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神鬼信差- 钺的日志- 网易博客

第十集 神鬼信差

第十集 神鬼信差
  {dy}章 自己的力量
  实验室建造在一座矿井裏,那是赫尔最早建造的秘密基地的一部分,他用岩石将那座矿井的两头砌起了两道厚实的墙壁,只留下一个窄小的出入口,就建成了这座秘密实验室。
  但是现在,点点光芒从这两堵墙壁裏面穿透出来。
  那是成千上万个细小的空隙,不单这两堵墙,旁边的矿道同样也透出点点光芒。
  这几乎是不可想像的,要知道,矿道和矿道之间的岩层相隔多米之远,竟然也能被穿透。
  最惨不忍睹的就是那扇门。
  爆炸并没有撼动两堵墙壁,却把门炸开了,不过爆炸的威力不大,门没有被炸飞,只是上边的铰链脱开了,摇晃地挂著。
  透过门可以看到,裏面亮著的并不是灯光;灯全都给打灭了,照亮矿井的是火光。
  实验室裏一片大火,炼炉炸裂开来之後,肯定把实验桌也烧著了。
  赫尔对救火一点办法都没有,元素魔法是他的禁区。自从成为了死灵之主後,他就失去了这种力量。
  虽然死灵魔法裏有施放负能量之类的魔法,不过负能量能够熄灭的只是生命之火,对於元素火焰一点用处都没有。
  幸好实验室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燃烧,而且矿井裏空气有限,大火过了一会儿就熄灭了。
  赫尔早已施展了死灵变化,把自己变成类死灵状态之後,就用不著呼吸,也就用不著担心矿井的空气被消耗光而窒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用不著担心大火引起的炙热空气的烧灼。
  等到火势稍微小了一些之後,他从炸开的门口钻进了实验室。
  看到裏面一片狼藉,所有的工具和器械部被炸成了碎片,其中甚至包括一个铁砧子,那上面布满了稀奇古怪的穿孔,这些穿孔有的只是小小的一点,有的却是一条整齐的缝隙。
  同样的穿孔在那散碎一地的铁眼镜蛇上也能够看到,实验室裏总共有三具铁眼镜蛇的配件,现在却成了一地的碎片。
  损坏最严重的,自然是那座炼炉。
  这是一座乙太充能炼炉,不知是什么时代的老古董,现在的魔法师早已不用这玩意儿了,它实在缺乏效率。
  这座炼炉的{wy}好处就是不用多费心,他只需要每六个小时往炼炉裏充填一次魔力,其他的事情就用不著管,炼炉会按照他事先设置的魔法阵和魔力排序,将魔法能量一点一点地注入需要炼制的魔导器中。
  对於有的是魔力,根本用不著在意是否浪费的赫尔来说,这实在是{zh0}的炼制魔导器的办法。但是此刻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认得出,眼前这堆金属沙砾原本是一座炼炉。
  他自己设计炼制的那件魔导器,是以魔丝为基础,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只是改造。
  金属沙砾的中间可见一团金线,这就是经过第二次炼制的魔丝,金线的颜色比原来更显得黯淡,彷佛是用乌金抽拉成线。
  因为有穆恩老头的灵魂附著其上,所以炼制的时候,赫尔非常小心,他从不死{zw}给他的那些魔法书上找到了一种方法,能够让附著的灵魂拥有更多的自由。
  他并不知道,经过这样反覆的炼制,魔丝已不再是普通的魔导器,xx放弃控制,给予附著的灵魂彻底的自由。
  这对於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来说是不可想像的,只有赫尔这样的门外汉才会如此。不过,在过去的岁月裏,在消逝的文明中,却存在著类似的炼制之术,用这种方法炼制的物品,毫无例外成为了最为强悍的法器。
  赫尔并不知道这些,甚至连不死{zw}也对此一无所知,对於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来说,一件魔导器是否强大,看的是布设其上的魔法阵的威力。
  事实上,赫尔真正想要炼制的并不是魔丝本身,而是魔丝顶端系著的一根针。
  那其实是一根刺,一根不知道什么年代,虫海之中的另一次种群战争的胜利者,所留下的纪念品。
  这根刺在不死{zw}的那个金色池子浸泡了几个世纪仍没溶解,可想而知质地有多坚韧。就算是用魔法强化的精金和秘银,恐怕也没有这东西坚固。
