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流水帐(四)_老赛_新浪博客

实在懒得写了,把同行的塞上同学写的游记挪过来充数:

 

下面是重头戏了,讲讲俺们{zh1}两天两夜的奇遇。 
  

    3日早上摸黑起来,外面一片清冷。6点半我们准时出发,很快到了车站。按照预定的计划,我们7点多点会坐上火车,晚上9点半就可以见到惦记着俺们和俺们惦记的亲人了。心里虽然不舍,但回家的召唤还是很强烈的。说是车站,但连个候车室和站台也没有,外面冻了一会儿,钻到了站房的走廊里,至少这里还暖和一点。很快,有不幸的消息传来:列车晚点2个多小时。我们马上采用第二方案,上汽车到经棚早餐等火车。

 
    很快到了经棚,在长途汽车站旁边的一个蒙古奶茶馆坐了下来,点了奶茶、果子、馅饼等众多食物,可惜店里没有手把肉。尤其值得推荐的是这家的馅饼,非常柔软,可以两次对折,味道自然也是上乘的。吃饱之后返回火车站,没过太长时间,火车到了。处于寻找久违的体验,我们仍然是坐的硬座。车厢里乘客很少,我们都能比较舒适地伸展一下。

 
   上车没有带酒,因此只能打打xx吹吹牛了。下午2点,列车进入正镶白旗,天气开始急剧恶化,外面的白毛风已经刮的天地苍茫一片,车厢的温度也快到了冰点。列车时速降到了20多公里,不久就非正常停车了,车窗外面一片昏暗,象是临近了夜晚;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狂风呼啸而入,卷起的雪花在地上积了一寸厚冰雪。利车安静下来,狂风呼啸,感觉到车厢在左右摇摆,而且愈来愈明显。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次停车是因为前面铁路的道岔冻住了,搬不过去,半小时后列车才继续向前,但眼见外面风雪更加凄厉了。

 
(图片为与狼共舞拍摄)


    列车还在剧烈摇摆中蜗牛般地前行,车窗10步之外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巡道的铁路工人在狂风中压底身体,踟蹰前行,感觉那一个冷啊!

 


(闲总拍摄的车厢过道里的情形,像冰柜)

   车厢中部的飞云向俺招手,走了过去他告诉我:小宇已经去列车办公席补卧铺票了,遇到一个朋友,还有几张卧铺可以补,问我们要不要。看眼前的形势,列车不可能在当日回到包头的,我们决定转乘卧铺。很快小宇把仅胜的10张卧铺全部买下,后来才知道这是个多么具有决定意义的举动啊。列车在商都车站停车,外面象是赶上了难民潮,瞬间车厢的座位和过道全部被淹没,我们开始从13车厢象5、6车厢战略转移。前面的弟兄给我们杀开一条血路,我们鱼贯而行,稍一松懈,线路断掉就很难再跟上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汇合在6号车厢。11个人只有10张票,内务府总管叶赫那拉·春花主动提出和老婆混用一张卧铺,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从爆满的硬座车厢过来,惊魂未定,列车便停了下来,纹丝不动了。

 

    车厢里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平静有序。正赶上卖盒饭的过来,狼哥过去买了几盒,好象饿的人并不多,让俺吃了一盒半。一个小时过去了,列车仍然纹丝不动。外出打探消息的狼哥回来宣布:车被雪困住了,列车员都下去铲雪了,列车长想让我们能也参加。坐在一起耗着时光的弟兄们顿时兴奋起来,不到一分钟就都已经冲锋衣裤、帽子手套和头灯准备到位,旁边隔间坐着的一群女大学生眼睛顿时放出光芒,象是看到了出征的勇士,俺们一行7人已经昂首挺胸直奔车头。


(我们的队员在车底挖雪,闲总拍摄)

   从一号车厢和机车连接处跳下列车,腿一下就陷在了积雪中。外面狂风卷着雪粒,象刀子一样划过,马上把冲锋衣的所有能收紧的部位全部收紧。列车下,已经有近20人干的热火朝天,都是车上的工作人员,包括两个车长也在下面。他们只穿着制服,好一些的有一件大衣,而有几个小伙子仅穿着支付、皮鞋,甚至帽子和手套也没有,此时外面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度,他们的毛料衣服沾上成片成团的雪,成了一个个雪人。


   我们七人的加入,替下了那几个没有手套、帽子和穿得最少的列车员,而我们带的头灯也起了大的作用,钻在列车底下能够看得清当时的情况了。此时列车左轮下铁轨上的积雪基本被列车员们清理干净了,而列车右侧靠着山体很近,落下的积雪已经埋过了车厢地板,清理右侧铁轨的积雪只能钻到车厢下面进行。没有任何的迟疑,我们马上找到手边能够利用的所有工具,钻到了列车下,半趴在三、四十公分的积雪中,一点一点清理铁轨上的积雪。陆续又有一些旅客加入的我们的队伍,但工具的短缺制约了工作的进度,大家只能想尽办法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40分钟后,我们基本清理出来机车和前五节车厢下的积雪,后面铁轨上的积雪并不严重,但风卷着雪还在不断地往上堆积,车厢右侧与山体间的积雪还在往上长。列车长下令:所有人员上车,机车试着往前冲一冲。


