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斗（17）

谨把此书献给没法《奋斗》而又无条件《蜗居》的8090一代。——题记

第十七章 是屈辱地将就还是光荣地辞职

王总走进来，抬眼望了一下马扎，招呼他坐在对面。“马扎，你来公司也有一年多了吧，我听李秘书说你从大三下学期就来公司打工了，也算是老资格了吧！”“是的，王总，我是大三下学期开始在公司工作的。”“哦，那你对咱们公司的业务也是很熟悉的了，对吧？”“一切还多亏着大雄哥和您的指点，我才能逐渐地熟悉了公司的业务。我在这要谢谢大雄哥和您。”“这个好说。我今天找你过来的目的不是说这个的，而是，咱们公司上次的活动中有些账目问题出了很大的差错，我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上次南国九店的连庆活动，咱们公司的分活动是你策划的吧？”“回王总，是我策划的，大雄哥领导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了吗？”马扎突然想起上个周日大雄打电话给他问公司南国活动的账目报表在哪的事情来。“账目上出了严重的问题，我已经问过大雄了，他说那部分归你负责，他不清楚。你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你知道，一个人的清白是比这点钱更重要的吗？”马扎猛然间听到王总这样的话，一下子就蒙头转向了。“王总，您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在中间贪污克扣了不成？我上面还有大雄哥呢，我怎么能做出手脚来，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jd1}不拿的。”“小马，这话谁遇到之后都会这么说，现在已经不是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而是你怎么把这件事情证明清楚，怎么给公司一个交代了。这笔数目并不是很大，只有几万块钱。但我不希望这种风气在我的公司蔓延，一个蛀虫会坏了一个团队的。”“王总，您听我解释，我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您说的那些账目问题，我希望能够拿出来看一下，我相信这事如果真是经了我的手的话，我一定能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马扎心里面觉得委屈，但他确信自己能在账目中找出问题来，这里面肯定不是他的原因。“行，那你找一下大雄吧。大雄，你进来一下。”王总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大雄拿着南国九店连庆的账目单和报表进来了。“王总，这次的活动是我领导小马做的，这里面出了问题也有我监督不力的责任。”大雄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回马枪，直愣愣地把矛头刺向马扎。“大雄哥，您先把出问题的地方让我看一下再下结论如何？别这么早就说是我的责任。”马扎有点生气了，又想起上次在地下餐厅他要卖给他公司餐券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报复嘛！“小马，你看看这些账目，是不是你负责的，这里面出了多少资金方面的问题，你一一的算一下吧。”大雄把报表、xx、记录单、账目本都推给了马扎。马扎心想，我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你说我有问题吗？但当马扎仔细地去翻阅这些数据的时候，他马上发现，一些数据已经被精心地更改过了，虽然上面也有自己的笔迹，但也保不准人家在上面描龙画凤了。他有想起周日的大雄要账目的电话来。肯定是他，{jd1}没错！“小马，眼前的事情，你还有话说不？”王总问马扎。马扎看看大雄，“王总，上xx大雄哥跟我要过这些账目，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问题”！大雄听到马扎这么说，马上回击到，“我想，马老弟出了这种问题，推卸责任是没有必要的，我劝你还是敢于承担吧，不然公司法律处理可就复杂了”。王总看看大雄，又瞧瞧马扎，“上xx向你要账目的事情，是我指示大雄做的，这里面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首先是我出了问题”！马扎见王总这么说，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大雄，你先出去吧，我和马扎单独谈谈。”王总命令大雄退出去了。

“小马，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想，任何的辩解或者掩饰都没有用处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继续在公司待下去，但要接受公司委托的法律方面的调查了，二当然是你主动辞职，离开公司。当然，我不会让你马上辞职，可以给你暂时先放一段时间的假，给你充足的时间去找下一份工作，半个月后来公司办手续就可以了。咱们公司庙小，可能早已经容不下你这个大神仙了，不如另谋高就吧！”王总不缓不急地说。

马扎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蒙头了，今天本来打算要兴高采烈地回公司上班的，谁承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加薪百分之五十也就此泡汤。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预谋罢了，所谓的账目问题也只不过是无中生有的把戏罢了。马扎想继续在公司待下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自己既然早已经动了大雄和王总的女秘书那两棵大树，这{yt}也是早晚的事情了，前几日又知道了公司{zd0}头的丑事儿，不卷铺盖走人才怪了。“好，王总，我知道您也不需要我解释什么，因为这一切您比我更清楚。我选择辞职。临走之前，我倒是想说一句，做事情就怕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弄这些花花呼哨的，费尽心机地弄出这么一出双簧来，您还不如直接跟我说，马扎你走吧，你知道的太多了，公司已经不欢迎你了。您说呢？”王总笑而不答。马扎转而温和起来，有礼貌地出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楼来。

