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曼陀罗》连载…… - 生是陌客,来自虚无之境,而你与我的交集 ...
《黑色曼陀罗》连载…… [原创 2010-02-04 02:23:21]   
 

{dy}章

26岁,我决定结束一场持续了四年已经被我吸干了血液的恋爱。确切说,应该是终于决定结束它。

另一件事,结束一份吸干了我的血液的工作。也许是它并不十分适合我,所以会变的让我那么厌烦。上司,同事,我的办公室,看上去都是那么让人沮丧。一直以来看不到任何希望,前途一片渺茫,并且洒满愚蠢可笑的黑色碎屑。

也许,李航至今都不敢相信,我会真的和他分手,平静至没有半点波浪翻腾的迹象。仿佛是那些正经历着七年之痒的夫妻,感情进入疲倦期。彼此的真实面孔在时间面前最终无法掩盖。也许大多是懒得再掩饰那些不雅的面目或者行为。久而久之,形成在对方面前肆意沉堕的习性。抑或感情不合的夫妻,从一开始就以吵闹度日,造成互相仇视,诋毁。并把诋毁当作生活调味品时常摆到面前强迫对方咀嚼。调味品一旦频繁放入食物中,难免会变味。直至吵到无话可说,调味品也终会过期作废,然后平静分手。分道扬镳。背对而行。从此陌路天涯,各不相干。而我和李航是极少争吵的,我不会和他吵。如果说两个人分开必须大吵大闹,嫉恶如仇才够做决定的理由,那或许是其他人那么认为,而我,从不按照其他人那样行事。我想做什么决定是从来都不会考虑对方是何种感受,他愿不愿意。

这样一件事,只是打过去电话对他说,李航我们分手吧。语气平淡冷漠。像是事不关己的另一回事。

他问,因何。并笑呵呵的问,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就是单纯的想结束,而且不是同他商量,只是通知。对我而言,或许连这个通知都觉得多余,不过日久经年的一份情感,我总还懂得为他考虑。那么,这个通知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坦坦然然的去另找别的女子。当然,也是告诉他我要去寻找别的男子。生命力比他更鲜活的男子。

我能想象得到挂断电话时李航茫然失措的表情。他总认为,我只是个顽劣的孩童,说任何话,行任何事,不过只是片刻的情绪发泄。事情过后往往后悔不已,像被遗弃的宠物顺原路找回主人的家。或许他那样认为是对的。但这次不是。我认为这次{jd1}不是。

他知道表面平静内心充满野性的孩童不能用强制的手段去驯服,所以只能对她百依百顺。为了让这个顽劣的孩子不吵不闹,不离开他,他一再单方面的交付。然而,离开他的念头却不断浮现于她的眼前,像是一种定期发生的精神性疾病,会因气候的变化,或者花粉过敏症状触到内心里的神经,反复发作,难以自控。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做我的另外一个决定,辞去工作。领导的口气与李航类似。我回答的方式也像是回答李航那样。

阳光明媚的北京三月,突来的一阵旋风吹在脸上,卷起冬日遗漏的温存,似记忆中的那双手轻抚过来又加以揉捏,一阵一阵的让人心里荡起涟漪。如平静海面上突然泛起浪花,晶莹而炫目。久久不能平息。心里似有一根弦被那浪潮牵引着推向沙滩,上去又退下来,周而复始,是享受也是折磨。是快乐也是痛苦。是咸咸的海水也似涩涩的眼泪。

在那样{yt}里,正常的工作时间,我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走在大街上,迎风享受着失去某些东西后的自由。似乎过去的所有日子里我都被一块大大的毯子裹着,那包裹里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我吸吮着一瓶灌满红色液体的奶水。而那条毯子把我围的紧紧的,不留空隙。生怕掉在地上被人踩坏,踩死。

我想徒步旅行。母亲说,那样太危险,我一个女孩子她不放心,极其的不放心。我想在任何{yt},做任何想做的事。而工作却说,你首先得工作,获得劳动成果,才能吃饱穿暖,活下去。我应该去尝试别的恋爱方式,但我已经选择了李航,看着他担心我的眼神总是狠不下心离开。正以为被诸如此类的东西束缚的太久,所以我终于一一挣脱,xx自由。

走在路上,呼吸的空气清凉舒适,新的一年开始,我终于为自己做了这样两个大的决定。我丝毫不觉得失去会有什么失落,因为曾经拥有过,失去不过是告别。接着重来,还可以得到别的,也许会比那些还要好,或许会让我真正的满意。

