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国平…国平…

你在哪儿？

我好怕…你拉住我的手，要我不要怕…我要坚强，对，坚强…

我没有哭。自从在你背上哭过那很放肆的一次我就没有在哭过啊…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呢…为什么现在我是一个人…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为什么你藏在虚空中，藏在黑夜里，只用黑暗无边的梦来回答我？

国平…国平…

你在哪儿？

回答我！国平——

赫连燕燕蓦然惊醒。炫然良久，终于无力的抬起手，拭去额角的冷汗，却还是心有余悸的回想着方才的梦。他在冷汗浸透的衾被中沉吟良久，最终打定主意，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中月凉如水。上半夜下了场雨，月明如洗，洒下清辉一片，斜照在廊下。光脚走到那扇对开的熟悉的门前，满怀希望地想到那张床上还有一个黑发男子在熟睡，自己的到来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赫连燕燕轻轻地推开了门————什么人也没有。

赫连脸上还带着方才还未褪去的甜蜜的微笑，心却如石沉大海。那种绝望如滔天巨浪，将他无力地击倒。他失魂落魄地关上门，跌跌撞撞地走到那张床边。爬上床，将自己裹到那还带有他的体温的锦被中，他忽然轻轻唱起：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还记得我被你拦腰抱起，轻轻覆在这床上，你说我发间有妇容露的清香。还记得你颈边温和的暖意，身上烟草的气息，和唇齿间xx柔婉的甜蜜……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还记得我彻底崩溃在你背后的那一夜。你在我脸颊上印下的那个湿漉漉的吻，安慰了我悲凉之机的心。你妒忌韦七先拉著我的手，你害怕我给了他真心。可是傻瓜，我为你而进金吾卫，又怎会忘记你救过我而背弃对你的信念呢……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还记得你气我和韦七、熊猫去{dy}坊找端华，你负气不去。但在哥哥要杀我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却还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宠溺我。如果你不在，春风又绿江南岸，燕子呢喃为谁堪！

三句唱完，泪珠却如玉碎珠断线，早已打湿了带着曾经二人合欢时的暖意的锦被。

“国平…国平…

“这屋里只有我一人，让我再见你一面好么！好么……

“国平…国平…你在哪儿？……”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