一路上，马扎倒是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每个月一千多块的给他累死累活，还不如再找份安稳的工作呢，上下班有时间表的，加班有双倍加班费的，月工资水平高于石市每平米房价的，辛苦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有钱拿，而且能拿到很多钱就可以了。他突然觉得眼前就是一座等待着他开采的金矿，石市到处都是黄金，只是大家开采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只会给人家挖煤，有的人是会经营的。但马扎转而又有些失落，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轻松，毕竟已经有了个珊珊，他不能这么无业的胡混，要赶紧找一份工作，工作的目的不仅仅是养家糊口，更重要的是让这个看着小但很懂事的女人有一份工作上的安全感，告诉她她的男朋友是上进的，不是不可托付的。马扎骑着破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家，把后车架上的东西搬上楼来，找了个角落归方起来。室内已经被珊珊打扫干净，弄得马扎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干干净净的显然不符合了他几个月来的邋遢风格了。

马扎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刘全打来的那个电话，说是有什么发财的好项目，不如找找他看，说不准这小子还真有什么好项目呢！马扎就打电话给刘全，问他在哪，刘全说到师大接一下马扎，见面再说。

马扎刚在师大的存车处把自行车锁好，刘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马哥，我已经到师大门口了，您在哪？赶紧现身吧！”马扎赶紧到了师大校门口。刘全招手停了一辆出租车，招呼马扎上去。“马哥，咱们到周姐那谈吧，她那有好项目。”马扎问刘全谁是周姐，刘全说是他的老板，现在身价已经几百万了，一副以主子为贵的样子。

出租车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下来，刘全带着马扎往里面走。小区从外面看是一个xx小区，整齐的停车位，碧绿的草坪，一抹水的xx轿车，甚至连眼前的忙碌的清洁工都是一尘不染的。刘全带着马扎转转悠悠地到了电梯门口，先给上面打了一个电话。“喂，周姐，人小弟已经给您领来了，我们现在就上去，您看是否方便。”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楚。刘全带着马扎在下面等了有五分钟的功夫，然后看到电话上的一个扫然，径直地带着马扎上去了。“周姐是慈悲心肠，是信奉基督教的，主保佑我们！”刘全四不像似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嘿嘿，兄弟不会带我去传销吧，听说传销的都是主保佑你呀什么的，你们还都互成兄弟姐妹的。”马扎开了句玩笑。“马哥真会拿兄弟开笑，我们这次可是正经买卖。”

