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五)

五、童话之萌

1958年深秋,青梅即将孕产,为了能够照顾她的生活,聂训军就带着骏来到青梅她们居住的宿舍。

当时她们住的地方叫六工房,西侧是钢厂职工医院,仅一墙之隔,医院西侧是消防队,紧挨着消防队的是91路无轨电车终点站。六工房东侧是新仓库,东南方是天津炼钢厂。11月下旬青梅生了{dy}胎是男孩,起名叫瑛。再后来由于住房紧张,青梅也要上班了,为了方便起见她们在钢厂附近的郊区赁了一间民宅。

1959年春,青梅她们赁的房子在汪庄子,房东姓齐,是军属,只有一个儿子在外服兵役。将多余的房子租出去,也是为了挣个零花钱。老两口待人倒和气。

李澄萍已经由北京回到原厂。自己单身住在家里,每逢公休日的时候就去钓鱼,也不上汪庄子,日子简直不像过的。口粮还要到原住地去买,交通也很不方便,要徒步走五六华里到贾家沽,乘17路公交车到张贵庄再走七八华里。或者在贾家沽乘1路长途公交车到四号桥再走四五华里。一般当天不赶回来,夫妻二人也好亲热亲热。这样的生活他们渡过了2年多。

在租住的对面南侧是一家姓张的邻居,张叔家有四个女儿无男孩儿。

张叔的长女叫云,次女叫桂,三女叫燕,四女叫秀。云12岁,上小学四年级,桂上一年级,燕和秀都没上学。在家里玩耍,张叔张婶参加生产队劳动,张奶奶在家看管家务。燕的年龄与骏近似,由于是院门相对,骏很快就和她们玩到一起了,他经常去张叔家玩。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学校教室都很紧张,大多数学校是二步制,一三五上午是低年级上课,下午是高年级上课。然后再倒换过来。这些上学的学生在完成作业后就各自找自己的伙伴玩。夏季的{yt},学校还没放暑假了。云是上午的课,下午她写完作业出去玩,带回一个小男孩,说是她的同学,她们在家里玩过家家。骏来找燕玩,院子深处的东厢房是云,桂,燕,秀四姐妹寝室。他由窗外向屋里望,看看燕在没在屋里,进入骏的眼帘里是云裸露着下体,骑在全裸的男孩身上正在游戏。骏径直进到东厢的南屋,将刚才看到的告诉了桂,桂听了不以为然的说“她们在玩过家家,大人都这样。”“你怎么知道大人是这样呢?”“我看见过,半夜里我爹妈他们就这样玩。”

桂最喜欢和骏在一起玩,她长得白皙俊俏,性格开朗,爱说笑嘴乖巧。他们在一起最喜欢玩折纸游戏,用纸折成各种东西,有纸鹤,宝塔,小船,纸球等很多东西。她喜欢用手摸骏的面颊,但骏总是躲闪不让她摸着。有一次无意中桂触到骏的肋胁,骏痒痒得笑个不停。桂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特别兴奋,时常搞偷袭使自己开心。她不怕骏胳肢她,反倒喜欢骏用手触摸她身体各个部位,觉得那是另类的舒畅。有的时候桂用双手将骏紧紧搂抱住。

骏问桂是怎样看见她爸妈缠在一起飞鱼游戏的,桂说有一次夜里,她在睡梦中听到妈妈在xx,电灯是开着的,她看见妈赤条条的躺在地床上,爸俯卧在她身上耸动。“看得出来那样很......。”

1959年秋,天津的四郊的小站稻大丰收,稻香四野亩产上千斤,农人个个喜上眉稍。但,1960年新年的钟声刚刚响过,经济开始萧条了,社上流传着种种版本的说法。“都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吃大锅饭吃的给吃穷了。苏联人真不是东西,抗美援朝的军火说是借给咱们的,现在让咱们还帐了。大炼钢铁炼的损失好几亿。”三年自然灾害是天灾xx二者合一而造成的。按当时城里的居民口粮并不少,每人最平均是三十六斤,但是不够吃的,家家闹粮荒。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其原因是副食品营养跟不上,老百姓肚子里没有油水。整列整列火车的猪牛羊肉被苏联人掠夺走,充当所谓的债资。

凡是在55年以前出生中国新生代,在记忆中烙下了三年自然灾害的烙印。国家为了有效的调控市场供给,各种票证,供应卷应时而生。粮票,油票,肉票,禽蛋票,麻酱票,糖,烟,酒,豆制品等副食品供应票。后来又拓展到工业品卷,纺织品卷,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凡是供求紧张的商品都有票证。也都要票证。这样也就造就了一批特殊人物,一二三等人。有民谣流传‘一等人,送上门。二等人,人托人。三等人,找不着人,摸不着门。’

城镇居民有定量,并且由国家统购统销政府补贴。农村

生产粮食,但粮食价格比供应市民的价格要高,所以又造就一批投机取巧的能人,将城里的定量供应的商品倒腾到乡村,赚其中的差价。当时有个名词叫投机倒把分子。也是诸多的分子中的一分子。

