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建国与秀芬

    王秀芬和建国的那个夜晚，事先他们自己一点预感都没有。王秀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李小菡了，李小菡最近单位有几个大通讯要写，手头上正写着的长篇小说也到了要杀青的时刻了。所以，她现在昔时如金，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都被她拿来爬格子了。王秀芬知道她和李小菡之间是有差距的，李小菡的那些文字，距离王秀芬太遥远了，王秀芬有了时间就会看一些爱得死去活来的言情电视剧，手上织着小三子和大鹏两个孩子的毛衣。几年来，王秀芬不仅把自己的儿子小三子打扮得水葱似地招人喜爱，同样也为大鹏织了无数件的毛衣，李小菡打毛衣的速度还算可以，但李小菡对打毛衣就像对性事一样不感兴趣。所以，他们一家三口身上穿的毛衣，都出自王秀芬之手。王秀芬打毛衣又快又好，眼睛看着电视，一点也不耽误手上的针往来穿梭。

天凉了，一件厚实的毛裤穿在了建国的身上。说起这件毛裤，还是因为李小菡的一句玩笑促成的。那天，李小菡和王秀芬带着孩子去逛公园。渐谅的秋风让她们觉出了阵阵寒意，李小菡若有所思敌对王秀芬说，快到秋天了，建国的毛裤还没着落呢，实在织不上，就给他买一条吧，谁让我这个人不喜欢做这些针头线脑的家务活呢。哪像你呀秀芬，一条毛裤用不了几天就织成了。建国命苦呀。王秀芬心中就是一动。关于李小菡和建国的婚姻生活，王秀芬是有所察觉的。虽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曾跟她说起过什么，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地感到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有时三口之家也会一起游玩或者散步，但他们相互间的客气让她觉出他们的生分与间隙，她认为婚姻关系是所有亲情关系中最为亲密无间的一种关系，是一种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客客气气反而是不正常的，她老是觉得李小菡和建国这对夫妻，总是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起初，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女工，而李小菡是读书人，也许和她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情趣差别太大所致，可是，随着他们之间交往的逐渐增多，她发现其实李小菡是和她一样的女人，只是李小菡从不想她一样把丈夫当成天，李小菡追求的是男女之间的平等关系，而男女之间怎么可能平等呢？女人就是女人呀，女人天生就是辛苦的命呀，女人原本辛苦呀。李小菡何曾在建国面前开怀地笑过？没有过，李小菡的笑容给儿子的最多，而建国在她的生活中似乎只是一个点缀，甚至连点缀都算不上。王秀芬虽然不聪明，但她绝不愚蠢。她还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端觅，她知道，这对夫妻已经走进了分道扬镳的边缘地带，离婚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

    建国无论从哪各方面都令王秀芬满意，都令她心动。如果建国永远是好朋友李小菡的丈夫，她{jd1}不会在建国身上动心思，但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她就在建国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希望，她想，既然是李小菡不要的男人了，她是可以接收过来的，她已经拥有了得到这个男人的权利与资格，她不想让她心仪的男人落入别人之手。她认为自己是了解李小菡的，李小菡喜欢在云端里看世界，把一切都弄得云山雾罩。但她不会，她更愿意脚踏实地，她更喜欢拥着一个坚实的男人过我浇水来你耕田的饮食男女的日子。在很多问题上，她更愿意接受小程的观点与态度，可以说，小程的生活态度也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她。

   王秀芬接受了李小菡拿过来的毛线。比织别人的毛衣不同，王秀芬给建国织毛裤是带着爱意去织的。如果说，以前她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过建国，那只是因为寂寞，而现在，她已经从下意识的本能的思念，变成了一种有目的的有意识的争取了。王秀芬从小就是织毛衣的高手，一条毛线裤对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一个星期她就把毛裤送到了小菡的手上。当然，在他们夫妻还没有正式分手之前，她是不会有非分之想的，她不会让自己和李小菡陷入尴尬之中，这个分寸她还是会把我住的。

