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美国人思考中国人流汗?

为什么美国人思考中国人流汗?

    李兴:《操纵金钱》(Running Money)是美国一本销畅书,曾是BARRON年度{zj0}图书,您是如何邂逅作者安迪·凯斯勒(Andy Kessler)的?在翻译过程中,有什么难度,尤其是在两种语言的文化跨度上?
    周年洋:出版社找到了这样一本好书,使我们认识了作者。这本书是我和爱人的合作成果,我曾是一本xx刊物的学术编辑,接触资本市场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对专业术语比较了解,而我太太的专业是英语,现在任教于一所大学的英语系,英语有优势。这本书比较特别,和其它财经著作不一样,它比较活泼一些,还有很多俏皮话,而且很多术语和俏皮话都是用业内的行话说出来的,只有理解其背景才能感受到,所以很难xx传达原文的幽默、俏皮的效果。          
   李兴:凯斯勒会来中国做投资或对冲基金吗?他有没有这个想法或冲动?
   周年洋:凯斯勒从来没有到过大陆,所以我们正在和一家刊物合作邀请他来。他本人对此也很有兴趣,很想来。

财富游戏的秘诀

    李兴:书中主人公用相当长的时间终于摸索出投资三秘诀,即庞大的市场、超凡的竞争优势以及运作这个优势的,这对中国投资者适用吗?
    周年洋:这是全书最重要的内容,他总结出了时代的商业模式,即初始的成本很高,但边际成本等于零,如果找到了庞大的魔鬼市场,财富就像瀑布一样滚滚而来,其利润根本不是传统工业社会可以估量的。这也就是我们在书中看到的,当年市场很多股票疯狂上涨的原因,但另一方面,正因为初始成本很高,一旦所投资领域没有魔鬼市场,那就血本无归,不像工业时代还可以有一些厂房和设备出售,所以其风险比工业经济更大,这也是纳斯达克中的一些公司一钱不值的原因。作者考察企业时,就是因为有这样一套对知识经济的理念。他用勤奋挖掘具备魔鬼市场的公司,同时避开那些没有市场,{zh1}血本无归的公司。从投资理念这个角度来说,只要是投资者,{zh0}能有自己摸索出来、适用于自己心理的理念。
    李兴:凯斯勒有一双“神奇”的眼睛,但这双眼好像又是在漫长的经历中磨练出来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周年洋:书中说,没有人有时间优势,但重要的是你要走在新闻前面。凯斯勒不辞辛苦实地走访公司,从蛛丝马迹中寻找投资的机会或用脚xx。凯斯勒成功的关键是抓住了知识经济时代带来的质变,从知识经济模式中赚取巨额利润。所以他的慧眼提早投资了real network和Instinet公司,赚取了三四十倍的利润。勤奋的投资考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投资理念,尤其是处在一个知识经济的新时代。
    李兴:风云中常常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在这本书中,为什么书中主人公能趋利避害,从的漩涡中成功获利全身而退且未被“套牢”?
    周年洋:我认为他在书中成功地获利并全身而退在于他很下功夫,更在于他把握了理念。下功夫的地方在书中有很多描写,比如他去考察企业,看到企业的CFO和他谈话的时候,马上把门关上,这就是一个信号,这个公司会有很多猫腻,说不定业绩xxx。书中写道“CFO关上大门的信号几乎屡试不爽。”这都是下功夫的基础,更重要的是,我认为作者已经把握住了知识经济时代的获利模式。同时,凯斯勒具备不同于一般人的判断力,他看到了市场中的疯狂,并能及时退出,正如他在书中说的:“你也许在焰火真正结束之前还不想离开,但是我要逼着人们向停车场走去。”真正疯狂的人会迷失,而清醒看出市场疯狂的人多半会成功操纵金钱。    
    李兴:《xxxx》评价此书是一本商业和娱乐的xx结合,对此您如何看?本书的娱乐是否仅仅体现在诸如最差波士顿、低能斯坦利、美国离线等讽刺味的调侃中?
    周年洋:作者通过对话讲故事,讲理念,其中体现了幽默与俏皮,也许中国人读来会有点不大。他很幽默,比如一次他到台湾新竹一家工厂,穿上无尘衣进入风淋室。他想:玛丽莲梦露应该会很喜欢这里(因为风从下面向上吹)。他去日本被问及要不要买 Pocari Sweet (宝矿力) 喝。 他心里想,不要喝任何人的汗水 (sweat)。这样的故事很轻松有趣,但是另一方面,可能会挑战中国人的阅读习惯。
    不过,今天中国的股市有一些复苏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很多投资者愿意读一些投资类的书籍,以形成自己的投资理念。凯斯勒这本书恰恰讲了一些很有启发性的理念,虽然中国读者阅读他的这本书有一些不习惯,但如果能从中寻到“宝贝”,我相信中国读者会很喜欢的。    
    李兴:作者在书中用瀑布来形容其追寻的目标——寻找的是巨大的翻倍利差而不是平缓的河流,这是机遇还是冒险,为什么?
    周年洋:逐利是所有投资人的天性,华尔街的格言是:“金钱游荡全球,就是为了寻找{zg}的回报。”当然,凯斯勒的对冲基金与别的对冲基金不同,一般对冲基金采用套利方式追求短期回报的比较多,但凯斯勒更多的是实业投资,更注重于长期。知识经济时代风险更大,但是凯斯勒通过自己的勤奋找到了真正具有魔鬼市场的公司,而避开了那些可能血本无归的公司。
    知识经济时代不同于工业时代,知识经济时代的投资,其回报远高于工业经济,但其风险同样远远高于工业时代。要避免这样的风险,那就需要仔细分析、细心考察。所以凯斯勒勤奋就在于“穿梭于会议之间,……找到微不足道的谎言,猛烈打击层,找到故事中的漏洞。”
    李兴:您认为,在中国这种财富游戏的机会比起美国来是更多还是更少,为什么?
    周年洋:对于中国来说,找这种机会还比较难。因为我们还处在工业社会,知识经济在我国只能说有一些萌芽吧。我们的产权保护情况如何?我们对的保护又如何呢?我们对有形的产权都保护不够,对于无形的知识资产的保护就更差了。我们现有的制度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善,还不够人们去创造、去开发知识资产。在知识产权还不能得到有效保护的情况下,要使我们这个国家建立在知识资产的大厦上,享受知识资产的庞大利润,还要等待很长的时间吧。

