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海斜江桥畔 夜晚
汤豆豆:“……刚才阿鹏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
潘玉龙默默感觉着阿鹏拳头所到的疼痛:“……如果我真正伤害到过你,可能这样能够让阿鹏,你,我都……好受些。有些时候去承受伤口比把伤口藏起来要好,我以前就是……太怕受伤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汤豆豆,潘玉龙继续说:“我以前怕别人接近自己的伤口,所以我选择用彻底的隐藏来保护它,结果……我差点丢了自己……直到我明白一些东西不能够藏起来,应该去坦然面对,应该勇于去感受!因为这伤口下有自己最真实的东西!”潘玉龙的语气有些激昂,似乎雪山上那个叫云步游的诗人在冲他微笑:似乎他还笑着在自己耳边说:要听鸟的歌声,就应该坐到有鸟的树下;要闻花的清香,只有走到有花的庭院去……要知道自己的真心,往往必须找出和撕开自己久藏的伤口……
潘玉龙脸上浮现一丝微笑,在汤豆豆的冷漠和阿鹏的拳头里,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深挖出来伤口的痛,这痛尽管来得猛烈而揪心,但却畅快淋漓,真实xx。在这痛中,迷失和彷徨消失了,潘玉龙感觉很轻松。
汤豆豆看着他的神情,充满了哀怨:“……你宁肯受伤,也不再需要我的护腕?”
潘玉龙歉然道:“每个人都会受伤的,遮护着伤口往往会迷失掉自己。”
汤豆豆:“……你宁肯自己去痛,也不再为我打架?”
潘玉龙诚挚地说:“豆豆,我不能再去伤害一个爱你的人。”
汤豆豆凄然道:“护腕我已经丢了……你的伤口也……挖破了……阿龙!希望你不后悔……”她的泪忽然流出。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一幕幕往事如风:初次潘玉龙敲门时的震惊和窘迫表情;医院里他殷勤照顾自己剥着橘子;自己用手机偷偷给潘玉龙拍照时的快乐……如今这一切都将在斜江畔随江波而流逝。
汤豆豆的目光中温柔浮现,颤声道:“阿龙……,你可以再抱抱我吗?{zh1}的……”潘玉龙看着她黯然神伤的表情,迟疑着轻轻走过去,慢慢拥住了她。汤豆豆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潘玉龙肩上,享受着潘玉龙亲情似的相拥。夜色如水,灯光绚霓,两个相拥的人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柔情浪漫。
良久,汤豆豆抬起头看着潘玉龙的脸,那脸上写满了关心,这单一的表情让她开始突然愤怒起来,猛地拉过潘玉龙的手臂,用劲狠狠咬了下去。潘玉龙痛楚地xx一声。呼痛声中,汤豆豆跳开了潘玉龙的怀抱。
潘玉龙捂着手臂,忍住痛,有些惊诧:“豆豆,你……?”
汤豆豆表情恢复了冰霜,一边退一边大喊道:“你不是不怕伤口吗?你不是要感受疼痛吗?我给你再加一个,让你能感受到——我恨你!”
潘玉龙心里有些苦涩。无语地看着汤豆豆转身跑开,那高跟鞋“哒哒”快速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音,随着拉开的距离,终于和着汤豆豆的影子慢慢融化进夜色,寂然无音。
雪山 宿营地 夜晚
一处较为平坦的雪地,几十顶野营帐篷排列开来。数堆营火旺旺,映得营地里一片暖意。部分队员正用大型高压锅煮着食物。旁边一台发电机“突突”工作着,让周围的照明灯灿若星火。
金至爱坐在半开的帐篷里,有些不快,因为今天的搜索毫无进展。程翻译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水饺走近,用韩语道:“董事长,吃点东西吧。”
金至爱心事地重重摇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程翻译端着水饺有些彷徨,他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金至爱:“董事长,……你丢掉的物品上含有金属部件吗?”
金至爱有些奇怪:“什么?”
程翻译小心道:“……听那几个专家说,董事长选择的地形是一个大型的斜面坡,而春天雪融时容易发生各类雪崩。这里的雪层面本身很厚,加上雪崩后雪层的运动,董事长隔的时间又太久,他们说找到的机会……微乎其微。除非物品上含有金属部分,用深层金属探测仪检定位置,也许有点机会。”
金至爱叹了口气:“没有金属,那是一个玉饰,但对我意义很大,我很想找回来。”她抬起头,眼中神色带着希冀:“他们真没有办法吗?”
程翻译:“我再去问问那个藏族大哥吧,也许他们有什么主意。董事长请你不要担心,大家一定会尽力的。”
入夜
金至爱躺在睡袋中,想着什么。一夜未眠。
银海潘玉龙居住的某旅馆 清晨
当{dy}缕阳光刚洒进旅馆的窗台,潘玉龙推开了朝阳的窗户。晨风拂面,青絮飞扬,春天的感觉弥散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内。
潘玉龙端着脸盆去楼下打水,准备洗漱。刚进入楼道,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在噔噔上楼声中出现。潘玉龙看过去,正是那位白助理。
白助理似乎对昨天的说谎的事全然忘记,微笑道:“潘先生早。”潘玉龙看着他并不真实的笑容,有些反感,但依旧礼貌性地点点头,疑惑问道:“……你是来找我吗?”
白助理:“是的,潘先生住的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呵呵。”
潘玉龙:“你找我什么事?……”他顿了顿:“……是阿鹏吗?”
白助理急忙摇手,有些辞不答意:“不,不是!昨天只是一场误会。……阿鹏先生是碰巧……呵呵,这个真是非常的抱歉。”他看着潘玉龙半边有些淤青的脸,似乎很关切地问道:“……潘先生还好吧,有没有去过医院?”
