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晨,忽然在朦胧中听得一声鸡啼,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再听,果然是一只公鸡在“喔喔”而啼。
我爬起来披衣下床,打开房门,那只公鸡就在我居住的楼道里,探出头去一看,不禁让人黯然神伤,那是邻居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只鸡,那只鸡还不知它就要成为他们餐桌上的菜肴了。
其实人类原本很善良,为纪念我们人类对动物驯化成亲密的伙伴儿,在过年时也未忘记它们。除夕一过,从初一开始到初七,将每{yt}分配给鸡、狗、猪、羊、牛、马、人。{dy}天就为鸡日,为什么把鸡排在大年初一,我无查佐证,是因每天早早地鸡唤人醒入田劳作的缘故吗?
现在的城市生活中,人们已经不怎么需要鸡了,想想古时代,人们的生活是离不来鸡的,人家、店铺、驿站……都会养鸡来让它司晨。鸡一叫,天亮了,人们便开始{yt}的新生活,人们的耳朵,对鸡的鸣叫特别的敏感,鸡什么时候叫,鸡什么时候不该叫,都有着一定的规律,鸡在不该叫的时候叫了,必定会骚扰人们的清梦。
譬如高玉宝的小说《半夜鸡叫》中,地主周扒皮为掠榨农工的血汗,要他们早早出工务田,在半夜时分捅打鸡栏,强逼鸡鸣,这种违背鸡与人的超常规的行径,必要受到道义上的谴责。
在二三十年前,没有养过鸡的人家很少,养鸡不像养猪羊牛,要很大的圈,养鸡只需一个鸡笼或鸡窝。小的时候,家住xx大院里,大院很宽敞,很多人家在屋檐下垒了鸡窝,养鸡生蛋。我也养了10几只鸡,都是从鸡雏养大的,它们带给我很多的乐趣,因养鸡还学会了几句诗:“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我常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窗外鸡在“喈喈喈喈”地叫,脑子便清醒了,睁开眼睛,天还没亮,却听到了雨声,雨不知什么时候“哗哗哗哗”清冷地下着,鸡的“喈喈喈喈”的啼叫,让人觉得鸡是不是感到了寒冷?很多年以后我知道这首诗,出自诗经中的《风雨》一章,直到现在读来,还要我想起养鸡的情景。
我侍养的这群鸡中有一只公鸡,它一身华丽金红色的羽毛,大红的鸡冠高高而立,走路总是昂头挺胸,鸡尾长翎高翘,很是漂亮。尤其它对那些母鸡很呵护,在我喂吃的或它发现食物,它不舍得吃,“咯咯”地叫来母鸡。特别是另有鸡来欺负或侵扰鸡群时,它都豁出性命地保护与“情敌”厮杀,每次拼得都是血迹淋淋的。当驱走了敌人,它就站在高处,边梳理着零乱的羽毛,边“喔喔喔——”地亮开嗓子鸣唱。
这些鸡与我很有感情,总是围着我“咯咯”地叫,不论它们在何处戏耍,还是睡觉,只要听到“嘟——嘟——”的哨子声,大公鸡就带着鸡群向我飞奔跑来,我就把从大地里捉来的蚂蚱小虫给它们吃。
然而,我也很愧疚,曾做过一次鸡的刽子手。那年,一朋友家里办喜事,在院子里支个棚、垒了炉灶。由于人手忙不过来,要我帮厨师打个下手,原以为剥个葱、洗个菜就是了,可厨师竟要我把那10只鸡杀了收拾一下,要做道“鸡肉炖蘑菇”。我怔愣地看着他,囔囔地说:“我,我不敢……”
“怕什么?这样胆小,哪像个爷们儿!”厨师说着把菜刀递给我:“快去吧!还等着做菜呐!”我战战兢兢地接过菜刀,到鸡栏逮住一只鸡,那鸡肥大的身子很壮,鸡爪有我手指一样的粗细,它扑棱着翅膀“咯咯”地叫着不停,我用手扭着鸡头,双脚踩着鸡爪,心里跳得厉害,拿刀的手颤抖着比划好一会儿,也不敢下手,还是狠了狠心,闭眼把刀刚下去,那鸡受到皮肉疼痛刺激“咯咯”一叫,吓得我立即松了手,那鸡挺着脖子飞跑起来,血像喷泉一样涌溅……厨师见此说了一句:“真废物!”放下大勺追鸡去了……现在想来,心里还是颤颤的。
鸡与我们人类的关系很亲密,祖先们是怎样从千千万万的动物禽类中选择了鸡,又怎么驯化了它?我真的不知道。可现在的城市里很少见到鸡了,于睡梦中,忽听到一声鸡鸣,真是使人感到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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