电梯打开，马扎被刘全带进一个单元房里面来。一进屋子，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就迎出来，“刘全，这就是你说的师大中文的才子吧”？“回周姐的话，这就是，马扎，马老哥。”“哦，你好你好，请坐，请坐。”周姐把他们让到客厅里面来。茶几上摆着各色的茶具，周姐就起身来给他们沏茶。周姐从茶几下面取出一盒绿茶，取了许多放到大茶壶里面，用热水冲净，然后过滤掉这些水，再换上新水，闷泡片刻。绿茶被周姐从茶壶的嘴上倒出来，进了一个更小的茶壶。小茶壶匹配着青花瓷的茶碗，清韵淡雅，活色生香。周姐虽然从面相上看最起码也有四十了，但沏茶的双手却是如这青花瓷的茶碗一样，吹弹可破的。“周姐的茶艺可是举世无双的，咱们这次有幸品尝到周姐的茶真是三生有幸呀！”刘全永远不放过任何的吹捧的机会。周姐也不做声，取起小茶壶，在一字排开的青花瓷茶碗里倒入这绿香的茶水，端一杯给马扎，端一杯给刘全，自己也留一杯于眼下。“老弟，尝尝姐的茶艺！”周姐先端起来，雍容华贵地喝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刘全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像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马扎也轻轻地端起这杯茶，色泽浓绿，香气冲鼻，入口清爽，直走咽喉，后又奔上头来，全身皆睡了一般。这口茶，先是让人醒，提神，后是让人睡，散魂。“人生就像茶道，在这氤氲之间方是大方之家，品茶就是品人生，在于吐纳，吐则是吐出污浊之气，纳则是纳浩然之魂。有的人污浊不堪，有的人超凡脱俗，都在于对这口茶的品味当中了。善品茶者，观茶色，嗅茶香，回旋于舌苔之上，虽刚入口，但早到心中，圆润自在，大是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境界。一个人的境界正好是这个人的活法，活法虽然千奇百态，但终归不过是信仰问题，不过是给这口茶的品味者找一个精神乃至肉体上的归托。这个时候，上帝开始爱我们，爱这口茶，爱品茶的人，爱我们的超凡脱俗，它能够容纳我们，让我们没有归宿的精神肉体找到归宿。刘全，我给你的《xx》你都读了没有？”周姐的诗意把大家带到云朵上来。“姗姗姐姐，我正在读。”刘全也显得温顺起来。“我主的《xx》里面有人生的一切道理了，归于基督就是归于平静了。像我一样，每天能饮饮茶、谈谈风雅，就是人生的{zd0}知足了。小马老弟怎么看这个问题？”周姗姗把茶又重新的沏满，双指夹过来，放在马扎的面前。马扎接过来，喝了第二杯，味道又与{dy}杯不同，略带苦涩，但又透出丝毫的甘甜来。“如果说人生是一碗茶的话，那这种苦涩就是一种寻常的味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苦涩也不过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轮换罢了，我们留恋与感慨的大多是这种茶香的苦涩，殊不知，正是这种苦涩才成就了这碗茶的香与甘。这碗茶恰似像一首唐诗，外在的是人生百态轮换中的苦涩与感慨，内在的却是诗意的缠绵与氤氲，这种诗意就是甘甜的茶香了。茶的境界，也正是坐看风起云涌，方能晴窗戏乳细分茶吧！”刘全带头给马哥鼓掌。

“马老弟的境界是超凡脱俗的，上帝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的去爱你。”周姗姗手做了十字状。刘全赶紧也学着周姗姗的样子做起来。“马老弟的见识不凡，可愿意和我们这群闲人一起做些事情？”周姗姗笑着问，吹弹可破的手指依旧在茶具间游走。“不知道周姐的事情是什么，老弟我能不能给帮上忙？”“我以前在电视台工作，后来厌倦了，就辞了职，和以前的电视台合作搞一个新项目，就是帮着它们捧星。每年这个电视台都搞选秀节目，我就一手策划着幕后的粉丝活动，帮这些选秀的选手拉拢粉丝，组织她们造势。我们这个组织里，急需像马老弟这样的人才呀，文思泉涌的马老弟一定能成为我们这些粉丝团队里的精神{lx}的。”“呵呵，周姐，恕小弟俚俗，这样的活动，我们能有什么好处？”马扎问了一句。“我是想今年在各家选秀明星里面都安插几个文笔比较好的精神{lx}，你们可以以粉丝的形式支持各家的明星，争取在粉丝团里确立自己的地位，我在幕后组织人手捧你们，当你们一旦确立地位，那以后再说什么都是在粉丝团里举足轻重的了。你们说大家要募捐出一笔慈善基金来，粉丝们就募捐呀，你们说大家赶快买各家的光碟吧，粉丝们就一拥而上的买光碟了。现在的哪家明星的光碟是靠真本事卖出去的？不都是这么疯狂的粉丝们消费的嘛！所以，这里面就有里利润价值，有了市场。你看看我现在的大房子，看看这么滋润的生活，都是从这里面得出来的。”周姗姗慢条斯理地说着，俨然和上帝同在了的样子。“姗姗姐姐真是小弟学习的榜样，这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刘全赶紧吹捧一下周姗姗。