   这是一个山坳,铁路不但有千分之四的坡度,而且是一个大拐弯,机车不敢用全力去牵引后面的车厢,怕发生脱轨。我们所有人坐在一号车厢静默着,等着列车长的信号。终于感觉到列车咣当晃了一下,接着又是几下,一次比一次激烈,象被捕兽夹困住的巨兽正在争脱一样。但列车还是没有持续走起来,经过几次尝试,终于沉寂下来。我们的车厢里渐渐嘈杂起来,大家开始议论着,而我们还想着能再下去接着干。列车长命令搜缴了所有的工具,不让任何人再下车,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和压力,但我们还在抱着一点希望,再下车赌一把。


   这里不断传来一些外界不好的消息:列车向工务段求救,但工务段现在只有5个工人能够过来,而且是徒步;集宁出发的救援列车正在往过赶,但也被大雪困在铁路上了;准备从白云鄂博调机车过来帮助救援。而我们只能住在座位上,闲聊着一下话题,关注着外面的消息,眼看着是{jd1}没有下去的机会了,我们只能返回自己的车厢,郁闷与兴奋交织,准备睡觉。


   半夜里,车外陆续传来了金属撞击、刮擦的声音,我们知道是救援的队伍赶到了,但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睡觉。

 

   夜里,列车各车厢的电都陆续停了,我的头灯借给了列车员。躺在铺上应该是一种享受,想像不出挤满了人的硬座车厢会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


  天没有亮,我们就起来,开始关注救援的进展,得知陆续来了很多铁路工人开始清理积雪,很快我们的列车也要被拆成几段,分别被拖出险境。早上6点半,后面的7节硬座车厢{zx0}被拖回商都站。天亮了以后,我们看到车厢右侧的积雪已经埋到了车窗下沿。春花过来报告,说他们的5号车厢大多数车窗已经被积雪彻底埋过。过去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大为惊叹。

这是被埋得剩下一个角的车窗。


(图片塞上拍摄)

 

   9点稍过,我们的车厢也与5号车厢分开,被一辆机车牵引离开了被困地点,回到了商都。可怜我们5号车厢的5个兄弟,还继续被困着,与天灾和命运进行着顽强的抗争,请记住他们的名字吧:老赛、叶赫那拉·春花、叶赫那拉·秋月、小宇、王浩然。再见了,我们的朋友;再见了,我们的兄弟!

我们被困的山谷,路边已经是一座座银妆素裹的雪山了。


(图片塞上拍摄)

 

   车回到商都站,6、7、8三节车厢的人成了幸运儿,离开了车厢,集中到车站候车室,等待给安排免费的宾馆休息。其他车厢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是卧铺给个盒饭,硬座给个方便面,集中在车厢等候再次上路了。


   12点多,一辆大客车把我们送到蒙古大营,宾馆还是很干净整洁的。我们只花了43元的补票费,就享受了一晚的火车卧铺和今天的免费宾馆,终于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温暖啊!


   中午的午餐也是免费的,但很简单。我们如此幸运地经历,怎能不庆贺一下呢?于是又慢慢点了一桌菜,整了几瓶当地的酒,在阳光和煦的大蒙古包中慢慢体会幸福的滋味。两瓶酒下去了,我们被困5号车的5名兄弟终于杀出丛围,下了火车,不远十里,赶来与我们共贺脱困!据说本不让下火车的,但他们中的某人一口咬定商都有个丈母娘,列车员没有办法,只好放他们下来找丈母娘了。酒足饭饱,回到客房又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晚6点半,车站那边来了通知,我们集体乘大巴赶到车站准备二次上车。晚8点,所有人员就位,车厢里没有电,只能靠外面站台上汽车的灯光照亮。晚8点半,列车晃动了一下,缓缓向前开去,车厢里顿时一片欢腾。


   我们集中在一起,打开准备好的3瓶酒,没有疯狂,只是静静地讲述自己的心得,自己的憧憬,淡然之中的一份感动便吧杯中酒一饮而下。列车长、列车员、乘警们不时从我们面前走过,想敬他们一杯酒,列车长说: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嗓子也哑了,这酒喝不下去。我们没有勉强。


   酒酣之时,老赛唱起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随后歌声一直不断,一个东北来内蒙出差的大哥也被感动到我们的队伍里,一曲《乌苏里船歌》耳边环绕,久久不散。


   2010年元月5日凌晨3点半,我们在晚点30小时之后,在新的一年中{dy}次踏上家乡的土地,冷清的夜里没有哈达、没有烈酒,但心中充盈得慢慢的,不仅仅是快乐与感动。(完)

 

我拍到的景象,{dy}次用黑白处理,感觉比较严肃。






这张照片是在接近崩溃的边缘拍的,有点夸张,但我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一行十一人分成了两拨,前面六人已经离开车站进了商都县城安排了食宿,但这只是少数人,拍新闻需要题材.

我们五人跟前几节车厢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一节车厢,为了配合某个镜头站起来坐下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车厢内咳嗽声孩子的啼哭声,随便动一动都是灰尘飞扬,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无法呼吸.

脑海里出现的是一部老片<卡桑达拉大桥>.

在春花的交涉下,乘警同意我们五人可以下车.快四张了才体会到幸福是争取来的.



越是困境,越要保持一种乐观的态度,这样难熬的时间(日子)会显得短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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