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香“毛嗑”

 

 

五香“毛嗑”
文/微风含烟

 

    丰子恺的散文名篇《吃瓜子》,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矫情的粉饰,却把少爷、小姐们吃瓜子的神情形态描写的绘声绘色,栩栩如生。文中说,吃瓜子要具备三个条件:一、吃不厌;二、吃不饱;三、要剥壳。 男女老少都深谙于这一技能,“吃瓜子”也就堪称消磨时间的{zh0}零食了。  

    在东北大部分地区的方言中,人们把“葵花籽”叫“毛嗑”。“毛嗑”这一充满地方色彩的名称是有来由的,据老人们讲,最早是来东北的苏联人最喜欢嗑这东西,而东北人管苏联人叫老毛子,所以就葵花籽叫做“毛嗑”了。

   “毛嗑”,是冬天的北方人最不可缺少的一种消遣食品。如今过年过节,无论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会买些“毛嗑”,以便家人在团聚时边嗑边聊天,或嗑着边看电视。所以,“毛嗑”是家家必备的年货之一,这也是年前的炒货市场火爆而炒货者发财的好时季。 

    记得小时候,北方大片大片的土地种着向日葵,自家的院帐边、菜园边和路边,也散落着它们的身影。那金灿灿的花儿齐刷刷地朝着太阳的方向旋转着,我们吃“毛嗑”的希望也跟随那金灿灿的花盘旋转着。当它们长得高出了我们的个头,开始抽杆开花儿,我们就盼着它早日结籽。入了秋,那高昂的头终于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得渐渐低垂,葵花籽还没有变成“木质皮”有些发软,我们就忍不住开始偷偷地享受果实了。我们把向日葵的头扭下来,搓掉表面的花头,见到露出的瓜子就掰开,一粒一粒地揪下品尝起来。这样的生瓜子,带有微甜的水份,清新的香溢满了口。有时,我们连皮一起嚼,咂那微甜的清香味,然后连皮一起吐出。

    读小学时的一年秋天,参加学校组织的义务劳动,我们拿着一个小木棍,到大场院上去敲打成熟的葵花。大家围坐在成堆的葵花旁边,用小木棒使劲敲打葵花头,那成熟的籽就脱落下来。那时我们都听老师的话,不让吃就真的不吃,大家还互相监督。第二天上学,老师给每人发一茶缸瓜子做为对我们的奖励。

    那时,几乎每家都至少备四、五麻袋瓜子。晚饭后互相串门闲聊,聊天唠嗑自然少不了“毛嗑”。边嗑边聊,感觉漫长的夜似乎过得快些。我家邻居范医生嗑瓜子,从不用手剥,他像演杂技一般,手离嘴一尺多远,却能把一粒一粒的瓜子扔到嘴里;扔进了一粒后,要下一粒时,只听“格”地一咬,“呸”地一吐,把所有的壳吐出,嘴里只嚼食瓜子的肉了。就这样,他一粒一粒,速度飞快,而且扔得非常准确。他嗑瓜子真嗑出了高水平,我们直看得眼睛发呆。我们偷偷地学,可不是扔不进,就是扔到鼻子上或者脸上,十粒有一粒能扔进嘴里就是不错了。

    常言说东北有“三大怪”,其实东北人还有一个特征,张嘴谈笑时,每个人的大门牙都有牙豁子,那是因为瓜子总是在两个门牙间嗑着,天长日久,门牙就磨成了小豁口。

    北方人在小时候大都有这样的体验:就是把瓜子剥了壳后,一粒粒集攒起来,待到剥得差不多时,就用擀面棍给捻碎,或用蒜臼子给捣碎,而后拌上白糖,用勺子挖着吃,那香甜的瓜子会香腻到胃。嘿,小小的瓜子给了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瓜子的味道从单一的原味,逐渐演变到咸味、甜味,后来又有了五香味。记得那时,母亲在火炉上的锅里煮着放着五香调料的瓜子,浓浓的五香味扑鼻而来,还没吃就感觉那味道特别的清香,这时急盼的心就像小猫挠痒痒一样渴望早点吃到嘴里。因此,瓜子还煮沸着,我就趁热捞取几粒嗑起来。母亲嗔怪地打我的小手说:还没有煮好呢,煮好烘干后才好吃!到了一定的火候,母亲就把瓜子捞起来,放在火墙上或炕席上烘上几天,待到干脆时,我们就可以痛快地吃了。母亲做的五香瓜子味道格外不同,特别好吃。我上大学后还非常馋嘴,就让母亲给我寄些五香瓜子。记得那次收到邮包后,一个下午,全寝室的人把邮来的瓜子一扫而光,吃完后意犹未尽……

    一方宝地一方风水,毛嗑也嗑了一地闲言碎语。就如丰子恺先生说的吃瓜子都吃成博士了。“吃了非戒不可,戒了非吃不可;吃而复戒,戒而复吃”,这便是瓜子毛嗑的魅力所在罢。

    

2010 02 05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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