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朝花

拾朝花

2010-02-20 22:32:33 阅读8 评论0 字号:

现在的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初四逛了逛城隍庙,人多的脚尖碰脚后跟,很多很多的小吃,逐个的摊子捡着。应该没有谁笑话谁的吃相不雅。水粉浅绿色的丝绸裹着竹骨,一个个如鹊桥样神话故事,金色的老虎在假山上回头,硕大xx的花朵,做的都很传统。西洋镜的老板还是那装束,墨镜,瓜皮帽,长衫外加个黑色小坎,不冷不热的唱腔招呼着小主顾,唱着清朝往事。

对于年的欲望,没有因为短短的六天便可平息,反而在我心里撕开更大的空洞。我不知道如何去整理自己的mood,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想当然的,我只能认为年假太短了,这也是我{wy}能改变的,为此我给自己又加了{yt}半,依旧没有长度。

你看啊,我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啊。五六岁时候的过年才叫过年,那是我对年的认知,也是standard。记忆已经模糊,如浸湿在水里的色彩。

那时候啊

一入腊月,街道上黑了一年的路灯亮了,男孩们更有了满街疯跑的条件,也有女孩。一拨前面跑,一拨后面追,不到各家爹妈喊着名字是不会回家的。吃饭完迫不及待的放下碗筷再到街上聚合。比较典型的游戏是攻城。街的两侧每家靠着墙都堆着一堆黄土,街的两家整齐的对着门,土堆也对着,xx的城堡就成了。两个土堆上站着所有的游戏中的小朋友,没有什么规则,随意你站在哪个土堆上,except for一个人——站在街中央,游戏开始了,街中央的人喊:雉鸡翎,砍大刀,你的兵,让我挑。声音落下,两个土堆上的人必须要跑下土堆,向着对面的土堆,拼命的奔,主要是决不能让站在街中央的人抓住,成功到达对面城堡而不被抓,就胜利了,游戏进入下一轮,谁不幸被抓,就要站在街中央,游戏也进入下一轮。游戏一直进行着,轮换着街中央的人,两个城堡上的人呼啸着,呐喊着,奔跑着,直到各家大人再出来喊名字,谁被骂了,谁屁股上挨了一轻脚,慢慢街上安静下来,昏黄的路灯终于有时间凭着记忆从容的写下刚刚的游戏名字和规则。

过了腊月十六,小孩子基本上到了放假时间了。寒假作业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yt}所有能做的都划拉完,只留下日记,小作文这种头疼的题目,一直推到开学前{yt},不能再推了,入木三分般的刻苦的写,辛苦的写,边写边查字数,一篇三百字的作文写完至少字数要查十遍。

寒假作业甩在一边,他们又开始吆喝着呼朋唤友的出现在大街上。男孩子一般玩弹玻璃球啊,摔香烟盒叠的四角,也有叠三角,最常见的还是傻跑。比较有女生特色的丢沙包,挑皮筋,踢鸡毛毽子。

这些无论是男生的玻璃球、纸三角、四角,还是女生的沙包,鸡毛毽子,猴皮筋,我都有,并且很多。一口袋玻璃球,每个玻璃球三分钱,我把每天的零用钱近乎固执的购买着玻璃球,红色,绿色,黑色.......各色的玻璃花在透明的玻璃球里内嵌着。我喜欢看一个玻璃球滚进一堆玻璃球后,玻璃球堆遇到冲撞,四面散开的场面,那时候,我很习惯自己这样反复的重复着动作,弹出,冲撞,玻璃花 四相的散。每每这时,我都轻笑着,一脸安详的幸福。

用香烟盒叠四角流行起来的时候,这对有一个烟鬼父亲的我来说,不用眼巴巴的满街的捡烟盒。叠了很多很多的纸三角,纸四角,找个铁盒子放起来,抱着给正起劲的摔纸四角的人看看我的盒子,得意的对着他睁大眼睛,再闭上,再睁开,速度比平日里放慢1/2的速度,让表情有些夸张的得意。

他们都不是我的朋友,从小由姥姥带大,到上学年纪才回来,几年下来,这里对我来说总是一种浅浅的熟悉,稀稀薄薄的,交情如山区的土壤,薄薄一层,不足半尺就是岩石,再也不浸水了。