潘玉龙:“我没什么……你找我是……?”白助理看了看四周,道:“是汤豆豆小姐委托我来的,我可以到潘先生房间里说话吗?”潘玉龙迟疑着点点头,带着白助理进到房间里。
房间虽小而简陋,却收拾的很干净,潘玉龙的床铺整洁无尘。白助理进入后,拉了下自己笔挺西装的领子,环顾了一下,眼光里微带些许鄙夷。
潘玉龙:“请坐。”白助理却没有坐下笑道:“呵呵,……这个还是站着说吧。我来的时候,汤豆豆小姐嘱托我,让我把这个信封亲手交给你。”他拉开提着的公文包,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潘玉龙。
潘玉龙接过,触手之处好象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白助理:“潘先生,要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潘玉龙拿着信封,有些心不在焉回答:“喔,……好的,这次麻烦你了……谢谢。”白助理刚转身即将出门,潘玉龙想起了什么:“白助理!……豆豆……还好吧?”
白助理:‘喔,汤豆豆小姐呀?挺好的呀,她今天还要飞新加坡呢。那边有大型演出。”
潘玉龙:“啊,今天?……那……那她还会回银海吗?”
白助理转过头:“银海?呵呵……这里只是汤豆豆小姐演出的一个中转站而已,公司对她有更大的计划。”
送走了白助理,潘玉龙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愣。他的脑子有些乱: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去送汤豆豆,她也许还在恨自己?也许会避开自己,那去了又怎么能见着?就是见着了,又该说些什么。
潘玉龙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微叹息,目光回到手中的信封上。阳光已经洒进屋里,也洒到牛皮信封面上,却依旧无法穿透它,在地面上映出一个浅浅小小的阴影。潘玉龙轻轻揭开封皮,里面似乎有些纸据,他轻轻一拉间,一件东西随着而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轻金属的撞击声。
那是一把钥匙,潘玉龙认得:这是自己在潘家小楼上的门房钥匙,当初交给了汤豆豆保管。看着那把钥匙,潘玉龙的思绪回到了小楼上,回到了那幕:
汤豆豆微笑的声音:“钥匙给我不怕丢东西啊。”“随便拿,什么值钱拿什么。”“你这屋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呀……………………
潘玉龙慢慢拣起钥匙。钥匙身亮洁异常,似乎曾被人经常抚摩擦拭。那两张纸据,一张是工行的支票,一张是折好的纸笺,反面看去依稀有字。潘玉龙缓缓打开纸笺,上面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淡淡写着几行字:
钥匙虽然得到很久,却一直没能打开你的锁,不要也罢。又及:支票你知道还给谁。
潘玉龙久久无语地看着纸笺,恍若静物,惟有那把钥匙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微弱银质光泽。
银海街道 白天
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流汹涌,银海一如往日的繁华。潘玉龙背着旅行包一个人静静走着。不知想着什么。当路过一家名叫“鸣声”的音像店,被店外一张硕大的汤豆豆的写真宣传画吸引。潘玉龙久久地看着。
店内出来两个学生摸样打扮的人,边走边聊,有些兴奋地仔细翻弄着手里的CD。
学生甲:“我说这里有吧,你还不信。”
学生乙:“我问了好多地方,都说《真实》专辑卖完了,缺货。这里卖的,不会是盗版吧?”
学生甲:“那先听听效果再说,不行的话退货。”两人停下,拿出CD随身听,放上CD碟。一人捏着一个耳机在潘玉龙旁边并头听着。潘玉龙看了看他们如痴如醉的表情,疑惑着走进店里。音像店里的喇叭里响着一阵强劲节奏的音乐。
潘玉龙:“请问,有《真实》的专辑卖吗?”
老板:“有,要几碟?”老板一边回答,一边在碟架上抽出一碟CD。
潘玉龙:“有磁带的那种吗?”
老板乐了:“磁带?这年月谁还听磁带,只有CD碟。买3碟加送大幅真实歌舞组合写真。要吗?”
潘玉龙:“我的随身听只能听磁带的。我可以在你这里听下吗?”老板放回碟片,指了指喇叭:“这不正放着吗?”喇叭里的音乐激情澎湃,R&B饶舌的风格让潘玉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着:“是这个……正放着的?”
老板应道:“啊,这是嗨版的。”潘玉龙凝神听去,在依稀间有一些熟悉的小节,但很快被汹涌而来的节奏盖住,再也难以辨识。
他苦笑着静静转身,老板在身后问:“还要吗?”潘玉龙无语摇头走出店外。
门外,两个学生还在听着。
学生甲:“劲爆!我每天晚上都要听……”学生乙:“别闹,我在学这段R&B……”
店内的音乐忽然被人调大了许多,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潘玉龙走到街边一个小报亭旁,一边掏钱,一边指着货摊道:“老板,给我一对5号电池。”在等找零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往前看去。
不远处,一段施工围墙砌切街面,只空出个供沙石进场的入口。原本宽阔的大街缩窄了三分之一,街道在这里转了个45度的弯,继续往左延伸。潘玉龙忽然惊讶地发现,围墙砌断的方向正通往以前的石板街。
一辆沙石车从里面驶出,扬起的尘埃,瞬间迷朦了入口。
【待续】
(五星续写到现在,可能有些朋友也看出渐渐接近了尾声,老虎更新速度慢了,是为了多考虑,尽量更合理地安排和完成结尾。这应该是一个关键,在{zh1}结尾部分写出之前,老虎会在前面添加一些情节补充,使整部续不至于太突兀。老虎谢谢大家给老虎的厚爱和支持,期望越大,压力也越大,老虎只是一个从未写过东西的新手,但老虎会努力的!)
又附老虎已经添加了续11中的一节内容,(为红色字体)大家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