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习惯的时候,是周杰伦还卷发翘翘的唱歌的时代——称之为“时代”,因是私人来说意义重大。那是个时代,人们还一页一页地翻动恋爱、学业日历,在上面的每行每句中寻找世界的注释,希望它是“生如夏花”、希望它是“听妈妈的话”、希望它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但“世界”一词却“咔嚓”成了铡刀,咔嚓一下,我到了这一边,其余一切去了对面,如同磁石上的S和N极。为了接近另外一边,很多蠢事我做个不停,在学校{zg}钟楼密室内缱绻xx,借酒意拿砖头拍潮州领使人头,付出很多代价,但,始终无法靠近世界,哪怕一点——尽管很清楚,自己并非没有身在其中。
那时候很害怕看见别人的眼睛。总怕从中窥见自己的样子,更害怕看不见。但见过无数的嘴巴。长着青色的嘴巴、还是抹红的蜜唇、甚至失去没有牙齿作为支撑的皱唇,当这些嘴唇试图传送信息之际,它们在我眼中都会莫名奇妙地长成某种伤口形状,不断撕裂和愈合,展示不断想骑上旋转木马而弄得遍体鳞伤的哀愁。他们的故事就是这些伤口的血泉。不断倾涌的血,并非什么妖冶新嫩之物,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也许只我难以抗拒,仿若纵身一片悲观主义的丰收——在心里找到这个可以安眠,可以疗伤的场所。
那次听到的故事在"老学长酒吧",我记得清楚是我为了赔罪请整个学校潮州的人喝酒,全宿舍的人比对再三都合不好钱。幸好一个人记起那位老学长就在学校附近开了酒吧,学长听了事情原委,打了个电话订了些酒,写了个价格在纸上,把纸条递给我说,3个月后清算。那天夜里,宿舍的和其他禽兽们东倒西歪以后。这个魅力动人的老男人从女生堆中抽身而出,向我走来,他一身皮衣闪亮,仿佛黎明前颤抖的玫瑰。
学长是我们精神的偶像,据说当年外语系“三朵金花”、中文系“四大美人”,无一不为他暖过被头,整个学院{wy}抵得住他糖衣炮弹的女士,后来做了变性手术。虽然这些当年美人只是一堆大妈,但当上次旧生会,他向大家敬酒,浪潮般的她们居然一致沉默下来,抱之以深怨的眼神。实让我们这些在学生心旗摇曳。今天晚上,我的救命恩人听说我喜欢听故事,想把他婚姻的故事告诉我。
“啊!你也有结婚....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当年那么风光,还是选择了婚姻。”我出口鲁莽,心里像这伟大的学长大人喊了十万八千句对不起。
“是的,很脚踏实地的婚姻。但她把我甩了,”他说“因为短裤。”
短裤。我不知道怎样接腔,唯有重复他话里{zh1}的字样。
“你骑过旋转木马吗?一面风景总是不停息变化,一面却是某个固化的景象。我的婚姻就是一个骑着木马的过程。{zh1}还得跌落地上。”他举起手里的白俄罗斯,跟我的黑俄罗斯碰了一下。
你应该很爱她吧,那时候你的,我是说'花边新闻'那么多,为什么单单选择她。
“恩,不知道,平凡吧,她让我不能像平常那样做一些冒险的行为,在她面前,我心里的闹钟打得哗哗响。”
闹钟。我又开始愚蠢的单调重复。
“是的,闹钟,提醒你早晨7点起来上班,下班5点去大三元吃饭,和找个女人结婚那种——闹钟——心里面的闹钟。每个人心里面都有。”
“闹钟响起了,你是故意找一个安稳的对象,去完成婚姻?”我试图用演绎法去接近学长的想法。
“不,恩.......见到她的时候其实要不特别觉得安稳,就后面的事来说她反而是有某种危险的因素。像往常一样对某个眼神,某点香气起了心,然后故意把她固定在自己面前,花尽言语想她看自己,看自己的眼睛,然后?然后很一般,说着彼此一些最近做的兴趣,像是两个集邮爱好者比对着自己收藏,直到某一个点——我记得,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我和她的是85%的巧克力。浓的生涩的味道。”学长说道。
