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五树六花
“五树六花”指的是11种与佛教有关的植物。“五树”是指贝叶棕、菩提树、大青树、铁力木、槟榔树;“六花”则指黄缅桂、鸡蛋花、睡莲、文殊兰、黄姜花、地涌金莲。在西双版纳的佛教寺院里,处处可见。传说佛主释迦摩尼一生的几个重要时刻都与植物密切相关,他在无忧花下出生,在菩提树下成佛,后人也就把这些具有非凡意义的圣物请进了他们的生活。在家居生活中,他们在房前屋后种上无忧花树,既是求子也是求安。而在象征精神归属的寺院,则遍植菩提,以求醍醐灌顶,心明眼亮。后来五树六花逐渐成为规定的佛教植物,每一座佛寺中都少不了这些特定的花卉树木。而且这些花卉树木也尽可入药,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在五树中,贝叶棕最值得一记。这种常绿乔木高大雄伟,成树可达20米以上,叶片如手掌一样散开。在纸张还没有被发明的年代,贝叶树的叶片曾经承担着厚重的文化传播功能,佛教最古老的经典就刻在这些叶片之上,被称为“贝叶经”。那些古老的医学理论和文学艺术作品也正是仰赖这些贝叶流传了下来。据说这项技术最早源于古印度,后来逐步在一些东南亚国家流行,慢慢随着佛教的传入,西双版纳的傣族人也学会了用贝叶纸记录自己民族文化的历史。他们把剑形的贝叶叶片修整后压平,经过水煮太阳晒,{zh1}装订成册。在贝叶纸上写字需要一种特制的铁笔,刻写完毕后还需要涂上一层植物油,在植物油的衬托下,叶面上的字迹清晰可辨,虽百年之久仍经久耐用。云南省博物馆就收藏了这种特殊的经书。
鸡蛋花是六花中最特别的一种花。别名缅栀子、蛋黄花,是一种落叶小乔木。夏季开花,五片花瓣,花瓣一片压着一片轮叠而生,外面乳白色,中心鲜黄色,就好像蛋白包裹着蛋黄,因此得名。又因它极为芳香,所以是一种很好的萃取香料的植物。鸡蛋花还是傣族人招待宾客的特色菜,也可以采下来串成花环作为佩戴的饰品。冬天宽大厚肉的叶子落尽后,树枝光光秃秃,就好像鹿角一样,因此鸡蛋花树又有“鹿角树”之称。它是老挝的国花,也深受夏威夷人的喜爱。
记忆二:叶子花
叶子花就是我们所说的三角梅,我家里就有一大盆,去年4月到11月,它红红火火地开了半年多。不过,我的三角梅只是玫红色,虽然枝叶繁茂,也不过一人来高。90年代我去厦门时,因为它是厦门的市花,曾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而2005年我在旧金山也看到了它五颜六色、热烈奔放的另一面,也算大饱过眼福。但是这一次,我是更开了眼界,我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叶子花树、叶子花廊,甚至叶子花诗。那些造型独特的叶子花海,不仅吸引了无数的观光客,也吸引着一对对新人拍摄他们的婚纱照片。
叶子花是一种常绿的攀援状灌木,花很细小,如果只看花,那它{jd1}是貌不惊人,很难吸引住人的眼球。但是它聪明过人、以叶为花,让不起眼的细花簇生在三枚较大的苞片内,使卵圆形的苞片成为主要观赏的对象。而苞片又有鲜红、橙黄、紫红色、乳白和单瓣、重瓣之分,因此以叶为花的叶子花也就有了40多个品种。大多数人在观赏它们时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看花,实际他们只是观叶而已。当然无论是赏花还是观叶,它所提供的审美愉悦都是一样的,所以有人这样称颂它:绛衣翠羽露盈盈,淡染胭脂朵朵轻。独傲红颜长不逝,春风来去总怀情。这首诗就镌刻在叶子花园的巨石上。
记忆三:那些果树、那些鸡、那个卖水果的傣家xx