“你不是想不到，而是你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上，一个人站的位置，直接影响了他看问题的视线，尤其是我们的生活中，有许多事情都是假象的。比如说明星的贴吧吧，你进去一看，每一个都是一团和气的，都是积极的正面的，其实这里面就有猫腻，这是一个团队在xxxx真以为那是让你自由发言的网络平台吗？这个团队就是奔着这些利益价值去的，商品经济社会，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团队。各家明星都有自己的粉丝团，这些粉丝团其实是分两种的，一种是职业粉丝，一种是被忽悠进来的粉丝。各个明星贴吧往往是职业粉丝在幕后操纵，她们造势搞宣传，拉拢新粉丝，但她们自己并不是粉丝，只是想搞捐款卖光盘之类，职业粉丝的目的就是帮着艺人的公司搂钱罢了。你上贴吧看看，每个明星贴吧里，呼天抢地的就那么几个，而执掌帖子生杀大权的，都是艺人公司的人，是这些职业粉丝。贴吧的自由，也只不过是唱赞歌的自由。我入这行还算是晚的了，所以只能盯着这些选秀的后起明星们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做一个伪装的粉丝，而你们的真正指责是职业粉丝，是忽悠那些粉丝们疯狂的。当然，最终，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周姗姗依旧拿着说茶的腔调说着这种所谓的经济阳谋。“周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嘿嘿，难怪现在好多明星的光碟能火的不行，原来这里面还有职粉忽悠粉丝的门道呀！这种传销方式好！正所谓是打入敌军内部呀！周姐这么着，一年能赚不少钱吧？”马扎问到。“马哥你看看周姐的大房子不就知道了嘛！”刘全赶紧回答。周姗姗笑而不语。

“周姗姗老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让我们几个做职业粉丝，在你们电视台的选秀中打入各家粉丝内部去，然后成就一种说一不二的地位，然后让粉丝们丧失理智，感性消费，然后大赚！”马扎笑着说。“马老弟说话就是直接，办事也一定豪爽。以后老弟若是在我旗下发展好了，还可以给你个一官半职的，凭你这个悟性，肯定能百发百中的。咱们就是要在这些粉丝里面树立精神{lx}的，反正粉丝们都是疯狂的，只要他们疯狂，公司就有钱赚了。公司组织一场巡演，一张票六百块，一千人的票就是六十万，咱们组织几千几万的疯狂粉丝还是不成问题的吧！”“哈哈，跟着周姗姗姐姐就是有钱赚！上帝爱我们！”刘全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可我不明白，明星们为什么不能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卖点真艺术呢？周姗姗老姐，您看看，现在满大街放的流行歌曲，几十年后，有一首可以流传的吗？有些明星唱的阿么阿狗的歌曲，现在看着又上了排行榜{dy}名了，可几十年后，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唱了。为了这点利益，她们自己值得吗？”马扎问到。

“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大趋势。你搞真艺术，你就没有市场。海子不是死了嘛！顾城不是也死了嘛！我倒是想起一家的粉丝团里的一件有趣的事情来。一个很有威望的粉丝见到这个明星，送了她一本海子的诗集，这个明星的公司马上组织职业粉丝团队在贴吧上围攻这个送书的人，为什么呀？因为海子的理智是和卖光盘格格不入的，公司不需要这样的理智的。我以前也是怀着满腔的热血参加工作的，要给电视台搞个什么真艺术出来，可几年下来，我看到的，满眼都是市场经济与既得利益了，所以我辞职，做了这家职粉公司，也专门和以前的电视台打交道了。《史记》里面说屈原那段里讲到，河水清的时候就洗头，脏的时候就跟着洗脚算了。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也正是这样，我才信仰上帝的，上帝让我们赎罪。”周姗姗有板有眼地说，俨然把马扎当了自己人。

“周老姐的话说的不假，但我看我还是没这份才华吧。”马扎讲到。“怎么不成呀，马哥，你可是中文系的{dy}才子，你这笔一挥，是指到哪打到哪呀，我可是把你向周姐重点推荐的呀？”刘全着急起来。“要不然，容我再考虑考虑？”“马哥，机不可失呀！”“刘全，你应该让你兄弟再多考虑一下，我们还是真诚的欢迎小马的加入，随时期待着和你共事。”周姗姗依旧不慌不忙，“我们优厚的待遇是显而易见的，还希望小马再慎重地考虑一下”！

中年女人周姗姗送刘全、马扎出来的时候，给马扎带了一本《xx》，希望他能从中得到救赎。马扎觉得好笑，有些人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后不知道犯了什么昧良心的大罪过呢！女人没有下楼，刘全把马扎送下来。马扎告辞走了，刘全又折回去。