爱情是把xx,85%巧克力是个子弹,相遇的你们瞄准了目标,而浪漫环境扣下扳机。我终于模仿到他那种调调。
“呵呵,是的确实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应该说简直发疯了!这些偶尔间重合的爱好是天使的礼物,还是缘分的某个坐标......眼前的她就是那个冥冥之中走来的。天!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我们应该在手中的黑、白俄罗斯喝完之前去撒花,踏红地毯,接受众神祝福,厮守一世人生。直到某天早晨起来,看着她准备的点心很困惑,为什么有工厂要制造那么那么难吃的巧克力。觉得生活真的像一种人生了。”
激情的作用只有三个月,85%巧克力的因缘不见得更长远,爱情伤口康复,你也厌倦了。心内,我猜测道。
“噗.......”他喷了满满一口烟,说“与其说厌倦了不如觉得那是必须的一种形式,只是还有一点想不通。因为结婚太急了,整理双方物件在五月蜜月之后,我不爱纪念,只收拾了她很多照片。照片上有一些属于她过去的男生.....。”
“这些男生让你觉得妒忌——我的意思是,换成太太,让你处女情节发作。”我说。
“这些男生让我困惑,论长相身形不过那么一回事,不是V,经历过那么几次性经历,90年代,算不上什么污点。但,共同的一样标记很让我不安——短裤,他们的身上都穿着这种裤子,并和她合照。”
我侧脑袋看着他,表示困惑。
“准确称呼不叫短裤,”他接着道,“准确说来叫背带短裤。知道背带短裤吗?”
“就是德国人常穿的那种半大短裤吧?上边有背带的。”我说。
那你有问她原因吗,这些东西不搞清楚不能相处。
“呵呵,婚姻是部恐怖电影,当个历史学家一定会挖到鬼。我认为理解比了解重要吧,我只拿了一个铁罐子,和火机坐她面前,一张张地烧了起来,她也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仿佛秋天看着终于飘落的叶子。很安静。”
是这样。我点点头。
“恩,除了一张照片,我刚要烧一张抱着她的短裤男人时,她却把照片抢了回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意义很特殊。我说道。
呵呵,十分特殊,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只有四岁。——这个男人是他父亲,这张照片上是她心目中父亲{wy}的、{wy}的形象。
“从那以后她也没有再谈过什么短裤。偶尔也买过一条给我,说是什么不需要把事情做得太刻意。看到裤子挺好的让我试试。裤子紧紧地卡住我的大腿。婚期还短,她不了解,终于买错了尺寸——那时她已经有了孩子,我们抱着一种无计可施的绝望活着,把一切的爱献给几个月后出生的女儿。”
她们的感情却无可阻拦地疏远了,他爱她,却觉得除了爱她,他们之间除了爱,没再剩下什么了。家里一般很安静,仿佛学者家庭。不去颠三倒四地生活是他{zd0}的责任,别的却无能为力。她也仿佛有着这种默契,当学长忍不住往她身上的时候,她就一脸安然地地说着今天张师奶买了一条大鲤鱼,小妞妞学会画花花......诸如此类日志性的语言,让激情生活化,仿佛一条条锁链把学长的野兽囚禁起来。学长觉得自己一部录音机在做爱,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改善关系,或者通过性去交流。却坚持住了每天准时六点半起来煮早餐,五点开车接她下班再去找女儿,想要的晚上就上上seuge.com下下A片,表现出作为男人来说很惊人的忍耐力,也许也和女儿有关——那时他们的女儿已经13岁了,双方面都很宠爱这个女儿。
