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街面上也就多起了许多漂亮的姑娘,花花绿绿的时尚衣服。人们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精精干干,利利落落,把一年来舍不得穿的衣裳都尽情的穿上,把男人在外面买给自己过年的衣服都提前穿上,孩子们也都穿的整整齐齐,心心疼疼,有新衣服的穿新衣服,没新衣服的父母亲赶紧给买,十来天的年货市场,无形中便成了农村人比富显摆的场所。
我家离镇子近,每年这个时候,父亲还没放假回家,但是早已把过年的钱稍给了母亲,在隔壁邻居和村里人的拥簇和结伴下,母亲也一趟又一趟的往返于集市,买的东西无非是些零碎的小东西,因为母亲早已在十一腊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多数年货。像水萝卜、胡萝卜在秋收后卖过多余的,剩下的都埋在菜园子里,足足可以吃一年,单等着过年时往出来挖;洋芋、白菜、包包菜(卷心菜)、葱、蒜等,每年母亲都在门前的菜园子种很多,初冬收园后全窖在地窖里;辣椒、大蒜不管家里种或没种,都一串串,一辫辫,红通通、白艳艳的提前挂在院门前;粉条不管宽的、细的、九叶的、手擀的,每年秋收的小洋芋,母亲全都粉碎、淀白,然后晒成干粉面,一进腊月,邻居之间便结伙压成一捆捆的干粉条,不光为了过这个年,来年啥时想吃,就啥时泡;豆腐、豆芽之类的豆制品,如果是母亲在玉米地套种了黄豆的年份,赶上村里或隔壁做豆腐,母亲把豆腐成笼的做,留足过年用的后,舅婆舅舅、姑姑娅娅等亲戚,你家一块,他家一块,大家共同分享。就算遇上我家不种黄豆的年份,母亲也要老早和村里人换一些,以便逢年过节时,泡制新鲜的豆芽,做新鲜的豆腐;至于鸡蛋和猪肉,过年更是不在话下,母亲从来不像城里人那样,今天怕涨价,明天怕不新鲜,购买前总要提心吊胆的精挑细选,母亲担心的是自己腌制的腊肉好不好吃,满满一大缸的猪油来年全家人够不够吃。
要过年了,虽然母亲未雨绸缪的准备好了许多吃的东西,但是需要购买的其他年货还很多,比如过年走亲戚的礼品,供奉先人的香蜡裱子。儿时的我才不管那么多,这些事都是父母亲操的心,而我只关心我的烟花炮竹和年画。一过腊月二十三,我便天天给母亲念叨着卖那些东西,母亲拗不过我的软磨硬泡,给我几块钱去卖年画,而烟花炮竹母亲总是害怕我会受伤,满口答应却老是不买,我便趁着买年画的机会过点小瘾,要想玩个痛快,只有趁父亲腊月初回家的机会,撒娇着狮子大开口的下“死命令”,父亲很疼我,年底回家总是卖很多,当时村子里给小孩子买烟花的人家不多,于是村里的孩子都很羡慕我,除夕之夜放完鞭炮,就聚在我家等着看放烟花。几年以后,村里人的经济水平都好的,每年除夕夜各家各户都要放烟花,烟花便在伙伴们的眼里变得不太稀奇,不过年的味儿却在伙伴们期盼的眸子里,越来越热闹,越来越丰富多彩。我也在大人们一年又一年的期待中,越长越大,越长越成熟。
说到过年,对于农村人来说,年货置办的丰不丰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全年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外出的亲人都平平安安的回家团圆,老人们都健健康康的安享晚年,俗话说:“平安是福”,一年到头了农民人到底图个啥,卖多少年货是个够。老人们常说:年好过,月难过。总之,过节的形式只是外表,我们真正要过的是那份内涵,如今,那些试图以过年的名义,用金钱来弥补曾今缺失的人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心底里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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