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我们前世有什么缘分吗? 我喜静,而你喜欢热闹;我们也有{zd0}的共同点----懒。我年年都懒得买鞭炮,而你年年除夕都懒得下楼放鞭炮。如果你燃放的是“魔术弹”,那靓彩的色调还会让我心存感激。但你不喜欢这种柔和的鞭炮,你喜欢“大地红”,那种可以在电影中成为机关枪音效的鞭炮。 每年除夕,我庸俗地守着春晚,一直要挺到主持人向我告别。我不是喜欢他们,包括本山大叔小沈阳,包括小虎队和群群美女,我只期待着楼上的你赶紧把鞭炮放完。隔着窗帘,我会看到火药爆炸的闪闪亮光,但那“大地红”的声音震得我心里趟血。我不知道除夕之后,还会不会有夜半的惊雷。 那天在电梯上,我看见你捧着一箱的“大地红”。我挤出笑容,像你打了个招呼,说“又买鞭炮了”。你说,“这不又到年节了,除除晦气!”楼上的,你家年年那么多的晦气吗?需要一箱“大地红”在我家窗前燃放吗?临下电梯,我不怀好意地关心了一句,“这么多,注意安全啊”。 其实,每次在你点燃鞭炮的时候,我的心就莫名涌起了一丝激动。除了“那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还总让我想起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在70年代物质贫乏的时代度过,即便如此,鞭炮也是有。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谁手里有了鞭炮,那显然就成了那天孩子们的“王”。为了争这个,邻家的老二将父母给的2元钱学费一股脑买了十个“麻雷子”。在空旷的野外,在大人注意不到的地方,10个“麻雷子”依次被点燃,震耳欲聋,中间除了有个别的孩子提出些花样(比如塞到土里,该上个瓶子),不到2分钟2元钱的价值就终结了。后来,老二被父亲一顿毒打,我们知道他父亲打人狠,但我们还是感谢老二,他带给我们童年两分钟的乐趣。 可是楼上的,你不是童年了,况且童年的乐趣在大地上去寻找,难道是这年头楼盖得太高了? 记得80年代,一些城市搞了禁止燃放的决定。我虽小,但有充足的记忆保证我记住了那些平和的晚上,有充足的理由认为那些日子是禁放城市的人口素质提高的日子。可是,利益、利益,一切为了利益放开了口子。什么民俗,什么传统,总之带着光鲜的幌子,鞭炮又开始燃放了…… 我常常想起明代的万户,他自己坐在了绑有烟花或是鞭炮的木椅上,点燃了引信。可能是火药的量没有控制好,他被炸死了。如果他真的飞了起来,就一定改变那句话带给国人的困惑——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把他用做烟花…… 楼上的,我知道你有钱,买得起鞭炮。但求你了,不要缀着你的“大地红”在我家窗外点燃。你知道吗,我的春晚瞬间变成了哑剧,什么本山小沈阳,还有一群观众不知为何在荧幕里傻笑。你知道吗,屋里的回响要比昔日韩娥绕梁三日的歌声还要绵长。楼上的,你真有钱,就买点更贵的礼花吧,挨家挨户告诉一下,我要在除夕晚燃放,请给位临窗观看…… 楼上的,请不要在我家窗前燃放。不知虎年{dy}天,窗上玻璃又有怎样的新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