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以后,谁还在书店流连?_谢湘南@玩具城_百度空间

零点以后,谁还在书店流连?

本报记者通宵体验24小时书店,见证一个365天不打烊书店在深圳的冷清与孤独

夜深时的深圳24小时书店

台湾音乐才女李欣云有一首曲子就叫《24小时书店》,这是一首轻松、温暖、舒缓的乐曲。听这首曲子,一个读书人在书店,在夜深时,安静地在书架前读书的画面,立即浮现在眼前。

29日晚上10点过后,记者来到位于深圳中心书城东侧的24小时书店“星光阅读栈”。对这一目前内地惟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书店进行了通宵体验。就充当了一次《24小时书店》画面中的情景人物,并进行了细致的记录。从晚上十点半,到第二日凌晨7点,记者一共看到16位读者,零点以后出现在书店的读者有3位,在书店呆至天亮的读者有2位。

深圳的24小时书店,是一家以经营人文社科类书籍为主的书店,品种在15000册左右,于2006111日开业,至今已3年多。目前它的知晓度仍然不高。据该店经理孙重一介绍,书店大多数晚上都是清冷的,平常多时会有30多位读者,少时空无一人,但书店仍然会开下去,在4月左右,书店将迁至中心书城的2楼的中厅。

从晚上10点半至清晨7点,有16位读者在书店出现

29日晚上,在众多人忙着返乡过春节的时间节点上,记者来到深圳的24小时书店“星光阅读栈”。记者到达书店的时间是2215分,记者留意到这时书店有12位读者在不同的书架前或坐或站着翻阅书籍。其中有一对青年夫妇,有一位女孩,其他都是青年男士。店内有4位店员。2230分,其中两位店员下班,店内剩下两位店员,记者走近正在阅读的夫妇,与他们进行交谈。

妻子罗小姐是一位英语老师,丈夫吴先生是一位律师。他们晚上常过来书店看书,因为住得近,散步20分钟可达书店。他们一周大概来两次,大多数时候都会在12点前回去,最晚的一次看到凌晨1点多。他们来此很少买书,主要是看书,他们觉得如果为了买书,晚上跑过来没特别必要,因为白天也可以来买,而在这里看书有一种放松心情的状态,既能得到休息,又可增长知识,与呆在家看有xx不同的感受,甚至会有种度假的心情。与在图书馆看书也不一样,这里的书比图书馆要新。他们觉得有这样一个晚上看书的空间很好,重要的是它是xx开放性的,有时在这里可看到学生、附近工地的工人,即使工人穿着拖鞋背心进来,也不会有约束。但他们觉得店员说话的声音太大,影响了安静阅读的氛围,而且书店内凳子也太,书店的登子也不让移动。记者留意了一下店内的小方凳,大约20多个。

2300,这对夫妇离开了书店。这时在店内看书的女孩,向店员打听,{zh1}一班地铁是什么时间。店员告诉她是2300,如果要赶地铁现在她得走了,女孩张望了一下,有些不舍地匆匆走了。接着,其他几位男读者也离开了书店。2330分店内剩下3位读者。记者走到其中一位读者的身边与他交谈。他正在看一本《走近xxx》的书。

他告诉记者,他叫刘海寅,从事机械制造工作,1986年出生,陕西人,没有女朋友,来深圳工作不到两年,住在华强北。他说因为工作时间不固定,有空就会过来看书。他喜欢看军事、传统文化与名人传记类的书。他很少买书,平常看书以去图书馆借为主。在这里看书看累了就会回去。较晚的一次看到2点多,其中有一次是凌晨4点多过来。他说自己记忆力不好,看古文看一遍记不住,所以会常来,多看几遍。他告诉记者,他在这里基本上只是自己埋头看书,不会与人说话,有一次他在励志类的书架前看书,有人主动跟他攀谈,而这个人是做直销的。这是他在书店惟一一次遇到的“交流”。

零点的时候,书店内只剩下了两位在看书的人

零点的时候,书店内只剩下了两位在看书的人。过了5分钟,一个穿正装、拎着一个大黑背的西装男走进书店。他劲直走到服务台问店员,有没有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店员说有,并带他到相关的书架前。1分钟后,他拿了4本两种版本的《生活的艺术》来到前台买单。这是当晚记者看到惟一一位来买书的人。在他正要走出书店时,记者叫住并采访了他——