马扎刚走没多远，每月一千五的职粉工资就被刘全发到手机上来，希望他再考虑考虑。马扎没有回短信。他开始犯愁工作的事情。

刘珊珊倒是不着急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工作遍地都是，不用急于一时的，不妨趁着辞职，再好好找找，省得以后做起来不顺心。马扎接连几天，一直在各个用人单位之间奔波，但大多是无功而返，少有的几家公司愿意招用他，但每月八百的工资又是让马扎所不能接受的。这几日以来，马扎是真实地感受到了一点，百无一用是书生呀。学计算机的可以给公司管理软件报表，学英语的可以给外贸老总当翻译，学商贸的可以直接上前线洽谈业务，学新闻传播的可以直接到电视台做节目制作，唯独这个学中文的，看似是万金油，实则是干嘛嘛不占。就在马扎踌躇满志的时候，刘珊珊突然通知马扎可以到北海房地产集团面试一下，说自己的父亲已经跟那边打了招呼，当然，成与不成，还要看马扎自己的实力。马扎突然嘲笑起自己的无能来，他与刘花，真个是谁也甭说谁了。刘珊珊倒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小马哥没想到你还这么封建，就算是我爸给你铺了路又能怎样？他不过是向那边打个招呼的事情，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做。你该面试的还是去面试，成不成都看自己的造化，又不是说马上就给安置好了的。这个和你上网送求职简历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只是找到一家用人单位而已嘛！你说呢，小马哥”？马扎明明知道刘珊珊只是在安慰他，但还是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总比去做职粉的强吧。

面试马扎的是北海房地产集团文化传媒公司的钱文中钱经理。说是面试，其实只不过是过去熟悉一下环境，彼此的认识一下，然后介绍介绍工作性质之类。马扎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钱经理在办公桌前笑而不语，温和的像个弥勒佛。当马扎讲完前面的那些最基本的前奏的时候，他突然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我听刘哥说老弟是华北师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咱们牛总也是华北师大毕业的，你们算是同门了”。牛总是北海地产的董事长。“马老弟进房地产公司，可要准备干一场硬仗哟，现在正是咱们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场经济危机真是来势凶猛呀。”

“我看过牛总的书，他老人家说经济危机之前咱们的经济增长速度很快，本来是个好势头，可是中央却说这样的速度太快了，室内温度太高了，要压一压，然后就限制GDP的过快增长了，也就等于把窗户打开了，风马上吹进来，仿佛凉快了一点，但美国来的这场经济危机无异于一场寒流，当时我们正在限制GDP的过快增长，这下子可好，窗户没来得急关上，本来要凉快一下的，一场寒流过来，结果给冻得要死了。”马扎印象中牛总好像写过这样的文章发在报纸上的。

“哈哈，你看这场寒流什么时候过去呢？”钱总问马扎。

“我觉得在咱们中国，根本不存在房地产的寒流的。地产已经是地方政府拉动GDP的支柱产业，房地产的不景气直接造成地方政府财政的不景气的，甚至于地产已经和所有经济项目挂钩，地产不景气，所有经济建设都不会景气，所以，即使有寒流来了，政府也不会坐视不理，相反，会给咱们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让其它的经济项目拥挤成墙给咱们御寒的。在我看来，中国的经济正在逐渐上升，处于上升期的经济环境下，房地产不会不升反降的。没有哪个发达国家在进入发达之前就把自己的房地产搞得走下坡路的。所以，在最近几十年里，中国的房价不会下降，相反，只能是大幅度的上升，因为我们的国家在增值，国家的增值直接导致地价房价的增值。这其实就像贾府的丫鬟都比刘姥姥金贵一样，咱们的国家是上升期的贾府，没理由跌破刘姥姥身价的。”马扎说。

“呵呵，你说的这是宏观经济，具体到微观上来，你怎么看咱们北海地产的建设问题？”钱总接着问。

“咱们北海地产在石市算是举足轻重的，而咱们瞄准的都是一些潜力股，也就是有升值空间的地方，比如说石市正北这片地方，市政建设用不了几年就能把这片地方升值成xx的，咱们甚至于都不用做什么建设，只要囤地都能赚大钱的。当然，囤地是国家政策所不允许的，那以我们现在的建设速度，等到明年竣工的时候，恐怕楼价还要再涨的吧，不追到五千上是不成的。这些都是我们的远见卓识。北海善于投资，也正是依靠这种投资，才能让我们在这场寒流中不退反进。”马扎接着说。

