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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 GA16
汪晶晶 2010-2-6
民间剧团在都市里我们如植物生长
摘要:应该如何定义要写的这个圈子?有人说它是民间剧场圈,为了区别于官方的剧场。它有时又不在室内,而是在户外,是个没有框框的场,何谓之“场”?它不全是话剧,不全是舞蹈剧,行为艺术家、画家、街上普通的一个人都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表演,一段肢体、一段行为,或者一个完整的故事展示,都是一场戏剧。“实验性剧场”、“小剧场”、“舞蹈剧场”、“肢体剧”等都是跟其有关的词汇。
{zh1}决定,还是不要下定义了,他们有某些特征,他们不一定学表演出生,却都有东西想表达,自主地或者在某些帮助下学会了运用艺术形式。他们利用各种艺术表达形式在某个地方做表演,表演扩展了舞蹈、音乐、绘画、语言、肢体的意义。
■圈中人说
我们不是“坚持”,而是自然生长
罗月冰:2005年底组建自己“凌想舞台”剧团,共完成《床》、《箱装生活》、《身体与城市》、《皮肤》等作品。同时致力于舞蹈剧场在社区的推广,在广州、拉萨、武汉等城市推行面对残障、失明等弱势群体年轻人的融合舞蹈计划。
我上大学才看到现代舞。那时,把我震撼了,我才发现原来舞蹈不是简单的娱乐和表演,它有极强的表达功能。于是我成了“票友”,开始接触剧场的丰富形态。后来我组建了剧团。其实,现在这个圈子有7成以上都不是专业出身。
这种独立剧团的境遇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们在一块干旱的土地上成长。每年的12月到次年4月,我基本都是打工挣钱,其他时候就表演。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说“坚持”这个词,我们就是在生长,选择了某种不太常规的方式而已。我希望我们这些先行者能为这片旱土提供多一些营养,让越来越多种子发芽。但我不想执着于“普渡众生”之类,因为一切都是自然产生。
有趣的社会,不竭的灵感
搞艺术的人喜欢去想这个事情背后是什么,除了know how,还要知道know why。我喜欢专注于探讨两性关系,城市人生存空间与精神现状等话题。
我现在在出演《皮肤》。“皮肤”有几层意思,首先它是被人看到的部分,然后其上会在岁月中增添一些痕迹,比如xx,第三,到了亲密关系的人会有亲密的皮肤接触,这就关于两性。这个项目我是先有想法,然后获得了德国歌德学院的资金,才开始做下去,计划一年一场。
何其沃:独立编舞及舞者。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曾到巴黎及新加坡参加学院和舞团的舞蹈交流,2007年组织成立二高表演工作室。
我2006年底回到广州,那时还感到迷茫。在广东现代舞团的帮助下,找到了演出的平台,也有了一点收入。可是每次演出完,都像是被掏空了,而且还会xx。我在想,这样下去不行啊,以后怎么办?好在后来我交了不同领域的朋友,有绘画的、玩音乐的、摄影的、媒体人等。跟他们的交流更直接,视野也更广,也让我意识到民间艺术的发展是需要跨界的。我并不是一个跳舞的,而是一个艺术家,为什么?这是一种态度。作为独立舞者,要有追求,有独立的思考。我去年就做了一个图片展,其中有影像、有表演等。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现在进行时中了。”毕业时,院长曾说:“我是现在进行时,你们是将来时。”我已开始有自己的路子,符合我的口味,意向更直接。
■圈中人轶事
我不是一个跳舞的,而是一个艺术家