我一向喜欢花草树木,也认识不少植物,不过一些植物我知道名字却对不上真身的号。这一次热带花卉园之行,不仅增添了我的植物品种知识,也把一些长期对不上号的树木对号入了座。比如菩提树,我一直以为菩提是一种类似于棕榈的树木,叶子稀疏阔大,起风时哗哗啦啦。这次我才知道,它的树干很像榕树,光滑紧致且可以丛生,叶子就好像白杨树叶,呈心形,叶片油绿厚实。果树中的菠萝蜜、槟榔、人心果、杨桃也都一一对上了号。还认识了一些新品种,如大果榕、聚榕果、蛋黄果。
在参观水果园时,看见一群散养鸡,它们自由自在地穿行在果园里,叨啄着地里的虫子和落在地上的水果。见到游人也无所畏惧,依然是从容自得。一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地上划拉着,由不得想起了宋丹丹在小品里对牛群说的那句话,她家那只可以下蛋的宝贝公鸡没事也不闲着,总爱在地上划拉着练签名呢!它身上的羽毛油光锃亮,可以看出它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肯定每天的打鸣声也格外洪亮。后面两个操着东北口音的游客询问路边的工作人员,这里的鸡卖不卖,那包着头巾的男人回答:卖,一公斤50元。
一片杨桃林边搭着个长方形的帐篷,两个穿着傣族服装的女人挽着头发合坐在一条长凳上,一个不到20岁,一个稍稍年长一点,并且怀着五六个月的身孕。她们面前摆着一个条几,桌上桌下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其中椰子、芒果、菠萝最多,杨桃从中间切开供人品尝,切成片状的杨桃宛如一朵海星花。杨桃一元一个,蛋黄果两元一个。两个女人都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汉语,似是刚从山寨里出来。年轻的那个怯生生的,怀孕的女子看上去则老练一些,她示范我如何吃蛋黄果。蛋黄果呈椭圆形,剥开黄色的皮,里面的肉面乎乎的,很甜,可是吃起来就像吃蛋黄的感觉,有点噎人。
记忆四:抽水烟的男人
在果园那排平房的屋山头外面,我看到了一个50岁左右上身穿着黄军装、光脚靸着拖鞋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抽一种奇怪的烟,那烟筒是个巨无霸的大竹筒,有茶杯口粗,两尺来长,斜着放在地上。在烟筒的下端插有一个一拃长一元硬币大小的小竹管,上面放着一支香烟,当他对着xx管吸气时,里面的水呼噜噜地响,我问他可不可以照相,他笑着说可以可以。我又问这是什么烟,他说就是一般的香烟,只是吃法不同,他们叫水烟。不过从前放在小竹管出口处的是自家产的烟叶,那竹管就相当于烟斗。他说把香烟放在水烟筒里的吃法更过瘾也更有利于身体健康。不知道是不是水过滤了烟里的一些尼古丁。他的普通话很好,我猜想他一定不是当地人,很可能是当年的下放知青,或者是xx转业到农场的农垦人员。
记忆五:笼中人
热带花卉园占地1200亩,是云南热带作物科研所的种质源基地,里面既有研究所,也有一些职工宿舍。可是这里的宿舍壁垒森严,家家户户都是铁窗铁门。安置铁门铁窗肯定是出于安全性的考虑,然而在这样一个鸟语花香、鱼游蝶飞的自然美景中,似乎动植物都找到了它们自由的归宿,而我们人类却成了笼中鸟。我们如此无奈地把阳光和绿色阻隔在家门外,不知道那些花鸟虫鱼会不会笑话我们人类在科学的快车道上却活得这样不自在。当我们对自然也要讲伦理的时候,我们人类自己的伦理关系更要梳理清晰。否则,科学道高一尺,堕落魔高一丈。高科技犯罪越来越多,正是说明科学只是工具。而传统文化中的很多生存智慧,则是我们不做笼中人的有效方法。
附上相关照片若干。
贝叶棕
鸡蛋花树
叶子花
大果榕
抽水烟的男人
笼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