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北方家中过春节。借助信息时代的条件，南至深圳、广州，北至冰城哈尔滨，以及大洋彼岸，拜年、问候信息畅通，都是可以在“滚滚寒流”的高天之下温暖的家中进行的。除夕、初一，儿子一家三口与我们一起“守岁”过年，此后，他们各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就难得与我们相聚。我们夫妇二人，在家中过了一个祥和、平安、冷清、自由自在的春节。

        电视里尽管花样翻新，但并未有太打动心灵的内容，（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主观太冷漠？）夫人坐在电脑前的时间，我便随心所欲的选择频道了。这几天里，看得最多的是69频道贵州台“天元围棋”与11频道戏曲。

    我早年就下过围棋，但并不懂围棋的真义，只是玩玩而已。下棋不在乎胜负，也没认真记住什么“定式”、“手筋”之类，所以只是一个地道的“臭棋篓子”。因为对竞争从来不以为然，所以对下棋的胜负，也从不与荣辱搭界，但兴趣还是有的。这两天，看天元围棋中演示古力、常昊、韩国李昌镐等高手对局的棋谱，再加上精彩的解说，对围棋的兴趣，甚至于超过自己下棋。晚间十点以后，程晓流先生对下棋“手筋”的讲授，更使人觉得神出鬼没，引人入胜。对围棋的些许感悟，可说是我今年春节的一点“心得”：围棋表现了我们先民的宇宙观、人生观，是华夏原始文化的集中体现。棋盘、棋子，“天圆地方”；棋子双方，黑白两色，阴阳相生、相克滋生世间万象。围棋的生死存亡规则，最简单、最平等。围棋的魅力就在这最简单、最平等。361个点，随你落子，似乎人们在一年的365天里，随便你怎样安排，但是每一步迈出，都将要对你的一生成败起到一定的影响。世间的事物最简单的规则，倒是最公平、最无私的，同时，它也成为最无情、最野蛮、最残酷的。规则越是简单，执行起来变数也就越大。围棋的变化，是至今计算机技术不能掌控的，还没有任何能人制定出围棋变化的程序。“奕之为术，小术也”，其理却与天地运转、人生百态相通。我下棋多年，因不懂其理，终无长进，是棋道的憾事；我生活大半世，曾懂得人生之理吗？我的人生之道，比我的“围棋之道”何如？......

    这几天里，从电视里，看了一些京剧，但都没太认真，因为并不新鲜。昨天晚间，中央电视台11频道，播出“纪念京剧艺术大师尚小云诞生110年名家演唱会”唤起我不少记忆，令我心动。在京剧“四大名旦”中，建国后，尚派是比较冷漠的。这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其传人不力，尤其是尚小云先生晚年，离开北京去到山西从艺，（这里似有复杂的社会因素）影响有局限，等等，更主要的原因，我觉得，尚派艺术的群众普及性不如其它三家。尚派的武功有特殊的要求，尚派的嗓音有更高的要求，由此限制了习学者的范围。其实尚派作品的观赏性是极强的。如昨晚演出的尚派代表作“昭君出塞”、“失子惊风”以及“梁红玉”唱、念、做、打、舞，都特别丰满精彩，尤其是舞台的声色变换，动态配搭，真称得起赏心悦目。尚小云先生的人品艺德，也是有口皆碑的。我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在大连时，曾有幸观赏大师的舞台风采。每当收场时观众总是用掌声等待尚先生卸便装登台，他是从不使观众失望的。当年在大连他是赢得了极盛的“人气”，相比之下，使当时红极一时的XXX十分尴尬。他在大连诚恳的拜访原来的老艺人名伶王芸芳先生的遗孀，不仅经济上大力接济，而且将其子王三多，带走加以培养深造，令其成才以继承先人的遗志，此举博得社会好评。我觉得京剧作为“国粹”，不仅是其艺术上经过了几代艺术家的锤炼，代表着中华民族的艺术造诣，而且那些大师们的崇高艺德，也是很可宝贵的精神财富。

    原来人们好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其实现在人们的日子也都不难过了，年当然更好过。春节——大年就要过去了，虽然显得冷清了点，但轻松、愉快。还会有一些迎来送往，尽量简单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