   在整个发展的进程中，建国的作用是最关键的。在几年的交往中，王秀芬的影子早已经印在了建国的脑子里。建国经常拿王秀芬和李小菡在心里默默地做个比较，王秀芬相貌平平，但亲切可人，李小菡清秀文雅，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王秀芬实实在在，把男人当成天一样的供着，李小菡幻想着男人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比较的结果是王秀芬更加适合作建国这种男人的老婆，而李小菡更适合于做朋友。当建国穿着王秀芬织的毛裤去上班时，竟然感觉身心俱暖。走到二号窗口支取矿灯时，便对王秀芬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王秀芬看着这个和自己的丈夫小三子截然不同的高个子男人，心竟然象冷风中栖息与树脂上的小鸟抖动羽毛一样颤动了起来，她明白了，建国同样有意于她。所以，当建国对她说谢谢的时候，一丝有些妩媚、有些诱惑的笑意，便在脸上荡了出来，她有些嗔怪地说，谢我就用嘴呀，来点真格的，晚上请我吃饭吧。建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秀芬是很会过日子的女人，她是不会让建国破费的，再说去饭店吃饭是件很招摇的事儿，矿区的饭店就那么几家有规模的，无论你到哪家吃饭都会碰到熟悉的面孔，再怎么说，她是一个寡妇，建国是有夫之妇，矿区这方面的消息传播速度是惊人的快，用不了{yt}的时间，她和建国就会成为人们街头巷尾的谈资，那多划不来呀，狐狸没打到，先惹了一身骚，岂不太亏了？所以，王秀芬和建国约好，晚上到王秀芬家里包饺子吃，她知道建国特别喜欢吃饺子。她想和建国在一起吃饺子聊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并不是她的初衷。

建国下班以后，把自己收拾一番，到街上的市场买了一些下酒菜，径直去了王秀芬的家，建国对王秀芬的家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他们一家三口没少吃王秀芬包的饺子。当然，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以往之所以李小菡会让他和她们母子一起到王秀芬家里来，有很大的成分是掩人耳目，是做给别人看，是在作秀。她不愿意在他们正式分手之前，传出他们夫妻不和睦的话来，所以，建国虽说也到王秀芬的家里来过多次，但这次是不一样的。这次建国不光自己悄悄的来，还有意无意得跟李小菡隐瞒了自己的行踪，仿佛有些鬼鬼祟祟死的，其实，他知道李小菡是不会限制他的，李小菡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探寻建国的行踪。

   王秀芬已经把韭菜、鸡蛋馅儿和茴香猪肉馅儿两种饺子包好了。小三子今晚住在爷爷家里。她正在对着镜子梳洗打扮自己。以前他们来的时候，王秀芬总是穿着家常的衣服招待他们，脸上更是素的没有任何脂粉，她喜欢素面朝天。今天却是个例外，今天，她约的客人虽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单独来家里一个男人，这还是丈夫死后几年间的{dy}次。都说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所以，今天的王秀芬刻意打扮起了自己。其实，在下班的时候，王秀芬已经在矿里的更衣室洗过了澡，她的周身上下清清爽爽地散发出一种洗头水和香皂混在一起的香味，她洗了脸，把自己已经很久不曾用过的香粉面霜拿了出来。坐在镜子前面，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仔细地对镜梳妆过了，她好久都没认真地打量过自己了。她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人。镜子中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不再光滑，脸颊上涨着淡淡的黄雀斑，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用手摸上去，就像摸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明显，更令她伤感的是，她的鬓边几根白发向她示威似地张扬着，她不禁轻叹了一声。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建国到了。看到建国的那一瞬间，王秀芬的心竟然一阵狂跳，一阵眩晕感使她顺势靠在了门框上，仿佛梦境一般。王秀芬和建国两个人坐下来，王秀芬拿出一瓶北京二锅头，含笑对建国说，每人喝一半怎么样？建国望着王秀芬，着实吃了一惊。平日里建国看到的王秀芬总是像一棵大白菜那么朴素，而今天的王秀芬头发是用心修剪过的，平日里梳在脑后的一条马尾辫现在是披散开自然地垂在肩头上的，一股子浓浓的女人味道，就在这发型变换之间显露了出来，尤其王秀芬的脸上，扑了一些香粉的关系吧，以前不曾有过的光彩，在建国的眼前流动起来，令建国惊奇不已，他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个平日里白开水一样的女人，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妩媚动人？女人呀，太让人费心思了。建国是个头脑比较简单的人，只要一想复杂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疼，所以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干脆就放弃，他才不会像李小菡一样，竟想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他嫌累得慌。

