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郭渔民博中见到了这些柿子树的照片,便想起了我的第二故乡陇南来。
在陇南,柿子树是随处可见的。我喜欢看柿子树,越大的柿子树越好看,那枝那叶那果都好看,一年四季都好看。春天里,看着娇嫩的新芽从那墨色皲裂中吐出来,朝气蓬勃中便多了一份沧桑。
夏天的柿子树很茂盛,果多叶更多,都憋足了劲儿往大里长,椭圆的大叶子很厚实,很有质感,深秋会渐变成红色,使柿子树变得很抢眼,我常捡了来夹在课本中,当无聊的时候,慢慢用小刀把它沿脉络镂空,或随心刻成各种形状……它们安安静静地陪伴在我盼望长大的那些日子里。
深秋的柿子树会让人想到“热烈”“辉煌”,待叶子落净,火红的柿子还会挂很长时间:蓝蓝的天空,红红的柿子,黑黑的枝干,单这浓烈的色彩就足以让人感动。等不见了满树的红柿子也就入冬了,偶尔会有纷纷扬扬的雪伏在默默伸向天空的枝干上,当你用心仰望蓝天下那润润的黑与白的时候,会觉得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我不太喜欢柿子的味道,极少吃,但酒柿子除外,也只在陇南的成县见到过吃到过酒柿子,是当地特有的一种吃法儿。刚随父母到陇南的时候,见黑黢黢的酒柿子上还沾着发霉的高粱壳,的确没有一点儿品尝的欲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忘了是怎样的机缘,居然品尝了它,立刻就喜欢起来。
制作以及品尝酒柿子都是要有耐心的,柿子摘下来,撒上酒曲,用缸密封起来,酿制一两个月才可开封。嘴急的人是等不及的,柿子刚开始星星点点地变色,就有人急着吃了,也就有人卖了,我是有耐心等到整个柿子都酿成了深深的巧克力色才品尝的,深冬正是酒柿子大量上市的季节,老百姓趁农闲背到城里来叫卖,走近了便觉酒香扑鼻,酒曲果质的差异,发酵时间的长短,使得味儿也千差万别,我总是找到喜欢的味儿才肯吃的。
脆的嚼在嘴里,比先前多了一份韧,软的才是上品,皮儿更加柔韧,托在手上,软软的,揭去蒂根儿,如酒瓶打开了盖儿,淳淳的果酒很快会聚满蒂窝儿,嘬起嘴吮吸,柔软如怡的柿肉,合着浓浓的酒香涌进你的嘴,滑进你的胃,渗透进你的身体……
一直觉得酒柿子那种醇厚绵长的味道更接近柿子树的本质,以至于离开陇南二十年了,仍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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