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札记（17）   

                          抚今追昔说春晚

     人们把春晚比作年夜大餐。从众口难调这点说，一点也不错。

    自春节晚会诞生以来，大部时间是在乡下度过的。因为两位老人在世，回家过年是不变的原则。

    记得春晚刚刚开始时，家里还没有电视。全村只有一台黑白电视，在大队部里放着。所谓大队部也只是一间石头窑洞。晚上，窑洞里挤满了穿着厚厚棉衣的大人、孩子。窑洞里的人放不下了，人们从窗户里挤着看。小小窑洞里人声嘈杂，乌烟瘴气，听不清电视里的声音，看不清电视里的图象。

   不久，家里买了电视。年三十吃完饺子，终于能坐在炕头上看电视了。可是，家里有熬年的习俗。公公在是村里的大辈儿。村里年轻小伙子吃完晚饭，早早就来守夜了。这一夜，要把我们带回的鲜菜、好酒都摆出来。我的妯娌拾掇了家里人的晚饭，马上准备几十几口人的酒菜。酒菜虽不如城里人讲究，也是七碟子八碗。屋子不大，年轻人在一起吆五喝六，要过了12点才走。外边的人走了，家里的男男女女几十口还要继续熬年。妯娌们要重整杯盘，把已经睡觉的孩子叫醒，借一大家子人继续团聚的机会，说说家里的事，唠唠村里的事。往往年未熬完，春晚在《难忘今宵》中就落下了帷幕。

     因为村里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与自己无关，家里的事也不用介入，每年春晚的节目断断续续的能看一些。如：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吃面，陈佩斯和朱时茂的真假xx、黄宏和宋丹丹的游击队、马季的宇宙牌香烟、赵本山的十三香、赵本山的相亲、姜昆与老虎的对峙、台湾xx的高山青、涧水蓝等都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有的好节目看不上，只好等着重播时再看，可上班后也就没时间了。因此，好看的春晚节目有的至今没能看上，不能不说是遗憾。

    我的妯娌更惨了，几十年来没看过一个完整的春晚节目。

    小年看一个完整的春晚，是家人的期盼，更是我妯娌的奢望。我几次提议：熬年的形式为什么不可改改？把熬年的人召集在有电视的屋里，大家一边嗑瓜子、吃糖、看电视几不误不是更好吗？妯娌说，这是祖上流传的，不能改，改了显得咱家舍不得让人吃喝。

    两位老人相继都离去了。今年的春节晚会可以看个完整的了，弟兄几个各自在自己的家里静静地、从始至终地看。可没有了一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气氛，坐在电视机前，那么大型的喜庆的春节联欢晚会反而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