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车回家，同行的人中有一个大约二、三岁左右的孩子不停地与他的父亲交谈。

“爸爸，天上的太阳为什么是扁的呢？”

“是因为云遮住了。”

“我们救太阳去吧！”

“怎么去呢？太阳离我们太远了！”

“我会长出一对大大的翅膀飞过去。要不我们向老鹰借翅膀用吧！它的翅膀那么大，一定会借给我们的。”孩子夸张地伸展手臂，做出飞翔的样子。“让老鹰爸爸也给你借一对。”

“可是，借给我们老鹰自己就不能飞了呀！”

“哎！”孩子叹惜了一声。

一阵沉默之后孩子又问。

“爸爸，自行车能不能自动走？”

“自行车没有自动的。”父亲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来望了望我们。

“那，这个汽车有没有脸呀？人都有脸的，车有没有？”

“有。”

“在哪里呀？”孩子一副急于看到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当时十岁的女儿也在车上，与我相拥而坐。同样的问题她一定不会发问。因为她早已从教科书上知道太阳是一个大火球永远无法靠近，人不可能长出翅膀，自行车的启动要依赖人力，汽车也不可能长着一张人一样的面孔。

二、三岁的时候女儿是否提过同样的问题，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自从接受格式化教育之后她的想象力也被格式化了。她已不可能再像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给自己的想象插上翅膀，让生命之初的那份纯真永在。

我不知道女儿长大以后会怎样，但现在她已被格式化的思维真的是一种人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