  赫尔所想到,用来承载那个立体魔法阵的魔导器,就是这根蜂刺。
  只不过,这根刺的体积实在太小,根本没有地方容纳魔法阵,所以赫尔不得不采用当初炼制魔丝的办法。
  就这样,一件与众不同的魔导器诞生了。
  就像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的那些拥有自我灵魂的法器一样,它诞生之初就将炼制它的一切全都毁灭,如果赫尔不是碰巧不在旁边,他恐怕会像那些炼制出灵魂法器的前辈们一样,成为灵魂法器诞生的祭品。
  赫尔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些,四周那千疮百孔的景象只是让他感到庆幸,当初他把魔丝同魔剌相结合,看来是做对了。如果没有这根魔丝的牵制,以那根魔刺的穿透力,恐怕此刻已不知道飞到哪裏去了。
  想像一下在这样一片矿井之中寻找一根针的难度,赫尔猜想自己宁愿放弃,另外炼制一件魔导器,也不会费心寻找。
  把这件新的魔导器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赫尔顺便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破损情况,从中计算出这件新魔导器的破坏力。
  赫尔当然不会认为,实验室是因为灵魂法器的诞生才被破坏成这样。
  他按正常的逻辑推理出,当时肯定因为某种意外,使得叠加的立体魔法阵被触发,那枚针释放出了强大的冲击力。
  按照力和反作用力的理论,释放出冲击力的同时,针本身也承受相反的冲击力,它是那样细小,所以一下子就被弹飞了。然後又撞击到其他东西。
  就像是一个弹球一样,那枚针四处弹飞,穿透沿路上的所有障碍物,但是因为它被魔丝拴著,所以跳不出去,每一次部被拽回来。
  近处的那些东西之所以会被打成碎片,是因为针弹飞的时候,飞行姿态并不稳定,可能还有翻滚,所以撞击的创口非常大,稍微远一些,因为空气阻力和後面拽著的那条尾巴的缘故,针变成了{jd0}朝前的姿态,所以只留下星光点点般的穿孔。
  一枚细小的针居然有如此威力,这居然只是魔法的简单运用!一个如此简单的魔法就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这不能不让赫尔震惊。
  突然间赫尔的心头跳出了一个想法,不知道那种神奇的空间叠构法,能否用於更加高级的魔法,只要想像一下几十个爆焰叠加在一起,威力以平方的级数递增,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大部分低级魔法将不再存在。低级魔法只要叠加,就可以比高级魔法威力更大。
  不过这只是想想罢了,赫尔已没有了—开始接触魔法时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稚,不再以为随意排布一下魔法阵的构造,就可能成功。如果真是那样,几千年来魔法师也用不著不懈地研究了。
  魔法师们为了改变一种魔法的阵列结构,使得它能够演化出另外一种魔法,不知要经过多少次验算,经历多少次试验,普通魔法况且如此,就更别说这种魔法立体构筑方式。
  小心翼翼地拎起魔丝,可以感觉到裏面的魔力消耗得乾乾净净,魔丝的一头深深地扎进地下,他不得不用力往回抽,那根针穿透进地底的岩层之中至少有几十米。
  抽著抽著,突然间赫尔感觉到一丝灵魂的悸动。
  灵魂悸动变得越来越明显,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现象。
  魔丝上附著有两个灵魂,他相信那丝灵魂的悸动肯定是穆恩老头传递给他的,而另外那位和他不熟。
  以往穆恩老头的灵魂并不能和他直接联络,魔丝是个xx封闭的体系,这是为了尽可能保留老头的神智,无奈之下的选择。
  难道这一次的炼制,对魔丝本身也产生了影响?攻城槌这样一个力场魔法,怎么会影响到灵魂?赫尔彻底糊涂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向不死{zw}询问这件事情。
  和熏魂交谈必须依靠心灵之语,幸好赫尔在成为死灵之主的时候,就已拥有了运用心灵之语的能力。
  赫尔试探著向那丝灵魂悸动发出询问:穆恩,是你吗?你还好吗?
