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欧洲(11)
因特拉肯是一个小地方,车站也不大。因特拉肯小镇又因为阿尔卑斯山的主峰少女峰而世界闻名,少女峰是欧洲{zg}峰。

我们在因特拉肯住安稳后,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女儿对我说,离因特拉肯不远的小镇子里,有很多古代城堡遗迹。我一听来了精神,我和女儿一样,对时空跨度大的东西非常崇敬。我们跳上火车,然后在离因特拉肯几十里之外的一个更小的火车站下了车。这个火车站小到只有一间房,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工作,他既是站长,又是问询处职员,又是扳道工,还是礼品店老板。我们听从他的指引,在一个十字路口向着黑黢黢的大山拐弯,走进了一个具有几百级年历史的古村庄。


说她是古村庄,因为那里的房子全部具有上百年的历史,那些木头房子里居住者都是上了点岁数的老人。跟世界上其它地区一样,这里因为地域偏僻,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离家到城市去寻找机会。村庄没有了年轻人,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有喧闹和欢笑。我们走在死气沉沉的村庄道路上,看着那些精美的雕花木窗和窗后雪白的蕾丝窗帘,时不时可以看见孩子们玩的雪橇车闲置在后院,古老的木车轮挂在房子的外墙上变成了装饰。

我们听从车站站长的话,一直向着大山的方向攀登。因为不识路,经常会走上岔路,却也因此而看见不少很具古风的房屋。

终于,我们迎面走来了一对老夫妻,我们用英语问他们,这村子附近的城堡在什么地方。老人用不太纯熟的英语和手势告诉我们,在一个门前空地上有很多木头雕塑的大房子处向右拐弯,走不远可以看见一家酒店。从酒店的前面过去,会走到一处能看见开阔地的栈道,这时候,就可以看见山上的古堡了。只要我们沿着山路照着古堡走去,不会迷失的,老人说。老人还特地告诉我们,在那条能看见开阔地的栈道上多停留一会儿,从那里可以看见他们这个村庄所处的山谷,那里视野开阔,风景优美。

村庄不大,但是山路迢迢。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这座城堡下。这是一座12世纪就已经存在的城堡,因为年代久远,城堡的石头已经变成了黑色。我和女儿两个人在天寒地冻的阿尔卑斯山中,天色将晚未晚之时,踏上了这黑色的古代石阶。城堡已经坍塌,城堡的{zg}一层已经xx没有房顶,抬头就是闪烁着星星的寒空。

我们在这座不大的城堡里盘桓,想象着当年城堡辉煌的时候,这些黑色的石墙石窗石地板上会是怎样的装饰呢?肯定不会像几个世纪后那些xx无度的欧洲帝王的王宫那样到处是丝绒和蕾丝,到处是羊毛地毯和大理石墙壁。他们充其量会用稻草垫子作为地毯,用亚麻布的窗帘和床单。与现在比起来,那时候物质匮乏,设施落后,生活在这座城堡里的人,无论是公主还是女仆,无论是爵爷还是佣人,一定都跟我们两个现在一样,在这座山中孤零零的石头城堡里冻得瑟瑟发抖。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咧着嘴在暮色中笑了起来。

我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从石头台阶上移到地面。城堡的山坡下是一片开阔地,有一块不大的牌子告诉我们两个游人,当年,另一座城堡的主人实力比这座城堡的主人强,领着自己的农人来攻打这座城堡。这座城堡的主人自知不是对手,想放弃城堡缴械投降。他在这片开阔地上召开了村民大会,征求自己治下农民们的意见。他本来以为,给谁缴租都是交,他的农人应该不会在意把地租交给谁。没想到,村子里的人们坚决不要给那个大城堡的主人作佃农。他们在这块开阔地上大呼小叫,鼓励他们的爵爷带领他们跟远方的侵略者抗争。他们答应以后决不抗租不交,只要爵爷招集他们,他们就会啸聚而来,跟侵略者拼个你死我活。在抗击侵略者的战争时期,方圆这块地面上的农人们果然空前绝后地齐心协力,每到缴租时间,农人们把这块开阔地挤得满满当当,缴租的队伍甚至排到了更下面的山路上。由于这里的农人同仇敌忾打击侵略者,那个远方的城堡主不但没有灭了这里的城堡主,反而被这里的城堡主人打将过去,占领了他们的领地和农人。

