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时候,我能把自己关在城市的楼房里吗?不,我选择去了乡村。
一到乡村,我根本没坐下。“何不趁此机会,去到田野剪马兰头,采荠菜呢?”
这个想法指挥着我的行动。很快找到剪刀、塑料筐,自己一人向田野冲去。
“看着办,能找到什么就剪什么吧,马兰头也好,荠菜也好。”我随意定了目标。
很久没有到田野来了。田野的气息很是令人神清气爽。我立定,闭眼,凝神,xx,狠狠地呼吸着这份清新。待心神安定后,我开始寻找马兰头。因为时令尚早,要找到马兰头、荠菜的,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我不慌不忙行走在湿湿的田垄上,只待有惊喜出现。
果然,在一片橘园里,我看到了一片硕大肥厚的荠菜。一棵荠菜,足有巴掌大,嫩绿,张扬;我小心用剪刀把它剪起,把它装进塑料筐底,好厚实可爱。一棵又一棵,我细细地剪,小心地剪,很快,我的塑料筐已装了一半。“太多了吧,”我心中一直在想;“明天可以吃上新鲜的荠菜饺子了,”我在展望。
就剪荠菜而归,这不是我的初衷。我还要剪些马兰头。这个季节肯定能找到的。
记得20年前的立春刚过,我怀孕了。什么也不想吃,整天懒洋洋的。母亲见我这样,担心哪,问我要吃什么。我就说,想吃马兰头。母亲说,好,到田畈里去剪。母亲拎起竹篮,袋藏剪刀,就与我走向田野。见到有人问做什么,母亲就直说采猪草。显然,母亲在说谎,但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时不是剪马兰头的{zj0}时节,再加上母亲不想让人知道我怀孕的事。
母亲与我走在田野里,顺着回忆寻觅马兰头。果然,小溪边的田畈里见到亲切动人的马兰头,我们欣喜起来。母亲不让我剪,只让我坐着说话。阳光下,我看见母亲蹲在田坎上,倾斜着身子,两只手有节奏地配合着,剪起一个个马兰头。我从没有看见过母亲剪马兰头的情景:我们孩子时,母亲为我们到生产队出工,家里家外忙碌不停,哪有时间剪马兰头呢?待我与姐姐长大,我们可以为家人剪马兰头。而现在,为了女儿能吃下些什么,母亲亲自来为我剪马兰头。我的心头很是过意不去,但见母亲的态度坚决,又那么快乐地剪着,我也就坐着,跟母亲说着很多很多的事情。满足,快乐,幸福的氛围升腾在我与母亲的周身,这{jd1}是超温馨的一幕。
想着走着,忽然,一棵橘树边,一片浓绿的马兰头,正伸着脖子在沐浴阳光呢。她们穿着青绿的衣衫,摇摆着身姿,还在唱着柔丽的歌吧。不管,我的眼睛被吸引了,我冲到她们身边,大喊一声:善哉!
放下手中的塑料筐,蹲下来仔细地观赏起她们来:身材好高挑!叶片好肥厚!精神好旺盛!我估算着可以剪上一碗了。
在美美的欣赏后,我轻轻地理掉马兰头身上的一些废烂橘叶,就拿起剪刀有序开剪起来。剪时的感觉是那样的爽快,似乎在挖一个宝藏,我心中阵阵的窃喜:今天真是好运气了,可以找到这片“绿春”。
用了大约半小时,我才把所有的大个的马兰头都请进了塑料筐。“足够我明天炒着吃一餐的。”当我捶着自己酸痛的腿站起来时,我是这样想的。
不知多少回,住乡村的姐姐,经常在假日里会送马兰头给我。冬天里也会有,但春天里最多。我吃着姐姐为我剪得马兰头,心里是得意,更有感激。
曾几何时,姐与我俩会约好在假日一起剪马兰头,在母亲家的田野里,在那片我们闭上眼也能想象得出她的美丽的故园里。尽管田野悄悄地在变化,但我们心中的田野永远是那样的开满浅紫色马兰头花,蝴蝶、蜜蜂在我们耳边嗡嗡飞过的热闹的田野。我们剪着马兰头,说着童年少年青年过去现在甚至将来的故事,在说笑中,在聆听中,我们的竹篮堆满了马兰头,我们收获了嫩绿可爱的马兰头,我们收获了满满的轻松与愉悦。
立春,剪马兰头,眼睛里映满春色,心底里装满欢快,这怎能说不是件快乐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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