所有与工作有关的资料,私人物品我一样都没拿,统统扔进纸篓里,抛弃它们,也毁掉它们。私人物品对于我来说,它只能属于个人。

让我讨厌的,当然她也十分讨厌我的那个女同事,路过我的办公桌看见我在扔东西,愣愣的看了我好一阵。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在想:这个让人讨厌,邪恶的女子终于要离开了,以后可以不与她打交道,不面对她的冷脸,也不担心她与自己争抢风头了。她一定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么想都很多次了,即便她从来没说出来过,我也猜的到。或许看到她不如意的时候,我也曾这么想过。领导批评她的时候,我也偷偷嘲讽过,暗自高兴过。我想在我身上发生的大多数问题,其他人,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脱。

我如此决绝的抛弃李航,抛弃我的工作,抛弃日常的生活圈,只留了易冉。开始计划尝试另一种生活。我向往的那种生活,那种模糊不清,却又能乐在其中疯狂撕咬的生活。一时我可能会难以判断准确的方向,但我已经拿出决心去寻找,想必一定会找到。所以,我并不急于求成。首先要加强锻炼,以便不久后的徒步旅行得到实践时有所保障。

结束。让一切都结束。那些曾经让我彷徨沮丧的东西我都它们离开我。打电话告诉易冉。她的{dy}反应是大声的说,你疯了。然后又放低声音说,也许你一直都是个疯子。易冉总是对我的所作所为大惊小怪,张口结舌,其实她就欣赏我的冒险精神。她曾经那么对我说过。她说,欢子你的魄力真是让我佩服。她一定这么说过。

认识易冉两年。我们一起去书店,逛街,吃饭,与各自的朋友聚会。基本上已经融入彼此的生活圈。她是个对生活和未来充满质疑的女子。也许大多数人都有同样的问题,那些人只是偶尔,而易冉会经常。所以,认识她的时候,她很不开心。

坐车去书店,看了一个下午,{zh1}选定两本书。先从阅读开始改变以往被爱情和工作限定的那种生活。与李航四年,那种状态总让我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急切的想要逃离。一直以来李航给我的空间都很大,而我却感觉那种氛围时常把我囚禁起来,只能蹲在墙角,看着敞开的大门,却不能出去。我看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在那里吼叫,光着脚披头散发坐在地板上揪扯自己的衣服,双手的指甲都被撕扯断裂,指甲缝里沁着鲜血,如同被关进牢笼的幼兽,几欲渴望释放。而李航,或者其他人,那些人我不是都认识。他们说,你想逃到哪里,这里已经足够安全,足够舒适。外面很阴冷,很险恶,随时都有怪兽,坏人把你带到可怕的地狱里。那里充满恐惧,没有温暖的眼神和好看的面容,一个个狰狞恶煞。大概我是被他们说怕了,所以只好自我修复,自我调整那种想逃出去的坏心情。在李航看来,那种情绪发生时,我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不能冷静思考,只有像哄孩子那么对待。

李航在网上给我留言说他很痛苦。

痛苦?那与我无关吧。打上这句话,想了想,最终没按发送。

李航说,欢子,以后需要任何帮助我都会义无反顾为你去做。

我说,应该不需要吧。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如寒流般的决绝与冷漠。那是在一起四年的爱人,我却能如此对待他。而理性告诉自己不得不那样对待他,他对于我来说已经失去价值,已经失去激情。

易冉曾经说,你是这样一个爱情的吸血鬼。披着华丽的外衣,妖娆的妆容毫不留情去吸干李航身上的血,以此来补充自己,增加能量,对曾经给过你爱的人不再多看一眼。她是不能这么做的。她渴望爱,渴望被爱,哪怕小小的惊喜,淡淡的温暖,她都会很珍惜。所以,她总说我不懂得珍惜李航。那么就算她说的对吧。

从图书大厦坐地铁回家,撕开包装纸开始翻看新买的书。旁若无人大声读出来。我不管是否有人忍受不了。我想朗读就朗读。也许身边坐着打盹的那个看似像业务员的男人很讨厌我那样。我就装作不知道,仍然继续读。

一分钟零几秒一站的速度很快便到达。合上书,塞进背包里,走出地铁。不知为何,那些人总是把电梯的左侧也占领,于是我也学的与他们一样不守规则。可能那些站在左侧的人都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站在左侧的似乎比站在右侧的还要多。

我已经不需要xx城市里的任何事与物了,所以对于某些易冉在意的事情:公车拥挤,堵塞。街上行人繁杂令她不舒服。天气突然转变,需要更换薄厚衣服。诸如此类。我开始尝试不再去留意。

