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经理的确像猴:年近不惑,细高挑,三角眼,虾米腰,可能是酒色过度,,两只眯缝眼,小而无神,但头脑灵活,善抓机遇,经营有方。仅五六年时间,资产就从几万滚动到上千万,他的候氏肠衣公司也从当初三间房的小作坊发展到中等规模的企业,另外还在全国各地设立了十几个分支机构,成为名副其实的暴发户。他的故乡在小城,基地也设在小城。这位家在农村的下海小干部,发了财后,在平安社区选了一块地势{zh0}的宅基地,盖了一座气势宏伟、造型别致、装饰考究的豪宅。如今各级政府也是势利眼,对有钱人那是呵护有加。普通乡下人想办城里户口,那是比登天都难的事,可侯经理发达后,公安局管户口的人主动上门求人家办城市户口,于是,侯经理一家足不出户,便轻而易举地摇身一变成为城镇人口。当然,给公安局的好处那是大大的有。为了业务方便,侯经理在北京、天津、石家庄、保定、呼和浩特等地都设了办事处。而为了淫乐方便,当然也在这些地方购置了房产或在星级饭店租赁了高级房间,但除了保定这处离老家最近的别墅对妻女公开、时常接她们住上几天外,其余几个地方都对妻女保密,xx了诸如“二奶”、“三奶”、“四奶”,成为真正的藏娇“金屋”和他的“行宫”。古往今来,有权人和有钱人的身子都变得十分娇贵起来。家里停了电,天气闷热,“富翁”和“xx”难以忍受,于是那天暴雨已停,便开上宝马车,举家前往保定别墅居住,过其神仙般的生活。至于老家停不停电,什么时候恢复供电,根本不在他们考虑之内。
八月十二日这天,快八点了,侯经理一家人才懒洋洋地起床。侯经理起床后的{dy}件事是欣赏他的爱车。他围着爱车转了几圈后,轻轻吹掉爱车上的一层薄薄的尘土,洗了把脸,就去开大门,想到驻保办事处去看看,不料大门一开,却见宋梅夫妇站在门口。侯大经理一怔,见是老邻居,不知什么来头。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又不知为什么,毕竟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怠慢了显得自己也没素质,只好打招呼道:“哟,老街坊啊?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西北风!”因为宋梅所在的小城位于保定的西北方,故而宋梅随口答道。宋梅怕侯大经理将他们拒之门外,便把在班车上编好的一套词拿出来,“我有个亲戚在内蒙一家肉联厂当副厂长,他那儿原肠不少,想跟你联手搞肠衣,可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系,于是就托我们来打听打听。”
侯经理是肠衣世家,知道这几年全国肠衣业发展很快,原肠供应紧张,见有人送货上门,自然高兴,忙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收递给宋梅。宋梅接过来,两眼一扫,便记住了候氏肠衣有限公司及驻各地的分支机构的详细地址、联系电话等,心中暗暗一喜,“这下你跑到哪儿都能找到你!”随即道了声“谢谢!”,将名片装入自己口袋。侯经理热情地恭请他们到客厅中就座、寒暄、沏茶。候氏听见老乡来访,而且又是带来发财机会,忙摆着一副贵妇人派头,披散着鸡窝头,趿拉着拖鞋,打着呵欠,像企鹅一样摇摆着身子,出来“接见”老乡。见是宋梅夫妻,寒暄几句后,“嗵”一下坐在红木春秋椅上。宋梅见候氏夫妻都在场,便把真实来意说了一遍。又说:“根据我在供电所查到的你们上月的电费收据存根计算,你家应该负担施工费350块。”
侯夫人一听,屁股像被蝎子蛰了一下,“霍”地起身,吼道:“什么什么?350?你们这不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吗?我们刚换了新车,这儿上个月的水电费还没交,哪有闲钱干那个?”
宋梅转向侯经理:“你看这事儿……”
侯经理果然机敏过人,马上猜到了宋梅夫妇的真实来意,正要搪塞,恰好手机骤然响起来,便神情夸张地回答:“哎,哎,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然后转向宋梅道,“哎,宋大姐,实在对不起,,我办事处那儿又点儿急事儿,我得马上去处理一下,你们先谈着!”说罢,也不等宋梅夫妻开口,便像旋风般地刮到楼下,刮到院里,“哧溜”一下钻进簇新的宝马轿车,一踩马达,眨眼没了踪影。那动作,简直比孙悟空都麻利。
宋梅见侯经理像泥鳅似的溜了,只得回过头来对侯夫人做劝说工作:“大妹子,你看,咱们在一坨儿住了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两口子大老远地来了,你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再说了,你们家大业大,拔下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还在乎这么几百块钱儿?”
侯妻把她双金鱼眼一瞪,蛤蟆嘴一撇,叫道:“哟,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几百块钱也是钱啊!我们虽然有些钱,但那也是我们一分一分地挣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大街上捡得,掏这种闲钱谁不觉得眼子?”
宋梅接口道:“是啊,这几年你们沾了改革开放的光,先富了起来,带了个好头。我们虽然没有你们这么大的本事,可也并没有得什么红眼儿病,想打土豪、分田地、吃大户儿。你们用电多,变压器负荷大,你们多负担点儿费用那也是天经地义的,这是咱们那坨儿大伙儿的一致意见。况且,人家王副县长也已经掏了250块。你们怎么也不能就为了这么几百块钱得罪一百多户街坊邻居吧?”
“哼,你说得罪就得罪,怕什么?”侯xx果然财大气粗,骄横地说,“你们敢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不回去,就在这儿住下了!哼!”
宋梅强压住一腔怒火,继续解劝道:“大妹子,话儿可不能这么说!你今年才三十多岁儿,俗话说,叶落归根,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回老家吧?你们现在是场面儿上的人物,就为这三几百块钱让人家戳脊梁骨,值得吗?”
“什么值得不值得?脸面值几个钱?有胆量,他当面儿骂几句!”侯xx像泼妇一样,吧那水桶腰一叉,蛮横地说,“我要不把他十八辈儿祖宗骂个狗血喷头就不姓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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