这年的夏天,骏和姆妈搬回自己的家,过上了正常人家的生活。不久钢铁下马了,很多炼钢工人也随之被精简下来,分散按排到其他工厂。青梅和宝谔被分配到机床附件厂,机床附件厂在东郊区小东庄,距市里有二十公里。

厂里没有职工宿舍,很多刚到的小家庭都住在一个大车间里,中间用苇席隔成一个一个的小单间,每个单间只有五六平方米左右,并且都是地铺,条件十分艰苦,后来这部分人集体找到天津市总工会反应情况。总工会派人核实情况后,责令原冶金局解决这部分的住房问题。冶金局在中山门建造了一批工人新村,由于是解燃眉之急,这些房屋都是简易的,砖墙高一米六,再往上是苇箔抹灰,屋顶是苇把子油苫。在新房筹建期间,青梅她们就举家住到娘家。

中山门工人新钢厂工人新村建好之后,棉纺工人新村也相继建成。青梅她们入住进去,不久她生了第二个男孩,琳。自从有了第二个孩子后,青梅就在家里休长假,只有宝谔一人上班,生活比较拮据,聂训军自然不能坐而视之,她要帮助她们,将长外孙接来带养,历史经验告诉人们,祖辈的人对隔辈人的教育往往是失败的。他们只知道宠溺孙辈而疏忽了教育的责任,尽管以前他们对子女的教育是成功的。

瑛被聂训军贯宠得不像样子,又淘又爱惹事,经常有人找到家里,宝谔很是生气,给予皮肉之苦。

1960年的仲春,经过饥饿的人们,在工厂的周围闲散地进行开荒种植。大都是种植的玉米粮食作物,澄萍在厂子对面荒地上开垦了一块地,这地里长满了茅草,一下的白茅根纵横交错,掘锨根本挖不下去,只能用镢头刨,李澄萍翻土,骏在翻过的土里拣白茅根。三十平方米的一块地竟然收获了满满一麻袋的白茅根。他们反复地翻晒开垦出来的地,足足有四五遍,{zh1}点种上玉米种子。

就在澄萍播种之后,相临的地也被其他人开垦了。后来这些开出来的地,被临近的农庄以逸待劳了。那年秋天他们收获了很多青玉米,三五天就煮一大锅,除了自家吃还送给邻居。

1961年青梅始终在家里休长假,宝谔骑自行车由小东庄回中山门。有时就弯进去看望岳母,将骏接到他家住上几天,每次临走时,聂训军都是千叮万嘱的“不要乱跑,别磕着碰着等等。”

自小,骏的体质就很好,一年四季从不患病,也没个xx脑热的。冬季穿得很少,和小朋友们在外面跑玩。小脸总是红扑扑的,象个红苹果似的,手脚总热乎乎的有潮汗。就是下大雪,也不在屋里呆着,照样在外面玩打雪仗。

61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骏和小朋友去小河上滑冰,他们追逐着,由于滑速太快了,刹不住车。一下子冲进了铁路桥下的水里,一起玩的小孩们都惊呆了,稍大一点孩子就跑回去报信喊人。骏在水里乱扑腾,由桥北扑腾到桥南,扒在冰沿上,有我用铅丝钩着他的后背衣服,使其不至于沉入水下。

聂训军听到骏掉进冰河里,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奔向小河,她看见一群小孩围在小桥上,呼喊着,大叫着。她不顾一切的跳到冰上,抓住骏的衣领一个猛力将骏提出水面,身子往一仰,她脚下的冰蹋下一块,但人没漏下去。

聂训军从冰上爬起来,用右臂挟着骏就往家跑。她们的衣服都结了冰,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绽紫。她扒光了骏的衣服,将骏放在床上身上盖了两床被子。聂训军也脱去衣服钻进被窝,将骏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骏冰冷冻僵的身体。待骏的身体复苏了,然后又熬了两大碗姜糖汤,趁热让骏喝一碗,自己也喝一碗。暖融融的被窝,骏一会就睡熟了,出了一身凉汗被子都浸湿了。聂训xx手摸了摸骏的额头,知道没有情况这才放心。一觉醒来天已黄昏,澄萍已经下班了,进到屋里看见儿子躺在被窝里,聂训军正在洗衣服。“怎么回事?”“你儿子今天捡了一条命,溜冰钻进铁路小桥里了,从北扑腾到南没被水流冲走真是命大。”澄萍急忙走到床前,用手抚摸着骏的头,“没吓着吗?”“没有,睡得可香啦。”他们没有训斥骏,只说以后不要滑得太快了。

吃晚饭时骏非要穿好衣服上桌子吃,聂训军找出毛衣毛裤穿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聂训军讲着捞骏的经过,骏就象听故事似的聚精会神。

夜里睡下的时候,聂训军对丈夫说,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这么冷的天,那么深的水,还有水流。那样宽的桥面,足有二十多米。竟安然无恙,只能说是命大呀。

自那以后聂训军对骏盯得更紧了,只要有一会不见他,就到街上去喊叫他,听到回答声才放心回去,不然就到处去找。但他们不限制骏在外面玩耍。后来,还是澄萍有办法,他告诉骏,‘不管在哪玩,都要一个小时左右回家看看,然后再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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