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下午三点,我和侄子像往常一样给他的父亲(我的哥哥)搓揉着手脚。突然间,鞭炮声想起,而且越来越密集,我们打开窗户,街道喧闹声、鞭炮声夹杂着各种佳肴的香气穿过窗户,飘进病房。哦,吃年饭了。我关了窗户,侄子拿出一袋早已做好的腊鱼和一只酱板鸭,两袋方便面(我们的米饭),我再拿出一瓶家乡的酒。但在哪里吃呢?神经外科是特殊的病房,既不能在外面吃,更不能在病房里吃。还是侄子想出了办法,他说:“叔叔,在病房的卫生间里吃吧。”
我们搬了一把椅子和两把小椅子,打开排气扇,关好卫生间的们,开始过年了。 这里没有鞭炮声,也没有觥筹交错后的欢笑声,更没有我儿女的吵闹声,只有我们的相互安慰,相互祝福。 “侄子,这一年来,让你受苦了,你还失去了工作,明年,等你爸爸醒过来了,我们热热闹闹的过过年,你再去找个好的工作。” “叔叔,我会一直陪在我爸爸身边,知道他醒过来,我还年轻,爸爸只有一个,等爸爸好了,我再去开我的公司。”他xx的眼睛里盛满泪水。 侄子的父亲安静地躺着,均匀的呼吸着。也许他太累了吧,他不想再思考什么,人世间的名利跟他无关。他只是游离着他自己那一丝绿色的生命。 输液管中的药液一滴滴地滴下,然后把亲人们的亲情、期盼融进他的血液,他的灵魂。 侄子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给他父亲戴上放有音乐的耳塞,揉捏着他父亲那不够柔和的手脚。 我低着头沉思着,从门到窗户是八步,从窗户到门是八步的来回走着:假如医院院长来看望我们就好了;假如家乡的领导们能来慰问就好了;假如洪湖市电力公司的经理们能来看一眼表示歉意就好了。 我慢慢品味着那可期待的心,不再孤单的面对沉寂的长夜,也不想总在承受着悠悠思绪的酸楚。我拿着我哥哥这个检验社会的酸碱性的ph试纸不知所措。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武汉的夜空瞬间被烟花以生命的名义努力的喷薄,然后变成一点点希望,于是,天空不再空洞,融进了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可{wy}不变的是那倔强的寒冷,还有我的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