    他们开始做下来，喝酒吃饺子，建国每吃一个饺子就会说一句：好吃。这两种馅儿的饺子都是建国{za}吃的。王秀芬真是有心人，她太善解人意了。两个人喝着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不知不觉间，一瓶北京二锅头已经见了底。建国没想到，王秀芬竟然有这么好的酒量，他自己都有了微醉的感觉，王秀芬却只是脸色泛红，xx没有喝醉的样子。有很多时候，酒这个东西是可以给人勇气的，这种液体真是奇妙，喝下去，有的人就变得容光焕发。比如此时的王秀芬，有的人就变得精神振奋，比如此时的建国，酒在这时好像变成了兴奋剂，注入这一对男女的体内，仿佛是春天呼唤着成长，仿佛是夏天叫醒着花朵，仿佛是土地渴望着播种，仿佛是收成盼望着归仓。一斤二锅头下肚，两个人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他们彼此凝望着，沉默着。整个房间里竟然是鸦雀无声，空气流通的速度也好像是慢了下来，酒的香气和着饺子的香气和一种从男人女人体内流淌出来的某种愿望混合在一起，便把人的欲望激发的淋漓尽致。但他们沉默着，他们两个人好像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看谁坚持到{zh1}，看谁输掉这场比赛，输掉的一方，自然是开口说话的一方。他们都想取得胜利。他们都想自己赢得这场比赛。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总有一方要认输，总有一方要打破这无声的沉默。事情就在这沉默之后发生了变化，这两个沉默的人都感到了有严重的事情要发生，而且，他们两个人都看到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必然性。他们可以想象得出事情的开端与结果，这个开端将会改变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加上李小菡，那就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在发生之前，就像一把玻璃刀要从平展展的玻璃上划过去一样，事先没有丝毫的痕迹。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们此刻正在彼此呼唤，他们都想把对方从沉默中唤醒了。

    {zx0}打破沉默的是建国，也就是说建国在这场拔河比赛中率先输掉了一局，他微醉的脸上布满了xx的沟壑，每一条沟壑里都储满了对女人的渴望，确切地说，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渴望，眼前的女人似乎是给他设计了一个迷宫，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的激情在体内不停歇地跳着舞，寻找着可以让他欢畅地演出的舞台，但他对王秀芬说出的话却是，你吃饱了吗？

   王秀芬一下子就笑出了声音。如果说王秀芬约了建国前来，只是为了吃一顿饺子，那就错了。作为一个已经成熟到要坠地的女人，她xx可以想象得出会有什么故事发生，但她实在是没有去想那么多，没想会这么快，她只想到了开端，过程并不在她的预想之中。当他把半斤二锅头喝到肚子里的时候，她明白，她那是自欺欺人。当王秀芬明白自己的真实渴望时，她的内心深处忽然间生长出了一种痛苦的毒素，这毒素使她全身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经络都充满了新生的感觉，随着酒精的作用，这感觉越来越清晰可见。清晰地仿佛是经过一场冬眠之后的再次苏醒。王秀芬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自己好朋友的丈夫，但她马上就把自己否定了。她告诉自己。他们的婚姻完结了，这个男人是自由的，她没有愧对好朋友。她看着建国强健的体魄和他被xx烧红的脸，她的肉体忍不住发出了呼喊之声，她想控制着呼喊，她想让自己在男人面前矜持一点，但是她失败了，她的肉体不听她的指挥，依然发出呼喊之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固执，她感到自己十分需要他。

    他们同时站起身，他们的两只手自然地就互相牵引住了，没有多余的语言，建国像一个勇士一样一下就把王秀芬抱了起来，仿佛这家的男主人一样地朝着卧室走去。他们是两个彼此呼唤的人，他们把彼此的身体里面的原始欲望唤醒了。王秀芬双手抚摸着这个离她最近的男人，她仿佛感到这个男人的四肢像是被火焰点燃了一般，这火焰经过他们身体的接触点，也把女人点燃了，女人的火焰在身体里升腾着，迅速地烧变了她的全身。他们变成了燃烧着的两团火焰，然后，这两团火焰合而为一，染成了沸腾的燎原之势。

