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责任感、正义感的市民,大家都不做的话谁去做呢?{jd1}不能听之任之下去,始终都是要有人站出来的,不如我就站出来吧。
———口罩男
同样的口罩、墨镜、帽子,在花岗岩事件逐渐降温之后,口罩男再次现身。他依旧不肯公开自己的身份,以有责任感的市民名义向亚组委捐了1万元后,他首次向媒体袒露花岗岩事件的前因后果。他说,从半年前发现统一用花岗岩有问题之后,他不停地给各级政府机构打电话,从区到市再到省,从行政部门到人大,从电话到邮件到信件{zh1}到亲自上阵发传单,“如果省里不行,我甚至会考虑去北京反映,我觉得自己的观点是对的,一定会做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记者:普通市民可能察觉不到换花岗岩有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口罩男:这个可能跟自己的知识有关吧,从最开始黄石路改造开始我就发现了,后来开车的时候又发现其他道路也陆续在换,环市路、广园路、东风路、天河北路都在做。花岗岩由于采集的地方不同,可能颜色会有少许差异,这个会好看吗?而混凝土颜色都是统一的,我觉得会好看很多。另外一个,汽车碰到混凝土的话没那么容易损坏,花岗岩很锐利,轮胎一碰就坏了。再一个,花岗岩很难修复,一旦损坏基本没得修复,但是混凝土的话很容易修复。
记不清打了多少电话
记者:发现问题之后,你是怎么反映自己意见的?
口罩男:做了很多种努力,写信、打电话、发邮件等。上次接访当天我说给市长热线打了15次电话,其实是当时表述不准确,我打电话想不清有多少次了,根本不止15个。从我发现问题这半年来,基本上两天一个电话都有了(除了出差之外),反正有空就打电话,市长热线是一直没打通。我最近一段时间才给市级部门打电话的,一开始是给区级单位打电话,天河、越秀、白云几个区都打过,给区里打的电话也是多到记不清。只是记得{dy}个电话是打给白云区,时间是在半年前。
他们说“这是市里的工作”
记者:向区级单位投诉反映无果之后,你不得已才向更高级别的行政机关打电话?
口罩男:是的,给市长热线打电话之后,我给省政府和省人大也打过电话,都没有用。其实无论是哪一级的行政机关,接我电话的工作人员都很认真,因为我也是摆事实讲道理,内容就跟我接访当天发的传单内容差不多,他们记下了,但是后来都没有结果。令我最失落的是省级监督部门的回应,他们说“这是市里面的工作,跟我们无关”。当时我就争辩了,你作为一个省级部门,有责任去监督市级单位嘛,当时他们的态度也比较生硬。打完电话后,我就想到给比较高级别的领导写信了。
记者:一般市民打过这么多次电话不通之后,肯定就放弃了,为什么你要坚持打下去?
口罩男:这个应该是我的性格吧,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责任感、正义感的市民,大家都不做的话谁去做呢?{jd1}不能听之任之下去,始终都是要有人站出来的,不如我就站出来吧。
他们说“我们没有记录、也不能公开”
记者:其实现行的行政管理体制是有正规途径去吸取民意的,在行政部门之外还有人大和政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途径都不通,使得你不得不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抗议呢?
口罩男:这个问题问得非常非常好,我打电话给市人大、省人大,希望能得到人大代表的电话,他们说“我们没有记录、也不能公开”。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一定要改进。省市人大为什么不公布电话呢?你要不就不做,做的话就应该公开你的电话,这是你的责任。你们应该定期向市民接访,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口罩男也不会出现了。
记者:除了人大代表之外,你想过给政协委员打电话吗?
口罩男:我想人大是监督机关,由它来监督政府会更合适,所以我一直都没想过通过政协委员反映问题。
打扮异常是不想凸显自己身份
记者:那是不是向各级政府和人大都反映过都没用之后,你才决定亲自现身?
口罩男:是的,我当时是通过媒体知道1月21号有接访,后来就决定去了,当时不知道广州市建委主任简文豪在哪里接访,只是想自己去碰碰运气。经过这么多挫折之后,说实话对各级职能部门的信心已经不是很足了,想通过媒体发挥作用,把这个事情传达到省市领导那里,引起领导的重视。当然我也很幸运地见到简文豪,他很热情很豁达地接待了我。当我坐在他面前时,我就想到这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已经提高了。
记者:为什么接访当天会打扮得那么异常?自己印传单和宣传板?
口罩男:之所以戴上口罩帽子和墨镜,是不想凸显自己的身份,我当天是以一个普通广州市民的身份去的,而不是以本人去的。
其实当天的宣传板和传单我很早就做好
了,而且在不同的场合用过很多次了,都用旧了,宣传板上的错别字也没有改,可能大家都看见了。上一次用它们是在1月21日接访的两三周前,我在正佳广场也派发传单,但当时也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但是那次经历坚定了我继续反映问题的信心,因为我走到那里,几乎所有的市民都向我竖起大拇指,有些人紧握拳头叫我继续加油。除了正佳之外,在一些高校只要有机会让我表达观点,我都会去说,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媒体。对这次完满的结局,我真的觉得媒体对推动问题的解决、事件的发展都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很信任媒体。
记者:虽然你的打扮很另类,但是你跟简文豪对话的时候却很理性。
口罩男:我想应该是理性和激情都有吧。其实我去之前甚至想过比后来的表现“更有激情”,只是后来简文豪很善意、敞开胸怀跟我谈话,他的表现让我觉得还是应该相信政府有能力处理好问题。接访回去之后第二天(当时用花岗岩应该还没叫停),我又给简主任留给我的号码发了短信,短信说,“我现在是站在广园路上向你汇报,这里换花岗岩同样还在施工”。
害怕平静的家庭生活受影响
记者:接访{zh1}你离开之前问了一句“这个事情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这样问是不是暗示你对政府听取民意的信心不足,还是害怕它对自己的工作生活产生负面影响?
口罩男:其实我是害怕对自己平静的家庭生活有影响。其实我做这些事有部分家庭成员是反对的,我就暂时没跟他们说,但是今天的捐款肯定是得到家人同意的。
记者:接访回去之后,有期待自己的行为会被媒体报道吗?
口罩男:没有,我很出乎意料,当天晚上我看电视有报道那次接访,画面上有我但没有我的声音。第二天看家里订的报纸还有网上都报道了,觉得很惶恐、彷徨。
下次我想自己还是会站出来的
记者:为什么你没有在“出名”之后的{dy}时间站出来,反而沉默了几天才再次出现?
口罩男:最开始是觉得不想再出面了,见报当天有很多记者发给我的邮件都不敢回,很犹豫。后来改变了想法,我觉得口罩男获得了市民和媒体的支持,它已经成为一个积极向上、负责任的市民形象,我不应该为了顾忌自己的生活而不去履行市民应有的责任,所以决定再站出来。为此我又做了一些准备,比如整理一些我对亚运工程质量控制的建议,利用我的知识提一些工程技术方法,又征得家人同意给亚运会捐了1万元,就是希望让更多的市民来参与、关注广州和亚运会。
记者:以后碰到类似事件还会站出来吗?
口罩男:下次社会还需要有责任感的市民站出来时,我想自己还是会站出来的。其实,如果1月21日上访当天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的话,我依然不会死心,会牺牲自己做其他事情的时间和精力继续反映下去,如果省里不行,我甚至会考虑去北京反映,我觉得自己的观点是对的,一定会做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本报记者 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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