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徐志摩诗集》就放在书柜里,很久很久了。发黄的纸张上留有梅娟秀的字迹。想她的时候,老是不分时日,泪水总是模糊了双眼。
自知自己是犯这种毛病的人,不可救药。所以才会显得那样清淡。不擅交际,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倾听,喜欢书写,喜欢想许多的过往……
认识梅的时候,是在高中。一篇拙作被老师推荐到《语文月报》上,同期的文章,还有来自惠州的梅。
梅的文笔犀利,思想成熟,大胆的设想,xx与同年人的思维方式大相径庭,然而,我喜欢。于是,便壮着胆子写信与她联系。
很快,收到梅的回信。从信中了解到她不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而且还能歌善舞。同样喜欢文学,喜欢看《少年文艺》、《儿童文学》等杂志。那一刻,我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相同爱好的信纸朋友。乃至后来在整个学生生涯,在一次次书信往来中跃出满怀的少女心事与天南地北的话题中慢慢地走进了彼此,加深了友情。
那时候,我们迷恋三毛,迷恋席幕容,也狂热迷恋罗大偌。我们的话题没完没了,基本上她一来信,我马上回复。在当时学习繁重的情况下,能收到梅的来信,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最起码在有些黯然无光阴霾的日子里,有梅的鼓励和开解,我的学生时代不会孤单。
有一次,梅在信中告诉我,很想很想考上北大,并以此为奋斗目标。可是,临近高考,她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选择保送省城的大学。那段日子,梅的来信满怀伤感,我读懂了她不能参加高考的那颗无助的心。
梅来省城读书,我们才见上一面。{dy}次见到梅,就在人民桥上,她穿一件白色的长裙,拿着一朵红玫瑰,长发飘飘,是我想像中的烟火女子。
渐渐相熟之后,我们经常逛街聊天唱歌写信。偶然,在她的学校里留宿,夜里一起看张爱玲的小说,静听秋蝉低低的鸣叫;偶然,她来我家,与我父母言欢;偶然,她来我的学校,我骑着单车,带着她在校园里到处乱跑……
岁月匆匆,人生总是聚散无常。大学毕业后,梅被公派到美国留学。我却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早早地披上嫁衣,从此,天各一方。
多少年过去了,与梅失去了联系。而梅的书信和那本临行时赠给我的《徐志摩诗集》,仍旧安然地放着,在心里记着。它像一张张岁月的书签,为我停留在那已消失的,我曾经翻阅过的旧时光的某一页……
棒着梅的信物,细读当年洋溢青春少年的情怀和那颗为理想而奋斗的雄心,一种莫名的伤感总会由浅入深,一份无言的感动总会让我的眼底盛满了泪花。
或许,冥冥中,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有些情,是最适合用心来收藏,藏在生命的深深处,即使流走了岁月,淡去了,远去了,有时候,也无需要提起,却永远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