这个夜晚对于王秀芬来说，是一个缤纷艳丽的节日。这个夜晚王秀芬让自己惊讶，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夜晚，变成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女人。她的光芒笼罩在建国的四周，让这个名叫建国的男人恍恍惚惚，如同行走在云彩之上，如梦如幻。王秀芬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建国要引号，她知道建国是不会拒绝她的，没有男人陪伴的日子是多么了无生趣，她惊叹自己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好像除了夜晚醒来时的孤寂与渴望，倒也没什么，可是夜晚的冷清对一个成熟的女人来说，岂不是也挺残酷吗？有男人在，真好啊。有男人陪伴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这个夜晚对于建国来说，是一场豪华的盛宴，让他享用了一场女人的大餐。这个给李小菡当了十来年丈夫的男人，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女人，才知道做男人有多么好。这个王秀芬真是女人中的优物。建国在她的身上仿佛产生了一种真实的感受。那就是，王秀芬天生就是为他生的，她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而他却在一片并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留连。这个女人那一头长发直直地从后背倾泻下来，让男人产生一种要去轻轻抚摸一下的想法，这个女人的脸颊，今天竟然是一团粉嫩，真正是面若桃花，这个女人投向建国的目光是那么迷离茫然，却让男人没有了一点招架之力，这个女人的五官都是平平淡淡的，组合成一张脸庞，任谁也不能用漂亮这个词汇来形容。但是，今晚这个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充满了律动感、音乐感、色彩感，让男人忍不住要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一下，尝尝味道到底有多么鲜美。这个女人的脖子长长地适合穿高领衫，女人的脖子让男人浮想联翩，让男人想伸出手去搂住这个部位。这个女人的乳房经过小三子的吮吸已经变得有些松软，但在令她心仪的男人面前，女人的粉红色的乳头阳具一样地挺立了起来。这个女人的皮肤不是白净的那种，摸上去手感却出奇的爽滑，像他们身上覆盖的绸缎被面一样。尤其令男人惊奇的是，当他蛮横地把自己重重的身体压向她的时候，女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欢叫。那叫声太让他感动了，那叫声里似有痛苦，似有悲伤，更有无法言说的快乐。那叫声仿佛是一针兴奋剂注入了男人的体内，让男人感到了自己的强大，自己的伟岸，男人就在女人的一声声欢叫声中勇猛xx，男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舞台，进行了一场欢畅淋漓的演出。他发现这个舞台太好了，他不用象在他自己的家里那样看母亲的脸色，不用想在自己家里那样把自己的欲望压抑到{zd1}点，不用象在他自己的家里那样，即使和老婆做爱，也不敢弄出一点声音，怕惊醒了儿子，更怕让对面房间里的老妈听到。他觉得这个舞台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身下的女人仿佛是一个先知先觉的圣人，掌握着他的所有愿望，他每动一下，女人都会用自己最敏感的部位配合他迎合他，奉承他，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发出了不由自主的欢叫。男人的叫声和应着女人的xx，响彻在寂静的夜晚，搅动的这间清静xx的房屋震动起来，仿佛一场地震就要来临，女生和男生混合在一起的二重唱，是这个夜晚异乎寻常的美丽。三十多岁的大男人，{dy}次这么深切的感知了女人的美好与绝妙。他这才知道，女人与女人的差别是多么多么的大呀。王秀芬和李小菡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女人，在男人面前竟然是天壤之别呀。王秀芬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水汪汪的让他感到滋润，王秀芬就是青绿，喝一口甘甜透心。王秀芬的每一块皮肤都让他欲火难耐，王秀芬可以使任何男人都拜倒在脚下，视她为主人，奉她为上帝，让男人为她赴汤蹈火。这样的女人才可以称之为女人啊。

    这一晚，王秀芬和建国彻夜未眠，他们聊天做爱，直到天明。令建国感到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疲惫感，没有丝毫的倦意，反倒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两人先后走出这个建国心中的圣园，到矿里上班去了。

好多事情都是这样，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开头，就会有接下来的故事情节，会继续发生下去，发展下去。从这一夜开始，这两个人经常找机会见面，他们都对那{dy}个夜晚念念不忘，所以，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都是从喝酒、吃饺子开始，然后是彻夜狂欢。他们两个在彼此的配合启发下，已经成了男欢女爱的高手，并且对做爱这件事乐此不疲。

