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小半年前起,妈妈开始自己剪头发。 她不是个爱打扮的女人,宁愿把钱花在吃喝上,也不愿穿红戴绿做头傅粉。 起初是用家常剪刀,剪出来的式样比较粗糙,不过却有一种自然的天真。用天真形容年过五十的妈妈似乎不太合适。可是那天她兴高采烈地向我展示她的新发型时,我真在那一刹有了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中的经典短发造型的错觉。
从那以后,妈妈剪头发的热情日益高涨,隔三差五修剪自己已经接近“很短”的头发。但她始终不敢对我下手。我们都知道,如果她把我的头发剪坏,虽然我不会像樱桃小丸子那样哭闹,但她一定会像丸子妈一样不安。 大约在一周前,爸爸从广东路买来一把专用理发剪——一边刃是剪子,一边是梳子(还是大兴的维达.沙宣)。妈妈如获至宝,立马再一次修剪在我眼里已剪无可剪的头发。看她实在技痒,我的头发也长野了,于是豁出去,让她剪。 无论如何妈妈是业余,连着戳我头皮,又差点剪到耳朵,她剪得小心翼翼,我看得心惊胆战。怒了,夺了剪刀自己来!其实剪头发也没那么难嘛。把表面的头发掳起来,里面的随便剪,剪坏也不要紧,表面的放下来一遮,哦也,依旧光鲜亮丽。 看看地上的碎发,摇摇变轻的脑袋,原来我也是个不爱打扮的女人。倘若足够漂亮,便可以做出不自知自己美貌的天真无邪。 可惜可惜,我是个需要学习打扮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