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地道――记忆中的游戏（十六）

                                           张涛

   我们小的时候还有一种“黑暗游戏”，就是钻地道，那是男孩子炫耀胆量，考验勇气的危险活动。那时城里的楼房几乎都有地下防空层，平时防空层的门是紧锁的，不知是谁把那木头门踢了一个洞，露出了阴森森的世界，阵阵凉风从洞里飘出来，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心，产生了下去探险的想法。

   我们拿着手电筒，一个接着一个，小心地从门上的窟窿里钻了进去。洞里阴森可怕，脚下有一滩滩的水迹，任何人说话都会产生嗡嗡的回声，而且被放大了许多倍。防空层里空荡荡的，只有头顶上排列的水管和暖气管线。许多没有门的房间被一条狭长的过道贯通着，弯弯曲曲的大约有三十多米长，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台阶通向外面世界，明亮的光线从那个门缝里透射进来，就像电影院里的放映机射出来的光束。后来我们再次下去时就带了改锥等工具，硬是把那扇完好的门也撬了个窟窿，孩子们欢呼起来，这是一个绝好的隐秘世界，既新鲜又刺激。

   我们经常在黑暗中关掉手电筒聚会，彼此看不见对方却侃侃而谈，享受着震耳的回音带来的奇妙感受。而且室内冬暖夏凉，没有风雨，不受大人们的监视。时间久了，我们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于是又发明了新的玩法。那就是不用手电筒单独一个人下去，再从另外的出口出来。记得{dy}次尝试的时候，我双手扶着墙壁慢慢地摸索前行，凭借记忆在黑暗中探索，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偶尔还会有野猫从身边逃走，在不远处停留下来回眸看着我，那两盏淡绿色的“小灯”阴森森的至今难忘。渐渐地每个人都能顺利地穿越黑暗走向光明，我们就拿着闹钟计时，看看谁用的时间最短，在那黑暗的世界里举行着别开生面的障碍越野赛。

   后来还发展到爬管线地道，人只能匍匐在水管和暖气管线上面像鼹鼠一样地爬行，有时候可以爬到其他一层住户的家里去。我家也住在一楼，床底下就有一个地道口，用水泥板盖着。出来的时候满身灰尘，只有那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有洁白的牙齿与黑色的脸庞形成巨大的反差，恰似非洲黑人友好访华一般。

   现在想起来，那些孩子如果当上了侦察兵，肯定是一群机敏的黑蝙蝠，神出鬼没的幽灵，令人胆寒的杀手。

                               (儿童系列游戏文章暂时结束）

                                          2009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