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很久,虽然感受很主观,还是应该整理一下。
1月29日
当新郎对他是{dy}次,当伴郎对我也是头一遭,新娘肯定比男人们更忐忑,所以三个人等火车的时候在永和大王里吃油条,心情都是新鲜而怪异并且{jd1}有些期待的,也不乏仔细分析都难以察觉的某种忧愁。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来解释忧愁,可能是,有些得到了,就意味着有些丢了。我反复问自己,此行会得到什么,丢什么。一边问,一边拿相机拍这两个人,这两个好像只是要去某处赴饭局的人。
1月30日
到车站来接我们的是他姐姐和他侄女。侄女叫晓佳,4岁大约。他之前反复说,晓佳是个{dy}天淑女。我的理解也就是,{dy}天把人当客人,第二天把人当玩具。但是几个月没见,舅舅预判误差,她只淑女了几个小时。姐姐则和自己的女儿反过来,{jd1}不是{dy}天的,而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四五六七八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安定和美,美和漂亮在深度上有区别,漂亮是浅的。
他家在7楼,没有电梯,让我想起了家乡住的第二套房子,出门之前要检查,千万不能忘拿东西。他的父亲比他高大,平时总戴帽子,不说普通话,不严厉。他像他母亲。初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情,经过后来几天相处我了解,他家的人都很实在,不做表面文章,把我当家人之后,是不需要剩余热情的,那几天,我觉得自己就是他亲弟弟。太客气,有时候就只能是客,双方也许都了解。
很喜欢白天几乎成天在厨房里不怎么出来的苏妈妈。她应该是说湖北话,她肯定也偶尔说湖南话,她说普通话也说得很好,她还说笑话,她说,宇澄,多吃菜,别老吃饭,我们家米不够。这个笑话很冷,也很暖。
1月31日
出门去吃早餐,早餐是米粉。吃了湖南的米粉,我被迫嫌弃桂林的。这边的吃食没有我想象中的辣,似乎他们全家都没有我能吃辣。我们逛逛超市,走走步行街,人最多的地方全是山寨歌曲和轴承店,石门就像十年前左右的富阳那么朴素和自给自足。
一直下雨,并且之后几天也要下。我始终走在后面,因为想观察两人在临结婚之前的举止,观察结果是很和谐。
这{yt}的晚上,晓佳已经xx能力解锁。
母女二人偶尔会很安静。一个不吵,一个不训。
2月1日
登记日。我全程跟,我拍了很多他们两个的背影,因为《一一》说,你们自己看不到啊。其中有一张失焦了,所以我只喜欢那一张,朦胧的东西总是更浓。
登记的人特别多,能赶上高峰期的公交车厢,一个小小县城里都挤成这样,这是一。
办理离婚的就在办理结婚的隔壁房间,这是二。
这两点强烈地表示,也许结婚只是每个参与者自己认为很重要而已,从中国的人口大观上看,实在平淡不过。尤其是,也许填表格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会忘记这张表格填来是用以结婚的。这种荒诞程度已经到了我不必亲历只要旁观都能感受到,这种荒诞就像很多男人在结婚后好多年的半梦半醒之间才突然一怔,自己居然已婚了,为什么许久这才发觉一切已不同。
晚上苏妈妈和新娘包饺子和馄饨。馄饨一上桌的时候,姐姐说,来吃包面。我从小吃杭州的馄饨,曾经吃过成都的抄手,如今是湖南的包面,这和广东的云吞、江西的清汤、以及后来若佳告诉我说她福建家乡的扁肉,都是同一个玩意儿。那种困惑就像幼年翻陶元亮诗集的时候被告知,他就是五柳先生,陶渊明就是陶潜,这四个人一起悠然见南山的。还有玩网游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在服务器里碰来碰去都是那么几个人的小号。饺子就是饺子,行止端正,馄饨各自为营,饺子天下大同。
2月2日
这{yt}是去河边,河叫澧水,河堤有两个大斜坡,我觉得在不同的参照系上,它很有趣,飞檐走壁也莫奇怪。这个现象说可以信任的最终不是视觉,是心智力量,多赚钱不如多微笑。
之后去买了西装领带皮鞋。
2月3日
新娘父亲到了,延叔叔一到,日子开始越来越好玩了。家里保险丝烧掉的时候,延叔叔去修,我说别,太危险还是叫电工来吧,他说,我就是电工,我是高级电工。后来明白他还是高级工程师和高级记者,关键是,他有个高级心态。他会修电路,不吃鸡蛋,热衷魔术,会去新娘的宾馆上网收菜,在乒乓球拍店里不知疲倦地追问狂飙三的各种型号,在淘宝买打完对折五百多的羽毛球拍。
第二天就是婚礼了,许是当晚由于紧张、兴奋和一些其他诡异的情绪,我抓拍到了一些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