然而事实上,变化还是锋芒而至。七月之夜,繁星满天,仿佛巨人疯子拿锤子敲穿了天。妻子训练有素般把所有衣裤物件一件件地折叠成块,堆满了自己的箱子,空间不够的时,她还打的士出去买了两个假的大lv。学长全然摸不着头脑,甚至闹不清正在发生什么事。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甚至但她同时拉着几个大箱子腾不出手时,还帮她打开大门。
“从那以后,她好像活生生地从地球上蒸发了一般,身边的朋友、公司同事、上司、她的老母亲都找遍了.......甚至跑到了xx局备案都找不到她的消息,决定放弃的那天,回到家里,发现连一张她的照片都不见了,如果不是还{yt}天看着女儿在长大,我真的连有没有结婚都怀疑。唉,就那么一个晚上,她居然能把这么多年的生活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可真惊人。”
我表示同意,尝试引导学长去给出一个事件的起因。
“背带短裤。”学长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白俄罗斯。
“A片里面有个男人穿着短裤,德国式短裤。狭小的裤洞紧紧地包裹着强壮的肌肉。一下一下地运动着运动着.....她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那天是女儿初中入学典礼,我送女儿入营军训,她一个人加班后回家,突然觉得对我不起,买了很多巧克力,然后一个人看我的A片希望能找回最初的感觉。那天晚上我却不想回家,终于忍不住去了酒吧和旧情人喝酒。如果能早点回去也许就没事了。”师兄接着说。
“她看完片子后,去找你?然后捉着你们了?”我害怕沉默,用不形成的逻辑试图连接事件。
“哼,捉着了也许是好事,其实有没有别人根本不足以影响她。关键是背带短裤。"
怎么又回来了,我无奈地笑了。
“我的电脑里有1G的片子,也好几百部了吧,也许缘分就那么回事,她偏偏选了那个外国片子,一直看一直看......是repaly着看。看了三个多小时,她下定了决心离开我,离开原来的她属于的世界。——忘了说,这些话是她告诉我的,不,那天我在一间酒吧看见了她,不,她和她的女朋友一起她们开了一家酒吧,这个城市有数百酒吧我偏偏去了她们开的。对了。她没有直接跟我说话。对了。是那个一米八高的套着比我还大两围皮带的'女朋友'说的。”学长显得有点醉态,话咕哝咕哝的。
沉默领军孤独占据了空虚的酒杯、夹得酸痛的乳沟、吐得干结的喉咙、还有尚算清醒着的我们之间。
我把手中的酒分了学长一些,试着找话题:“是不是某种女性意识的觉醒,或者某种阴影纠缠着她,在某一个时刻把这些诅咒从她人生里抽离出来,回复了本来面目。”
“.......那天开始,我不断地去那家同性恋者的酒吧,搭讪着客人,不少次因为激起事端,被那个穿着德国短裤的高大女人驱逐出门。”
“你还在等她?”我问道。
学长不置可否,继续说:“少了床的灵魂人物,我成了在夜店、酒吧的浪荡的吉卜赛人,说些油腻腻的情话,却清心寡欲地明白自己需要的是睡眠。仅仅只是睡眠。在这个弥谎之城,不能奢求真心,只希望遇上说着同一种谎言的类型。可以放心的拥着入眠。”
"这.....好像和你一开始的状态一样,你回复了你以前的人生轨迹。"
“我开始也以为是一样的,直到我累了,开了这家酒吧,我知道再也不是了,看着这里的人来人往,我清楚明白到背带短裤是一把刀,把我的人生清清楚楚切开,像苹果的分成两边。”学长把手中的酒也喝完了。
“苹果的两边?”
“恩,明明xx一样,实质点点不同。”
后记:这故事好像最初记录在天天退步那了,故事其实是一个系列,当然就想对某同名小说集一个个作一些变化进行一些练习。如果能用英文说这个故事应该挺有意思的,中文说这样的话很矫情,也显得太用力了。剩下的故事也想好了,以后会继续写,希望下次不放在失败系列这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