    {zx0}感到建国和王秀芬的变化的是李小菡。李小菡和建国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没有人知道两个人却是分床而睡。这几年，建国经常会因为自己的xx无处发泄而心情郁闷，有时他太想女人了，就不管李小菡愿不愿意，先强行办完了事情再说。他甚至有的时候还自己解决问题。有一次，他在夜半时分自慰时，恰巧被李小菡看到了。小菡默默地看着他，她连翻一下身都不敢，怕惊动了建国令其难堪，她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楚，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建国。男人做起来也很辛苦啊。她知道，当她自己被这场错误的婚姻折磨的遍体鳞伤时，建国同样是心力憔悴。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建国的精神面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过去不修边幅，现在变得注重仪表，头发修剪的平平展展，衣服也经常换洗，还添置了几件休闲装，皮鞋擦得锃亮，眉宇间闪动着笑意，有{yt}夜里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竟然嘿嘿地笑出了声。他现在变得比以前爱做家务活，尤其喜欢包饺子，好像对吃饺子特别有兴趣，有的时候还会哼着一首首听不清歌词的小曲儿，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精气神。建国现在给人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一幅神清气爽的样子。开始的时候，李小菡并没有特别的在意。等到和王秀芬呆在一起的时候，王秀芬的变化更让她吃了一惊。王秀芬把一根多年不曾改变的马尾辫，换成了波浪式披肩发，把宽宽的大扫帚眉换成了细细的柳叶眉，平淡无奇的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变化{zd0}的就是眼睛。王秀芬看人、看物都是淡淡的，但是，现在的王秀芬喜欢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去看人看物，那眼神中分别有了丝丝缕缕的神采在洋溢。王秀芬{zh0}看的就是嘴唇。王秀芬的嘴巴是她的五官当中最出众的地方，她的唇虽然稍稍有些厚，却有着强烈的质感，让你忍不住要去看一眼，引出接吻的欲望。但她以前从不曾注意过这些，总是那么随便地苍白着，最近就不一样了，她开始每天下班以后涂上一些唇膏或口红，让她性感十足的嘴唇艳艳生辉，让丰满的唇形流露着女人独有的妩媚。李小菡有好几次都觉得王秀芬的唇上生长着鲜美的颗粒。李小菡看着王秀芬的变化心想，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她变得如此动感如此美丽，如此光彩照人？李小菡是在一个建国不归的夜晚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当她想起王秀芬和建国的变化，几乎是同步的时候，她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是爱情让王秀芬变得耀人耳目，变得异彩纷呈。

刚刚觉察到建国和王秀芬之间关系的变化时，李小菡心中掠过一丝不快，好像她正在吃一碗香香喷喷的米饭时，忽然被沙子硌了一下，但她马上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告诫自己，那粒沙子是她亲手丢进米饭里边的，硌的她牙疼是活该，是自作自受，在王秀芬和建国这个问题上，她没有任何理由干涉，当她把一桩不理想的婚姻打破的时候，建国有权利重新建立 一桩更加适合他的婚姻，即使建国选择的婚姻对象是她的好朋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王秀芬已经守寡好几年了，她也有权利追求自己认可的男人，如果王秀芬认为建国可以成为她崭新生活的开始，她为什么要不舒服呢？她应该祝福他们才对呀，何况，王秀芬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呀。

如果说李小菡对王秀芬与建国的关系还处在一种猜测阶段的话，那么，她的一次误入其境，才真正让她对眼前的事实目瞪口呆。

    那天，李小菡刚刚赶出一篇稿子，累得她浑身酸疼，把大鹏哄睡以后，看看天色还早，便想出去到外面散散步。一个女人独自散步有些孤单，她便迅速朝着王秀芬家的方向走去了，王秀芬最近好像有意识地回避她，她也想就一些问题跟王秀芬谈谈，说明白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他们俩家相距不远，矿上分配给王秀芬的一室一厅就在李小菡家不远的地方，李小菡只需走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到王秀芬的家。所以，李小菡很快就到了王秀芬的家门口。王秀芬家住二楼，楼道里的照明灯好像坏了，特别是王秀芬的家门口更是没有一点光亮。李小菡摸索着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就听到王秀芬的家里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传了出来，小菡把脚步放轻，走到王秀芬家门前，但她并没有急于敲门，她听到门里面传来的肆无忌惮的声音，那声音她是多么熟悉呀。房门之内分明是建国和王秀芬，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矿区里的生活小区楼房隔音效果都不太好，说话声音稍稍大一些，屋子外面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李小菡听见房间内建国说话的声音。建国说。，秀芬呀，你就是我的大闺女，你是我的臭狗子，你是我的小妈妈，你是我的祖奶奶。王秀芬说，建国呀，你是我的乖儿子，你是我的兔崽子，你是我的小爸爸，你是我的老太爷。接下来的声音更是让李小杆不曾体验过的，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压抑不住的，xxx、最本真的欢愉之声。那声音深深地刺痛了李小菡的某根神经，让她不忍也不敢再听下去，她转身离去了。