他说他姓马,从事品牌策划工作,1979年出生,在深圳工作有近7年了。他说他常一个人过来书店,有时不急,也会在这里看,有时在旁边的尚书吧喝茶,与朋友聊完天后,也会进来转转。他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来书店。为何会一次买本同样的书呢?他说以前看过这本书,这次买是送给朋友。他常会买书送给朋友。他说深圳有一个24小时书店,是一道很好的风景线,有上海的朋友过来,他还会带朋友过来,他在上海工作过一年,在上海时也会去季风书店、汉源书店买书。他觉得上海的书店会更小资一点,而深圳的书店很高效率。店员很专业,要找什么书,这家店员分分钟可以找到。他觉得深圳的书店样式太单一,大型商场都没有书店,而他会把一个商场有没有书店当作评判商场好不好的一个标准。他认为深圳看工具书的人比较多,讲实用性,而跟心灵有关的书看的人少。说着他从大黑包里拿出一本胡洪侠写的《书情书色》,他觉得这本书写得很好,小段小段的文字很适合阅读,适合一种闲散的心态,而深圳有闲散心态的人太少了。在记者与这位似乎是因衣服穿得太多而头上冒着密密汗珠的马先生交谈的时候,记者留意到刘海寅走出了书店。

0010过后,店内只剩下了一位顾客。这位顾客,从记者来到书店,他未挪动过位置。0025分,店内走进来一位穿休闲衣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瓶雪碧,在近门口的时尚杂志书架前,他拿起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0050分,记者走到那位未挪动过位置的青年前面,递给他一张名片,他拿着名片,谨慎地看了良久,迟疑地问记者要干嘛。记者说明了想跟他交谈的意思。他很是犹豫地简单回答了记者的问题。他手里拿着正在看的是一本封面上写着长篇特情小说《绝密1950》的书,已看到第72页。他说他姓黄,重庆人,目前没找到工作,住在附近,步行20多分钟可以走到书店。他介绍正在看的这本书说,有些东西是现实生活中没有的。他说自己以前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dy}次来这家书店是20092月,在深圳没有朋友,有时心情好,心情不好,都会来书店看看书。

一位仍然在看时尚杂志,另一位不知啥时坐着睡着了

1点过后,在书店内能听到隔壁尚书吧传来的音乐声,记者围着中心书城南区转了一圈,除了24小时书店通亮的灯光,与尚书吧的音乐与交谈,在南区还有一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一家清吧与一家开着的茶馆。四周开阔安静得不像是深圳,偶尔有的士从福中三路开过,旁边有工地时不时有机器的声响,这多出的声音像是对安静的极好提醒。

从店门外看书店,感觉这透亮的几十平方米空间,像一个孤伶伶的玻璃盒子,每一本书,及书店里的人(包括正在看书的店员),都是停止在里面的有着色彩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昆虫。时间与计时器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是一种多余。

记者与在店内看时尚杂志的中年男子也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他告诉记者,他姓陈,在深圳一家餐馆做杂务。来深圳已快8年,已很适应这里的生活。目前是一个人在这边,家人都在四川老家。他住在距书城不远的皇岗,2个月前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次是第4次来,每次来都是休息日来,第二天不用上班,在这里可以看到天亮。他说自己没有别的娱乐方式,来这里看书,也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因为头脑空虚,没有什么目的性。他说还没跟朋友交流与谈论过这个书店,但以后会告诉朋友。整个晚上,他都坐在那个位置看杂志,直到记者离开时,他仍然在书店。天亮时,记者过去问他,看了一晚上,有印象比较深的文章吗?他说刚看到一篇写世界末日的文章有印象,其它的都忘了。

140分时,一个穿黑夹克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小旅行包,拿着一份报纸,走进书店。并选了一本书,坐下看起来。他告诉记者,他姓王,山东人,从事广告方面的工作,来深圳不到一年,以前在北京呆过。这次是第二次来书店,{dy}次是3个月前,上次是简单转了转,这次是因为春节放假了,有时间过来,下午去中山公园玩了,晚上刚好坐地铁坐到这边来。他说自己看书不深,喜欢看一些消遣的书,学习方面的书,看一页两页没用处,也不够时间去全面、细细地看。记者与他聊天时,他正在看的是《李小龙xx》。他说平常也会去现在住的社区图书馆看看书,以前在老家时也有通宵看书的情况,而春节假期,他还打算过来书店看书。

