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课室外晒太阳,头发都是暖洋洋的
买了咖啡机,宿舍终于有了归属感,念书也清醒活泼许多.
我的{yt}总要从咖啡开始,年深日久,积习难改.
但是东西一样一样多起来,从咖啡机到黑胡椒粉,从手机sim卡到家乐福会员卡,还有书本字典,终于繁杂得像一个落脚之地.
也只是落脚之地,家是不同的.
我始终缺乏随遇而安的能力.隔壁法律系的法国女孩子布置宿舍如置一个家,丝绒窗帘,红色心形地毯.昨夜我们在厨房聊天,我说你的宿舍真太漂亮啦!她说你不觉得宿舍太小?我说还好很干净.我的要求也只是如此,干净和安静.
我的小说中,珀尔搬家{dy}件事就是置下丝绸窗帘红色沙发,有了这两样,住处才像一个家.此时我却无此心情力气.
春节当晚同中国学生一起包饺子,忙了整日却只是象征性吃了两只,剩下的全部倒掉了,仅这两只已经害我的胃纠结到次日.
饺子粥和炒菜,{jd1}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三样东西,一辈子不吃我也不会想念.
但我的性格一定是比从前成熟了,居然坚持到散.以往春节全家聚餐的时候,我都是在电脑前吃腰果开心果算数,记不清因此挨了多少次打骂.
只是觉得无谓迁就气氛,为什么别人不迁就我的胃呢.念书工作应付生活已经不易,连最基本的吃饭都搞得以xx般心情,世界未免太无趣味.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每个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今天早晨八点二十分的课,醒来已七点四十二,平生{dy}次没有余地,洗完脸抓起围巾跑向车站,差一点点就迟到了.
两节语法课结束后,到了法国文学课,才喘上一口气.
课间坐在零层的走廊晒太阳,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身上反射出一道道影子.斯皮胡问我,是不是有点疲累?我说课很有趣.他笑说你真是太好啦.
想起曾有学生问,你们法国文学课的教授是不是斯皮胡?我说是.对方说,他很出名噢,在卡昂文学院是最受女生欢迎的教授.我立时想起人淡如菊三思楼.
历史课讲文化融合,我想也许{zj2}目标是全世界融合.从前是高卢罗曼,也许以后就是亚欧美非,每个人都有黑色头发蓝色眼睛,再不必彼此菲薄.
与同班一美国女生聊天,问她来自哪个城市,她傲慢说你肯定不知道.我心想美国那么大,我不知道的小城市一定很多.当她吐出芝加哥,我险些晕倒.她张大眼睛说,你知道芝加哥.
我总不至于连美国第三大城市都肯定不知道.如果我告诉她,中国<gossip girl>的更新速度和美国一样快,她同伴身上那件HM卫衣在夏天结束时已扔进北京的打折堆,她是否会相信.
后来,同班政治系那个美国女生开始与我聊天,说我喜欢你的戒指,我喜欢你的包.
今天下午上课之前,历史老师亦对我说,我喜欢你的包.她用magnifique这个词来形容我的皮包,极夸张热情,通常我只会用这个词形容圣米歇尔.她问我从哪里买来,我说北京.
如果我能略微改变一些人对中国的印象,我会很高兴.
也许这是最值得高兴的.
思家之情终于越来越淡,又逐渐捧起书本渐渐把字典翻烂,朋友渐多,旅行计划一直排至六月.
那个短暂颓靡期或许要过去了.
昨日同妹妹联系,知道每人也有过颓靡期,但我们在照片上都是好好的,血统里不允许不成样子,虽然有时几乎走不下去了,死撑着也要笑靥如花.
日前她去华沙和克拉科夫旅行,与肖邦合影,她说人多鸽子多建筑也多,太阳把楼顶的xx照耀得金碧辉煌.转而她说,每次总要停下手上的事不停地不停地想,停止不了,就像有什么发霉了腐烂了,无时无刻无声无息地蔓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出国是一直的理想,现在实现了,才发现这只是生活的一个侧面.以为心是满的,其实一直没有东西长在那里.
但是这样,也一直笑着,不知终究要走到哪里去.
我的妹妹,太阳的阳
夜里在网上遇见怀远,他说去了法国南部一个没有交通的小城,那里安静得似藏有巨大秘密.
他发照片,我刹那被震撼.
满城猴面包树,不似真的.
我说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我们还有太多路要走,也许这是走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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