主角:麦荣浩,2005年在广州组织八十年代剧团,任团长。出品《瘟疫王》《仕女图》《昆虫记》等。
一部实验剧让老广州哭了
我们多做实验剧。实验剧是什么?我想,实验剧应该满足这些条件:做的人觉得好玩,表演能刺激到观众,可以不是完整的故事,观众可精神参与。广州越秀区与东山区合并时,他去东山创作《大山不见处》,有人觉得莫名其妙,也有40岁以上的阿姨们表示支持。本来以为那种年龄的老广州不明白实验性戏剧的表达,然而表演完,有几位阿姨竟哭了。这让麦荣浩对实验性戏剧有了思考。“你以为作品是你的,其实也是观众的。”
“小丑化”表演很逗乐很抢镜
从《瘟疫王》开始,我们主张“小丑化”表演。《瘟疫王》是诗人王来雨的一首诗,当时一位广州的大学生把其改为一个搞笑版戏剧,在大学城表演,所有观众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后来我组了八十年代剧团,{dy}出戏便是《瘟疫王》,在表演时,我们让严肃与搞笑碰撞。这种风格成了我们以后演出的风格主线,把表演小丑化。小丑化精神很有意思,当你以为它在搞笑时,它是在与你讨论,当你严肃时,它又与你闹。
小丑化的形态在广州的遭遇是有趣的。剧团某次去广州某儿童公园取景,一进门,便有工作人员让卸装,说他的造型会吓到孩子们。团队便转去沙面,情形就不一样了,有孩子见到他,就跳起舞来。有摄影师正在拍美女,他一走过,就齐刷刷地拍他了。
■圈子披露
创建时间:1998年
代表性剧团:木棉剧团、凌想舞台、八十年代等
xx戏剧学者、评论家田本相先生曾经说过戏剧是世间最美好的艺术,她是人类以最美好的心灵创造出来的艺术,她原本生于民间,她原本属于百姓,她是{zd0}众的。那么,广州民间的剧场发展来自哪里?水边吧、广东现代舞周、大学生戏剧节等都是她的土壤。
广州最早的民间小剧场在水边吧诞生
1998年,江南藜果因为广州没什么戏好看,便想有个场子做戏,没什么好玩的酒吧,便开了酒吧,那剧场便在酒吧里了。那年12月,外地的两个朋友过来参加活动,恰遇有个摇滚xx的表演,他们便留下来等待表演。没事便在水边吧玩,大家竟有了做一场戏的想法。于是三个男人开始狂打电话,只要是女性的电话,都打。然后邀到八九个女性朋友参与,问了些关于情感、人生之类的问题,戏就开始了,起名《档案广州》。此后,江南藜果出产《诗人死了》、《忍受》、《到西藏去》、《麦当劳主义》、《今夜,我们不能没有性》、《我们为什么结婚》等。江南藜果说在他那里演戏是不需要门槛的,所有人都有故事,所有人都可以演。他没有固定的团队,他会编、导、演,有时是他编、导,来玩的客人们演,有时他是个观众。渐渐的,也有外地的剧场过来交流。
虽说是最早开始做民间的小剧场,但江南藜果不清楚他对广州剧场发展的贡献是什么,但他知道很多后来者会来光顾。戏剧爱好者常参加的“南方戏影会”起初把每周的读剧和观影活动安排于此。2005年开始,广州有了凌想舞台、八十年代等剧团。
另外,在广州,几乎所有的高校都有自己的戏剧团体,广州大学话剧团、广州大学血花寨,华南农业大学学生话剧队、中山大学(东校区)话剧社、华南理工大学笃行话剧社、广州药学院新月话剧社等等。
剧场虽小,公益性很大
民间小剧场的生态表现“独立”,不从属于任何团体,有的只有一个人,有的是两三个人。没有官方资金的支持,票也比较难卖,一部分免费,有些则售40元。为了表达对创作者的尊重,又能吸引更多人来看戏剧,广州的直观工作室还做了“一元剧场”的尝试。为了能给自己更好的创作空间,有的艺术家还会兼其他的职业。圈中人说,这个圈子很小,大家也经常会一起合作,某个剧场有了好的想法或剧本,会邀请气质比较相符的艺术家参与,你来我往。
他们关注社会,很自然便会关注到这个社会中需要帮助的人,题材来自于农民工、残障人群等,通过表演,从心灵和物质上帮助他们。广州的木棉剧团、凌想舞台等众多剧团都有这类公益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