250分时,黄先生离开了书店,店里又只有两位读者了。这两位读者,直到清晨7点记者离开书店时,仍然在店内。陈姓读者一直坐在原位看杂志,而王姓读者,大概在5点左右,坐在店内埋着头睡着了。

630分,送报员在书店门前的嘎吱刹车声,打破书店的静极。天色清晰地亮起来,天边,似乎就在不远处的高楼的顶端,还挂着一轮弯月,城市开始现出它硬朗的轮廓。

24小书店的存在是对深圳的一个巨大提问

29日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书店在这一日的冷清,是否意味着书店的常态就是这样呢?记者就此进行了求证。书店经理孙重一并不避讳地承认,这种状态就是书店的常态。书店人最多的时候,恐怕就是除夕晚上,因为那时会搞活动,图书打折会低至68折。他介绍,他有时值班,也会留意读者的情况,真正能在书店看上4个钟头书的很少,看个2个小时就很辛苦了。而他最担心的是安全问题,有时在深夜,读者看书会睡着,尤其是女孩子,他会提醒读者不要睡觉。他说读者来书店看书,只看不买,书店都是欢迎的,如果打算通宵在此阅读的,他觉得读者可以自己带点吃的来,看累了可以充饥就不会犯困,而且店内有免费的水提供。

书店都可以提供人性化的服务,那么为何还会导致冷清现象呢?他认为主要原因是环境没跟上来。一方面,到夜深时交通很不方便,没有公交车、没有地铁,如果顾客来,也只有打车来回。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周边没有这个氛围,旁边只有一家尚书吧、一家茶馆与一家清吧,晚上难以聚集人气。他觉得如果是像在蛇口这种酒巴较多,夜晚人流较多的地方,有24小时书店,应该读者会更多。

同样作为24小时书店的一个见证者,尚书吧的主人、专栏作家扫红也认同这个观点。她觉得24小时书店如果是在华侨城与益田村这样成熟的社区里,冷清的局面可能会有改善,目前书店的地理位置确实是一种制约。他觉得目前24小时书店的意义更多是一个象征,还没能成为城市文化的一个标志,形象还很模糊,知道的人也不多,或者说是在往标志的路上走着,还需要时间的积累,如果能够一直开下去,再延续8年、10年,或许它能像台湾的诚品书店一样具有声誉。

深圳公共艺术中心主任孙振华曾去过两次诚品书店。在他看来,同为24小时书店,目前深圳的没法跟诚品书店进行比较,无论是从书店的规模、书店装饰布置、图书的种类、阅读的氛围、深圳24小时书店都还相距甚远。他说,看了诚品书店,很受鼓舞。一进书店就能看到很多人,都是席地而坐,在那里看书,有些人明显感觉到是准备在书店打“持久战”的。这样一个集图书经营、阅读、休闲于一体的空间,会让人感觉阅读与生活的有机关联。而且诚品书店的品种特别多,你进去,总能感觉有新的发现,会有一种淘书的乐趣,会有意外的欢喜。而目前深圳24小时书店,更像一个书城的精编与缩小版,这种淘书的惊喜与意外比较欠缺。他还认为,深圳24小时书店,在宣传推广方面还做得不够,没被更多人知晓。而诚品书店已形成一种阅读文化模式,成为一种被认同的夜生活方式,成为一个城市夜生活的选项之一。而深圳24小时书店,在这些方面都需要完善。24小时书店在深圳的存在,目前更像是对深圳的一个巨大提问。谈到人气差,他觉得从人员结构上讲,深圳并不缺乏将夜生活过成文化生活的人群。深圳作为年轻城市,有相当多的人都处在继续教育的过程中,关键还在于,目前深圳24小时书店容纳不了人,没有能让人坐下来的理由。他认为24小时书店,应该是图书馆的一个延伸。

同样去过诚品书店的深圳特区文化研究中心学术总监毛少莹,也很认同孙振华的观点。他觉得目前深圳24小时书店,只是作为深圳书诚服务种类丰富的一种样式与服务延伸。从满足居民阅读需要的角度,她更期待,24小时街区图书馆的进一步推广与普及。

微观深圳记者 谢湘南 报道 微观深圳记者乔彦杰 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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