嗨!读到这里,我方始明白,原来我们小时候看的故事中,住在城堡里的主人,号称什么子爵男爵的,都是些穿着俛裆裤,腰间系着草绳的地主啊。所谓城堡间的战争,也不过是地主领着农民为了田地而械斗。

罢了,罢了。这样说来,我们中国产党和国民党之间的斗争,当年是那么你死我活,不共戴天。后代文人如果治史,备不住也可以把这几十年的战争描写成两个大领主为了争夺土地江山而械斗呢。或许还能描写成百年玫瑰或者百合的战争一样浪漫也保不齐。

我们下山的时候,天很快黑了下来。当我们走到山村的十字路口回头想再看一眼那座藏在山中孤零零的城堡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四点起床。我们要赶凌晨六点的{dy}班火车到阿尔卑斯山的{zg}峰去看日出,虽然买票给我们的那位女士说,他们这里昼夜有出租车,我们还是不敢相信我们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搭上出租车。我们像中世纪的农妇一样,更相信我们的双腿不会误点。

这张少女峰齿轮火车的照片是我从网上找来的,因为我不可能一面坐在火车里面,一面又跑到火车外面去拍照。


火车上人很少,虽然很多人都想赶到山顶看阿尔卑斯山的雪景日出,可真正能像我们这样勤勉早期的人不多。和我们同车的,都是到山顶工作的滑雪场员工。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滑雪或骑雪地摩托在阿尔卑斯山的滑雪路线巡视,因为山顶风大,经常会有游客手中的东西被大风刮走,落在山上,成为污染环境的垃圾。我这样说,是为了舒缓一下我内疚的心情,因为我就在稍后的时间,在少女峰山巅丢掉了我的擦镜绒布。

都说瑞士的男人像山,这话一点不假。这些上巴伐利亚山地的男人啊,一个个都是2左右的个子,还都是膀大腰圆。他们为了省事,上班时就直接穿上了滑雪靴,滑过雪的人都知道,这种靴子在脚踝处是硬塑料的,没法打弯。这样,他们在火车上走路时,脚步非常笨重,加上高耸如山的身材,真像是北欧童话里的巨人一般。

这些北欧巨人上班也都跟我们中国火车工人一样,每人都带着午饭饭盒,他们的饭盒也跟他们人一样巨大。但是他们的性格却不像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大个子那样好斗,这些巴伐利亚地区巨人的性格都非常害羞。他们没有上车前,我们这节车厢里只坐了我和女儿两个人。这些巨人情愿两个人挤一个对他们来说相当窄小的双人座,也不好意思坐我和女儿对面的座位。直到{zh1}上来一个巨人,他实在没有地方坐了,才很温和地问我,能不能坐在我对面。当然可以,我巴不得有一个巨人能跟我坐一起,这样我可以跟他聊天,好好观察他。巨人坐下来后,我们这对座位立刻变得狭小了,虽然只我和他两个人,可是我觉得整个空间都被占据了,我仿佛被他庞大的身躯挤在了角落一样。我好歹也是一个胖大女人,可是在他身边,我就像巨树上的一只小柳叶鸟。巨人因为太羞怯,根本不正眼看他对面的柳叶鸟,我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晨光朦胧,隔着干净的车窗玻璃,我看见山脚下不时有还在睡梦中的村庄闪过。几乎被白雪覆盖的村庄,像山水画一样依偎在山脚,静谧地不像人间。

