里发的几副棉手套,每三只套在一起做成两副拳击手套。徐大哥休息了{yt}跑回城里,用他菲薄工资攒下的钱,买了两件摔跤用的褡衿——没扣,没袖,有腰带,厚帆布的。徐哥这人很豪爽,讲义气,五大三粗的整天哈哈哈的,爱跟别人开玩笑,腰里老围着一条宽十多公分的大板带,一块大钥板上面刻着xxx做出的钥板扣,扣在腰间亮闪闪的非常好看。我非常的喜欢,有时也借来围在腰间美一美。徐大哥教我们摔跤很认真,带我们四人在宿舍区后面操场边,松动了一块地,告诉我们摔跤的要领:“长怕猫腰短怕薅”,就是两人摔跤对阵时个高的怕个矮的猫下腰去攻击他的下盘,个矮的怕个高的揪往他的领子或小袖把他提拉起来下盘失去重心不稳。两人对手使绊时要远踢,近披,挑,尥,扛,靠。使绊的名称有弹踢,撂勾子,跛脚,穿裆靠,跪腿德克勒等等。我们小哥四个学的还挺认真。
老于大哥他会点武术。此人三十出头不爱说话,脸上很少有笑容,下了班没事时自己一人独自坐在宿舍门口,低头想事。有时手里摆弄着一把六寸的刮刀往地上戳着。这把刮刀很好看,是他自己用三棱钢锉做的,手柄是用枣木做的很适手,磨的亮亮的,还用猪皮缝了个套。他总是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衣是黑色对襟的,灯笼裤也是黑色的。他过去在场里的大车队赶马车,一次他拉马套辕时一拍马屁股让马往车辕里靠,没想到马一抬后腿踢了他肚子一脚,该着倒霉把肚肠子踢折了,结果住了医院。从医院出来后就被场部调到了果园队。他为了教我们武术自己制做了木制的刀,齐眉棍,三节棍,让我们四人练习踢腿,弯腰,辟叉,并教我们四人怎样使用这些器械,还让我们互相博击。
他在旁边指导着,一个动作做错了准挨他一脚踢。他讲话,“不学出点东西还他妈的想闯江湖,不让人家打个鼻青脸肿的回来才怪呢”。听徐大哥讲,他的出身很不好。他的爸爸快七十了,年青时是东北的胡子,不是头头,只是个小喽喽,东北解放时被抓起来改造,出来后拉家带口进了北京,做点小买卖,这回给定成坏份子,家被抄了,也被送回了老家。北京就剩于哥一个人了,老于哥很恨红卫兵及造反派,他看见农场的造反派就骂咧子,但没人理他,都说他有神经病。可他跟徐大哥特别好,特别听徐哥的。我想没人理他,可能就因为徐大哥是造反派的小头头吧。
拳击是哥哥自己教的,实际上他也不怎么会,既没上过体校拳击队,也没受过名师指点,只是他自已喜好这个运动,不知他从那里借来了一本拳击书,天天看,如同老师备课一样。一边看一边比划很认真,等把要领记明白了再教我们,太辛苦了。他说拳击要先练步伐与躲闪,于是就让我们横排站好,每人肩隔半米。然后他走到我们四人之间的某一人身前,说我出拳喊打那边,你就躲闪那边,要快,否则挨了打自已忍着。
他先站到我面前喊到左拳,一拳直直的向我脸部打来,我急忙向右闪去,嘿真不错,躲过重重的一击,右拳我又向左闪去,也躲开了!第三下我估计他该喊左拳了。我就准备好了向右闪去,准想到他喊出的是右拳,等我反应过来向左闪时,已经晚了,腮帮子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打的我眼睛直冒金星。哥哥瞪我一眼说:“靠边站着去,想一想为什么挨上这拳。”
“下一个!”哥哥继续命令着去操练别人了。就这样我们练着躲闪,挨打的次数逐渐减少了。练步伐时哥哥用工作服做了八个沙袋,一个沙袋有三四斤重,发给我们每人两个,绑在我们的脚脖子上,让我们前后左右的跳动,每跳一步上身还要做出直拳,摆拳,勾拳的动作。这样练得差不多了,就让我们俩人俩人的对打,每人脖子以上为上部,脖子往下到肚脐为中部,肚脐以下为下部,这样分为上,中,下三部。哥哥当裁判,我们互相对打。打到对方什么部位得什么分。哥哥还嘱咐我们出拳要快,要狠,我们几个练的还真不错,身体也随着天天锻炼强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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