这个夜晚建国彻夜未归。

   这个夜晚，睡眠状况一直良好的李小菡xx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想一个问题，建国在王秀芬的家里竟然可以那么无所顾忌。而和自己在一起生活时，又何曾有过如此的放松与随意？她端着，建国只好也端着。在她面前善良本分的王秀芬，在男人面前竟然是口无遮拦，那么魅惑地就把一个男人的激情唤醒了。他们的欢愉之声，秋虫一般地在李小菡的耳畔哼叫着，她的眼前，幻灯片一样地不停变幻着建国和王秀芬疯狂投入的场景。当然，这场景是她想象出来的，这场景让她鄙视，又让她有了些许的渴望。她想不明白，建国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曾这么放松过，和王秀芬在一起，建国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有他们之间相互的那种称呼，那么毫无顾忌的从两个快要人到中年的男女口中说出来，竟然是那么自然而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那么，王秀芬是不是有些放荡？建国是不是有些下流？李小菡坚决地摇头否认了这些，他们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碰撞出的火花，是生命的本真，是生活的原生态，是自然天成。而自己到有几分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定然是无与伦比的快乐，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李小菡在这个无眠的夜晚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李小菡心中有了些说不出的感觉，开始鼓荡起来，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李小菡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可以把自己的决定付诸行动了。因此，便有了这次对王秀芬郊游的邀请。她要把自己的心思，毫无保留地坦露给好朋友，她相信，她的决定不仅可以不失去王秀芬这个好朋友，同时也可以让建国成为她的好朋友，他们是她血脉以外的亲人，失去他们，她会痛苦不堪，她爱他们。她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王秀芬，她不知道王秀芬知道了她的决定，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想，王秀芬会高兴吧，或者会有些尴尬，这些都没有什么，只要建国和王秀芬能够在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就比什么都强啊！

    李小菡最终选择了在郊游的时候，告诉王秀芬自己的决定。在青翠的山峦脚下，在茵茵的绿草地上。她和王秀芬手拉着手，她把自己真实的生活说给王秀芬听，她这样做是为了减轻王秀芬的压力，而王秀芬的确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压力的，不管怎么说，李小菡和建国还有一纸婚约，他们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而王秀芬的介入，无疑会加快他们离异的速度，王秀芬拿捏不准自己的做法，会对好朋友李小菡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李小菡，她知道李小菡是聪明，又敏感的人，李小菡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她也想终止和建国的关系。可是，她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她无力拒绝建国的感情，在面对李小菡的时候，一种负罪感便在她的心中时隐时现，让她总觉得心有愧疚。但她不能拒绝李小菡的邀约，所以，当李小菡邀她去郊游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她没想到，李小菡会和她说起建国，并告诉她，他们要去办离婚手续了，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从她的内心来讲，她当然渴望建国能够名正言顺地和她生活在一起，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但是，李小菡怎么办呢？

    李小菡望着脸色微红的王秀芬，轻轻的笑了起来，她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俩好了，这首先是我不好，没能让建国感到生活的幸福与乐趣，既然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那我们为啥不能把这个错误改正过来呢？与其一条绳上栓两只蚂蚱，不如把绳子解开，还蚂蚱自由，让蚂蚱想怎么蹦就怎麽蹦。xxx他老人家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既然没有感情可言了，我又何必做个不道德婚姻的卫道士呢？

     王秀芬听了李小菡的一番肺腑之言后，她彻底明白了李小菡的心地，李小菡在王秀芬的心理骤然高大起来，她一直把李小菡看作是她的神，但神是高高在上的，李小菡却是生活在她身边的神。他们互相凝望着对方，先是无声地笑，接着是一阵哈哈大笑。她们笑着，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高远的天空。蓝天下，一群鸽子正打着呼哨飞过。李小菡想起她在一本杂志上读到过的一句诗：天空不曾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