我这些照片是在看完日出后下山时抓拍的。我们上山的时候,天色不适合拍照,但是那时候的村庄,更安宁。

头{yt}我在旅游者中心买车票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坐车的注意事项,她也把火车叫做“CAR”,她拿出一张山地简便地图给我们讲解,{dy}班车凌晨540从西站发车,然后东站是6点发车,在半山的一个车站是610分发车。我们的CAR可能在640左右到山顶,第二天的山顶日出是75分左右。我不知道怎么一下轴住了,竟然以为我们将要乘大巴上山,然后东站再发一辆大巴,半山车站再发一辆大巴。三辆大巴顶风冒雪开到少女峰山顶那是多么壮观的景象!我激动地问服务人员,那么多的车一下集中到山顶,能有那么大的停车场吗?我这一问,弄得那位女士一头雾水。到底是我的女儿了解我,她试图跟我解释,没有我梦中的大巴,没有像十字军东征一样的浩荡大军同时占领勃少女山巅,CAR只是分别从不同的地方出发。我说是啊,从不同的地方发出三辆大巴,难道大巴上不坐人吗?女儿说,CAR上坐人,但是只有一辆CAR。我说,一辆大巴怎么能同时从三个地方出发呢?我女儿看我这样夹缠不清,又羞又气,只好对我说,你不要在这里冒傻气,我们出门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出得门来,无论女儿怎么跟我解释,我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像圆桌骑士那样在亚瑟王的带领下呐喊着登上少女峰。“我知道我们不是圆桌骑士,我们也不会在山顶制造噪音,不过就是YY一下嘛”。女儿无可奈何地说:“真拿你没办法。明天坐上车,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我们的车停在半山车站时,我恍然大悟头{yt}我轴在什么地方了。郁闷了半天一夜的女儿长出一口气:“还算理解得很快嘛。”

 

要对这些巨人有感觉,必须有参照物。参照物就是那黄色的栅栏。这些栅栏上面的横拦应该是1.7米。因为我站在那里比了一下,栅栏高过我起码15公分,我的身高一米六左右。


阿尔卑斯的男人像山,阿尔卑斯的女人可不像水,她们也像山。我们到达山顶时,看见了车站值班的女巨人,这些阿尔卑斯山中的女人,随便长一长都在一米八,一米九,还骨骼粗大,面部轮廓清晰。我突然想,这些男人和女人家里的家具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粗大的圆木制作,现代那些精巧漂亮的家具,可经受不起这些巨人的体重。我们匆匆通过空无一人的通道赶往山顶时,我问女儿愿意不愿意移民到这里来。我对女儿说,如果我们移民到这里,不仅能享受山里的美景和美好空气,我们身后的追求者一定成排成连。想一想啊,我们这样娇小的亚洲女人,在这些庞然大物前面还不金贵得跟花中的精灵一样,娇弱得跟金刚手中的美女记者一样,这样的感觉,想一想都觉得刺激。

女儿没有我这么多胡思乱想,她牢记着旅游中心的服务人员的提醒,我们最多只有15分钟的时间走过长长的走廊爬到山顶。她催促着我向高处一通猛跑。

东方的鱼肚白已经变成了金光灿烂的红霞,早霞把雪山映照成粉红色。

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空气极冷,山风刮起来的是被冻成粉末的千年积雪。我们走在温暖的现代化长廊里,一点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

我这个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坐在3千多米高温暖的餐厅里,喝着伯爵茶,吃着瑞士烤香肠和阿尔卑斯沙拉,看着窗外的雪山,感觉到的是带点犯罪感的xx。

我们在餐厅吃饭,其实是在以逸待劳地等着山顶日出。我们拍到了这张日出照片。

吃完早饭,我们到外面的平台上拍了一些照片,{zh1}来到少女峰的{zg}点,也是欧洲{zg}点。跟所有xx的旅游景点一样,这个地方将会是游人最多的地方。要么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呢,我们在{zg}点的瑞士国旗下,搔首弄姿地被一个伊朗小伙子拍了几十张照片后,第二班车的人才陆续上来。第二班人上山,这个{zg}点就不再宁静。我们没有等更多的人上来,就乘车下山了。让少女峰那清朗的天空,那白雪皑皑的的山峰,那孤独的天文台和那安宁的气氛,永远保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欧洲{zg}峰——少女峰。

 

孤独地矗立在遥远山脊上的少女峰天文台。

少女峰天文台,这也是我从网上找来的航拍照片。

我们也跟那个王实一样毫不费力地登了一个{zg}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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