未来的魔鬼市场在移动   
     
    李兴:为了寻找优势,作者甚至让时光倒流,重回瓦特时代,您认为这种回顾对中国企业有没有借鉴意义?
    周年洋:回顾历史可以更好理解现在和看清楚未来。凯斯勒书中,很认真地做了一次功课,在知识经济时代回顾工业经济模式,而我们对工业时代回顾的比较少,凯斯勒这样的功课也许是我们的企业、管理学界欠缺的。我认为作者之所以能找到知识经济的商业模式,得益于他对工业时代商业模式的深入研究。他能将工业时代的讲得很清楚,比如说讲到瓦特的时,“里面有(矿井中的洪水),技术(瓦特冷凝器和维尔金森的精密汽缸),资本(博尔顿的钱),知识产权(议会的专利法案)和闲置的劳动力(无地可种的农民)。”但最关键的一个赢利模式就是给矿业公司安装蒸汽发动机代替马匹,收取矿业公司原来使用的所有马匹的成本三分之一作为报酬。但工业经济的边际成本都不可能为零,人类在其中还有很大的约束,规模不是无限的。
    这种反思其实中国企业早就该做了。现在做的意义还存在,不过,随着知识经济时代成为全球架构,我们的企业需要适应新的市场。在凯斯勒给我的邮件中,他说,
下一个魔鬼市场将在移动通讯领域,尤其是无线数据与移动服务的结合,这将是未来巨大的利润市场。
    李兴:关于中美贸易顺差,书中有一些形象化如模式的说法,您同意这种说法吗?
    周年洋:书中提到的英特尔模式是这样:美国人设计方案,用电子邮件发出去,委托中国台湾台积电公司为他廉价制造大量芯片。一个8英寸的晶圆中有2000个潜在芯片,成本只有2000美元,而一个芯片开始可以卖20美元,竞争剧烈以后还能卖10美元。它能从每个芯片中赚取至少8美元。在表面上,英特尔没有任何贸易,但是它赚取了利润。也许,这个芯片装在中国DVD机里又卖给了美国,表面上看,中国获得了DVD机的99美元,中国赚取的利润只有2美元,但创造了99美元的美国逆差,而实际上美国赚取的利润远远高于中国。在知识经济时代,不是贸易顺差而是利润顺差更重要。
    当前,因为中美巨额的贸易顺差,美国向中国施压要求。我们应该把凯斯勒请过来当院外游说人员,请他去说服美国政府,其实贸易逆差没有意义,因为他们拥有巨大的利润顺差,获得了更多的利润。
    李兴:财富来自持续不断的冒险,这是作者对财富的看法。他认为,操纵金钱的投行生意必须要研究人,而不仅是研究技术和数字?
    周年洋:投资分析分两个层面,一个是层,一个是投资人自身。如果你去拜访一个公司总裁,他给你写便条,用豪华纸张,写错了的话,一张一张撕掉,丝毫没有可惜之心。这样的公司会有财务意识吗?从投资人角度来看,人的投资理念和心理是投资成功的重要因素,所以研究人对对投资人来说很重要。
    李兴:凯斯勒的目标不是找到已经创造了突破性技术的公司,而是找到可能开发新技术的公司,并认为这才是创造财富神话的方式。您认为他的做法在中国行的通吗?在中国要发现一个蕴藏着瀑布式财富潜力的企业需要什么样的甄别与慧眼?
    周年洋:中国投资者比较痛苦的是找不到能获得巨大利润的企业,只能从垄断行业去寻找,但变数仍很多。
   
为何美国人思考,中国人流汗?