“你所说的追到五千只是一个理想罢了，想没想过，在石市这么一个基本工资很低的城市里，五千元的房子出售给谁的问题？”钱总想考研一下眼前这个面试者的见识。

“您所说的出售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我们应该最清楚不过的一件事就是，干房地产的，{jd1}不是给需要住房的人干的，而是给善于理财投资的人干的，房子的增值正在于这种投资，单单靠城市居民的客观需求是不成的。卖房子其实就是炒房子，这跟大街上卖烧饼一个样子。武大郎卖烧饼销路不好，潘金莲跟他说，你让武二郎跟你如此这般去。然后武大郎带着武二郎在大街上开始了卖烧饼的活动。一元一个的烧饼，武大郎总共做了十个，武二郎来买，非要两元一个买走，然后在自己卖，武大郎卖给他了。然后武二郎又每个两元的去卖，武大郎乔装一下，又每个三元的价钱买走了。武二郎继续乔装，每个四元继续买。这样一来二去，烧饼的市场价格看似是涨了很多了，就有人要投资烧饼了，而不是要吃烧饼，他们买过来等着增值赚钱。武大郎、武二郎也让一些买烧饼的人脱手的时候尝到甜头，然后逐渐抬高烧饼的价格，{zh1}涨到每个十元二十元。大家依旧买，反正都是投资，又不是用来自己吃。潘金莲就在家努力的做烧饼送到市场上去让武大郎、武二郎卖就行了，哪还有时间到王婆那去哟！所以呢，我们不用太过于考虑房子的硬性需求，因为买不起房子的也许一辈子也买不起，买的起的他{jd1}不会只买的起一套，关键是我们怎么让买房子的人看到这块烧饼在增值，让他买！这或许就是咱们文化传媒部门的职责了吧！您说呢，钱总？”马扎笑着调侃了一番。

“哈哈，你这个卖烧饼理论很不错，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咱们集团现在面临的问题是烧饼还在升值中没有出手，但购置做烧饼的面粉的钱已经不够用的了，这个怎么办好呢？”钱文中把话问到集团的症疾上去了。

“在这样的大市场环境下，烧饼升值还是一定的，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还是引进买烧饼资金的问题。武大郎和武二郎让潘金莲成立一个金莲烧饼集团，告诉大家只要大家入股就能得到卖烧饼的分成，也就是把公司做成股份，直接搞股票制度。”马扎刚想往下说，钱文中经历就插了一句，“咱们牛总曾经把公司弄上市过，但陪的一塌糊涂”。“当然，股票是按着利润分成，投资者能分到多少是不确定的。我们不妨套用股票的形式，自己发行。武大郎对着镇上的居民说，大家投资一百块，我月底给你一百二十块，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大家可以眼明心亮地看着这就在面前的利润呀，这是白花花的票子呀！大家一起集资，武大郎不是又能买的起面粉了嘛！等经济一回暖，所有人又炒房子炒烧饼了，{zh1}的利润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关键就是等着经济回暖，投资者的信心回来。要让投资者信心回来，咱们文化传媒公司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您说是吧，钱总？”

“哈哈，你说的这些，其实正是咱们公司正在做的。咱们文化传媒的任务就是搞好集团的形象宣传，然后恢复投资者的信心。刘哥没给我推荐错人，小伙子看着年轻，说起话来，却是头头是道的，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助理吧。不过，要先看看你的办事能力，不能光说不练假把式！”钱文中说到。“您自管吩咐！”“这不，武大郎集资嘛，咱们给百分之十六的利息分成，有一家报纸的小编辑想要找点事情出来，硬说咱们非法集资了，说给写一篇报道出来，要发到报纸上的，这样的影响肯定是不好的，你负责去和谐一下。再具体的事情，你找小孙了解一下情况，她会协助你的。”

马扎退出来，找到小孙。小孙把那篇报道拿出来给马扎看。马扎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觉得这个编辑说得也对，想先听听小孙的意见。小孙笑着说：“这儿每天都能收到大大小小的报社编辑发过来的稿子，不过是想碰瓷儿的罢了，今天这篇比较特殊，是谈咱们集团集资的事情的，里外的带出咱们的坏处来，还是家法制报社的稿子，所以要重视一下。”

马扎突然看到小孙头上的紫色头花，想起刘花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孙雯，华北师大来的实习生，明年毕业。”“嘿嘿，你是问一答十呀！也巧了，我也是师大的，刚毕业。你的头花很漂亮！”“谢谢师哥夸奖。”“你是学什么的？”“英语。”“认识辛颖不？”“认识呀，师哥说的是我的那个师妹不？”“她高高的个子，很漂亮。”“对对……”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拍马扎的肩膀，“好久不见呀，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