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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的没有原则”,我的朋友这样说,“尤瑟纳尔说自尊心是世上最肮脏的东西”。诚如是,原则好比安全套,自尊心正如防洪坝——你以为它拦着的是下游来的洪水吗,你倒是教洪水倒流看看。不,它收集,它是堤坝,只吞不吐,滋生蚊虫和瘟疫。
因此我与世界生分了,始终隔了一层,无论何时觉得稍微暖点儿了,该说点软和话了,都会首先感到伤及自尊。一切事物止于表面,视任何一种向内张望的想法为险恶之途。我并不清楚,深究和敷衍,哪种才算是对自己负了责任。一句可以笑着答人的话,我绝不亏欠礼节,也只是如此了。“我想我还是只听就好”。
长安怀孕了,我觉得它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它的作息与行为没有任何改变,像狗一样奔来打招呼,新换了猫砂一定躺进去开心地打滚,并偶尔和奸夫共用一个猫碗。时常想,你居然还未满一岁就要当母亲。孩子他爹猥琐丑陋,只知拿我当饲养员,每天都有一把捏死他的冲动。另外,我要多谢善心人赞助皇家猫粮。
房子基础装修完毕,有时电话自称,我是XX号的业主,都觉得虚妄。要么倾注金钱,要么倾注劳力,要么倾注时间,至于我,我什么都没倾注。水碾河南路只有一张放在地上的床垫,墙壁如虚设,任何风都欢天喜地穿墙而过,可我在这里即将过完冬天。只有装猫粮的收纳箱算是家什。作为生日礼物的台灯,高压锅包装箱做床头柜,它们使我安慰比“业主”更甚。它是杏色的,它空着,它采光良好,有个文艺的进门处和厕所,有让每个人都费解的顶灯和徒然的四壁。比起逐渐填满它,幻想填满它更让人高兴。它将是我人生中另外一个寄居处,如果我悲观得对失去都不敏感,哪有得到这回事?
对我来说,2009年是个根本不存在的年份,每次计算时间都说漏它,它的缺席和不在场使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懒的狗,需要有人拿鞭子狠狠鞭策。我自愿放弃了2009年,那么我甘愿承担因为想到抛荒它而生的折磨。
年底八卦更多,说到底它的乐趣和意义在于“they know we know they know we know”,总会有那样一些时候,拿来自鸣得意的聪明给了自己一闷棍,从此更加笃定聪明不是好事。不要聪明,那要什么呢?钱怎么样?或者是权。世界展开又合上,也许稍微有那么一点后悔展开过。
现在我有了一把新的小刀,又重新成为随身带刀的怪人,我不打算拿它来防身,我只是喜欢它开合时的声音而已。最近自律失严。解决问题要积极,只要那是我坚信能够解决的事情。我愿意抛弃有虚无骄傲外壳的旧我,换一个骄傲的实体。解决问题要积极,这样,我就能稍微投入点扮演一个正常人,好像我有多大兴致似的。
每当我们把天无聊到黑,把天走到黑,把天闲聊到黑,我都会踌躇那么一下要不要去喝酒。一个有很多不良嗜好的人,最想加入的匿名协会估计永远也不会出现,它{zh0}不要出现。至于我啊,我打算混完新年继续装我的正常人。
你有没有发现地砖缝总是像个隐秘的花圃,上帝预备了一切。我拥有如灰尘一般的许多微物,甚至是灰尘本身,以及居住在里面的无数毫无知觉的神灵。那么,想必我不需要替它们一一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