我要学着放慢自己的生活节奏,增加阅读量,看各种题材的电影,学做西餐,认真做家务,并且能够保持每天至少擦一遍地板。

如果说结束一段恋爱给我带来何种伤感,那是有的。不过是觉得,原来那么简单。不过是一个决定。每天想起这件事,我都会呼出一口气,如释负重。

在哪里看到过,大致是说,两个人分手后,需要为曾经的爱情做一些善后工作。安慰,鼓励对方。而不是一味冷漠,置之不理。那应该算是一场如爱情葬礼的形式和过程吧,但我好像不打算做,只是发了几条短信过去,李航会是什么反应我似乎并不在乎。我感觉自己已经把所有过往都抛掷脑后,并快速适应着自己新计划的生活。每天除去消化身体内部必需的食物外,大脑还要通过视觉和听觉吸收书籍和电影,培养我与它们的情感。并不是说,我要成为一个作家或者电影导演,仅仅是觉得自己应该给予它们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去理发店把蓬松的卷发拉直。拉直后的头发显得很长,很顺。摸上去似少女柔滑的长长手臂。理发师阿文为我做过多次发型,混的很熟,对我讲过他曾经的爱情。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子两年未敢牵过她的手,却能为她拼搏流浪。

看到阿文四岁的儿子。我问他,还没忘记吗?

他说,永远也不会忘。那是一道青春亮丽的伤疤,深深刻在他的心上。拖着行李箱走在冬夜里的北京大街上,整条胡同只有北方袭来的雪沙和行李箱滑轮与地面摩擦出的单调声音。那样一个夜晚,他对爱情彻底失望。

一个男人与不爱的女子组成一个家庭,生得一个孩子,像是完成了一生的使命。从此以后他得为这个孩子拼命赚钱,给他好的成长条件和环境。在孩子的生命里度过自己的余生。如果说不能因爱而结婚的人是悲哀的,那么大多数人都是悲哀的。

阿文的儿子喜欢吃棒棒糖,喝可乐。满手黏糊糊的跑过来让我给擦。孩子的母亲一把拉过去,用自来水给他冲洗小手。然后我们告别。

白杨树的树皮开始变的潮湿,即将复苏的迹象。我总是容易忘记冬天,也许我从来都未经历过冬天。一年四季我只面对三个。我没穿过羽绒服,没穿过保暖内衣,没穿过毛裤。在北京我就是这样过冬的。

电脑里李航的所有照片都彻底做删除,他的电话号码,邮箱地址及其他的相关联络方式都做xx。我想过,如果真有像电影《暖暖内含光》里那种医学技术,能够把不好的记忆删除重新开始的话,我愿意那么做。把我们所有的不快都xx掉。把我生命里所有的不快都做删除,也许变成一个记忆xx空白的人会幸福的多。智慧的人自然会把令人沮丧的往事像对待水垢一样过滤掉,或者让它们稀释,变成对人体无害的东西,而我还未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只幻想靠某种技术或者xx。

认识李航那年他离开不久后,我便把原先的长发一剪刀下去剪了个精光。我以为他不再回来找我,以为他说爱我只是一时冲动。待他回来后,看到他,我又决定为他而留起来。长发留了四年。四年的成长里我不断修整它们,让它们成型,变的自然好看。四年的感情亦是如此。当一切都变的柔和妥当,却突然觉得它已经变的那么苍白,乏味。但我并不打算再剪掉头发。

我喜欢长发飘在风里的肆意感。狂风怒吼,任其抓乱。喜欢被世界孤立的荒凉感觉。那感觉里能够寻到藏匿在身体里面的狂野。像被囚禁的狮子,老虎,任何一种猛兽,某{yt}打开牢笼,让它回归大自然。它对苍天咆哮,向森林怒吼,那是它最为痛快的行为。身心自由,无拘无束。

都市的便捷生活,但不愿意长时间置身其中。喜欢高山流水,草原沙漠,野性荒凉,只是无力抗拒它们给人类带来的恐惧之感。因为我清楚自己其实从来都不曾是任何一种猛兽,对大自然的尊敬与恐慌是人最基本的意识。

易冉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来,提着一大袋水果放在房间里的地板上。她以为我会很难过,至少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缅怀期。

看布兰德皮特的《燃情岁月》,经典的长电影。人性,疯狂,绝望又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爱情。那种如兽类般纯粹的自我发泄是让人惊惧的。抛却爱人,亲人,独自找寻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他看到了,得到了,于是一生无悔,再无缺憾。也许我与他一样,灵魂里充溢着血腥与厮杀的烈性。迷恋天崩地裂浩浩荡荡的掠夺与赤裸裸的享受。我们对血腥场面毫不畏惧,因为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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