    李兴:对那些还沉浸在劳动力成本优势中的中国企业,这本书对他们有什么启发?“工业革命已死”的背后说明了什么?
    周年洋:在现有制度约束下和巨大的劳动力优势下,中国依靠低成本模式也许还有意义,但问题是鼓励和保护知识资产、知识创新的制度。这是当务之急,以便在不远的未来我们至少有一部分劳动力转为知识资产的创造者。在凯斯勒看来“工业社会已经完结”,而知识经济时代是知识规模被xx了,设计和制造可以分离,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只要“思考”就能,而新兴市场国家像中国则只能通过“流汗”赚很少的利润。用他书中的话说就是“我们思考,他们流汗。”
    李兴:当作者在书列举出了诸如每卖出一个40美元的鼠标,中国生产商只获是大约3美元,而其他的钱被美国的设计、芯片和零部件赚走了。您对此如何看?
    周年洋:这是让我们羡慕的,我们应该很好地思考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我当时翻译时很感慨。所谓“流汗”就是我们很辛苦只能挣很少的钱。       
    李兴:在这个知识财产时代,作者认为,“如果我们不付给这些第三世界的工人每小时一美元,他们就还在他们的花园里挖花菇,每个月挣一美元。”您翻译时一定有不少感叹吧?
    周年洋:当然,我们是花了大力气挣了小钱,而别人是用脑力投入,这是我们不如人的地方。但是,他们为什么能挣脑力钱,因为他们有很好的制度基础设施,能很好的保护产权,激发人们的创造激情。需要改进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他们。对于今天处于发展中的国家来说,只有学习才是正确的态度。
    李兴:书中作者用非洲国家加纳来调侃美国,如“直接把他们的音乐到像美国这样的压力水平高、幸福指数小的国家去。”您认为作者的幽默背后还有话外音吗?
    周年洋:这既是调侃也是投资理念,同时音乐也是一个知识资产,加纳xx可以去出口这样的知识产品。当然幸福感并不与收入成正比,还有对未来的预期等更多的因素影响着幸福感。
   
(《操纵金钱》安迪·凯斯勒著 张志莉 周年洋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精彩段落摘录:

    “{zyx}的投资人不会被股价波动图或走势表牵着鼻子走,而是要赶在这些曲线的前面,根据自己的观点预测未来的走向。你要猜到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

    “所有这一切都是关于你如何得到别人的付款的。药品公司出售很小的受专利保护的药片,成本只有几分钱,但一剂药就卖10美元。卖它受版权保护的银制DVD光盘,价格是19.99美元,但是生产的成本最多只有1美元。”

    “1866年用海底电缆发送电报的话,每个字需花费5美元;1976年,110年之后,每条信息需要4美元。2004年每条信息的价格是一美元的百万分之一,人们平均每天都发送几十亿封电邮!规-模-经-济!”     
   
    “电子数据表打败了计算机和方格纸。文字处理系统彻底打败了雷明顿牌打字机和复写纸。移动电话打败了电话亭。网络打败了长途跋涉到图书馆去从过旧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里面寻找信息。所有这一切都和人有关——代替人类,支持人类,提升人类,让人类的大脑自由。”

    “魔鬼市场是伟大的,但是这种市场必须伴随着不公平的竞争优势以及平衡这种优势的商业模式。投资决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它的秘密就在所有的商业里面,就在其他投资者的思考里面。”

    “这就是为什么工业革命最终死亡的原因。在加利福尼亚桑尼维尔的公司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把芯片设计发给台湾,它要在那里生产,然后运到上海组装成电脑。他们留下一部分电脑,剩下的就卖回给我们,他们从中获得的利润少得可怜,所以我们不能自己生产。美国出口高利润的知识财产,别的国家加上自己的汗水之后,再卖回给我们,涨价幅度很小。”

    “这些地方(指中国、印度、新加坡等),大部分都处在工业模式中——为我们制造产品。但是我看的越多,就发现了越多的创新潜力:在挪威,一些人在为手机编写程序;在印度孟买人们构建;在中国广州生产的机顶盒芯片;在以色列的特拉维夫人们重新思考纳米电子学。”

    “在相对稳定的货币时代中,现代的投资者必须要深挖,早早挖,经常挖,到处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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