我已经习惯自己呆着,写完假期作业,或者在家看书,摆弄玻璃球,叠纸角,剪整齐碎布块,缝着大大小小的沙包。这时候即便是弟弟在,也是他玩他的,我玩我的,彼此能{yt}不交流一句。他不羡慕我的玻璃球,也从不邀请我加入他的游戏,长大了,现在还是这习惯。或者到街上看同龄人热闹的玩游戏,站在能看得清听得清的最远处。

过了腊月二十,各家就开始要准备红纸墨汁,请写字好的先生写下一年的吉祥话和祝福,我爹就是这样的一个写字的先生。一直写到年三十,{zh1}写好自家的。开始我能给爹洗笔,压纸了,后来我能念着爹找来的对联,我念爹写,再后来我会调对联了,五字变七字,九字变七字,偶尔爹写错了字,我和爹要随错就错,临时改一副年味喜庆的对联,爹说我是有这本事的,但毛笔字写的象画画,笔下没有力道,弟弟后来倒是让爹给练了出来,一手不错的行书。

腊月二十八九,挂彩纸。这事一般都是村上一群十六七的小伙子干,一条线上挂着四个彩纸,四边着红条绿条红条绿条,中间留着白,写上春节快乐,风调雨顺样的话。一条彩纸两线头各系在街边的树杈上。每隔数丈就有一条彩纸飘着,街上的天空也色彩斑斓起来。

三十晚上,也就是除夕夜,村里会请来唱戏班子,一班或者两班,根据今年村里的收成。在街中心放一张桌子四条长凳。戏班子天黑前到了先吹一段唢呐,随着{dy}声唢呐响起,这一年过年的仪式就算是开始了。如果两班,两班唢呐手站在长条凳上对着吹,一人吹一段,这是最卖力的时候,叫好声迭起。吃了晚饭,戏班子先唱一折子,这时候来看戏的一般都是男爷们和围着到处乱跑的小孩,点上一堆玉米秸子火,让戏子和村民都暖和暖和。女人要在家里准备年祭的供品,一家子的新衣服都要准备出衣柜子。唱完接着就是吹唢呐踩街,吹着唢呐踩完村里每一条主街胡同,都不能拉下。踩完一遍,再回村的十字街,再唱一折,接着再踩街,周而复始一直到天蒙蒙亮。戏班子只能在这时候小睡一会。初一要转到戏台上,正正式式的开板了,唱一整天。天还擦黑,每家的女主人就早早起来煮饺子,一家人吃完饺子就开始了这{yt}最重要的仪式了:小辈儿的给大辈拜年。同本家的男人们一帮,女人们一帮,都穿整齐鲜亮,挨家走着,到了一家门口,小辈的进去,大辈子门外等着。小孩子每家都跟着往门里挤,主人家给每个小孩子发一把糖果,瓜子,炒花生之类。得了吃食扭头就往门外跑。和小伙伴们呼啸着再跑到另外一家,跟着拜年的人群。

过了初一,各家都开始走亲戚待客。待客的菜腊月里都准备好了,来了客人每样一碟子舀出来上锅蒸,倒也不是太麻烦。

村里不会等到清明才开始放风筝,正月十五前就开始了,地里麦苗开始返青,还不太新鲜绿。我印象里风筝都是单一的鹞子型,纸质和街上挂的彩纸一样。红绿条画圈。

正月十五,北方人不同于南方人,元宵节吃的是元宵,不叫汤圆。元宵有煮的,也有炸的。出了家门,还真没有吃过炸元宵。

正月十六晚上,点柏翎火。柏翎,是柏树小枝桠我家的叫法。天黑后,各家在门口点上一堆火,不能都是柏翎,没有那么多。先点上一捆玉米秸子,等火烧旺了,在火上架上柏翎,柏翎的香气冒出来,这时候小孩子会用一根长棍子串上一个馒头在各家的火堆上烤,东街跑到西街,馒头烤的黑黑的,老人们说这火烤了腿 腿不疼,烤了手 手不疼,吃了这柏翎火烤的馒头,小孩子一年不生病,火亮,木香气弥漫着整条街,整个村。

过了十六,小孩子该上学了,年,也就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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