  没有任何回答,这让赫尔感到失望,但是突然,魔丝飘动了一下。
  那{jd1}不会是风,矿井裏从来没有风。
  魔丝又飘动了一下,随著丝线的舒展,渐渐组成了一行文字。
  我的感觉相当不错,我的那位让我问你一下,你刚刚加入的那组魔法序列到底是什么?我们突然间能够感知到外部世界。
  赫尔一阵狂喜,就仿佛多年的好友再一次见面一般。穆恩老头确实能够算得上他{zh0}的朋友之一。
  狂喜之後,他对於穆恩老头此刻的状态非常感兴趣。
  怎么感知?赫尔立刻问道,魔法之中能够感知外部世界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局限於眼睛、耳朵,还有意念扫描和盲感之类的方式,他本人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魔丝迅速舒展扭曲,变换成另一行文字。
  很奇怪的咸觉,我们在裏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但是又和以前看到的有些不同,没有颜色,看到的物体也没有影子,但是却非常清晰。
  赫尔在脑子裏搜索著,他对这种感知并没有多少认知,只能够肯定{jd1}不是盲感和意念的作用。
  反正感觉不错,至少我和我的那位不会再感到寂寞了。她说,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能够从这裏出来。魔丝再一次变换。
  你们有办法复活?赫尔问道。他问的当然不是穆恩老头,而是老头的那位。
  魔丝迅速打散,然後变成一段很长的文字。
  复活?我们现在这样也不知道算是死了还是活著,所以也没有想过要复活。
  我已当了几十年的人,并没有感到作为一个活人有多么快乐,反倒是现在感觉还不错,只是附身在这根丝上,行动起来不太方便。或者有机会你可以帮我们另外制作一个身体,让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活动。
  赫尔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无奈地说:这个要求好像有点高,在魔法领域,我还是一个未曾入门的外行。
  魔丝飘浮在半空一动不动,仿佛附著其上的两个灵魂正在交谈,好一会儿之後,才组成另一段很长的文字。
  我的那位说了,她或许可以帮你,她以前也是个魔法师,现在变成这样,虽然用不了魔法,但是却可以控制这裏面的一切,她甚至可以改变魔法序列的先後和位置。
  现在她正在研究你新设置的那些特殊的魔法序列,其中肯定有让我们自由活动的关键,如果一旦成功,她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
  赫尔微微一愣。
  穆恩老头的话,让他想起一种魔导器。
  他曾经听不死{zw}提过,传说中有一种能够自行进化的魔导器,这种魔导器被称为灵器。
  在漫长的历史之中,灵器的数量比xx更少,而巳有的灵器比xx的名气更大。
  难道灵器就是这样来的?
  炼制xx护盾的魔导器,居然炼出了一件灵器,赫尔的心中颇有些得意,如果魔丝真的是灵器,那么他至少有一件不死{zw}没有的东西。
  赫尔迅速收回魔丝,他清楚地感觉到控制起来更加自如由心,只要轻轻抬手,那团丝线就螺旋飞卷而起,然後像一根软弹簧一样自动缩入他的手掌心。举手投足之间别有一种潇洒和轻盈。
  沉醉在这种感觉之中,他突然想起那本黑色封面的秘笈裏,有一篇专门论述兵器,上面就提到一种境界。在那个逝去的远古文明之中,有一种修炼魔导器的方法,就是把魔导器当作是身体的一部分,甚王将自己的灵魂与魔导器联系在一起。
  秘笈上将这种方法称作器与身合。
  赫尔会记得这些是因为,按秘笈的说法,这是相当厉害的修炼方法。用这种方法炼制出来的魔导器,会随著使用者境界的提升,变得越发强大,这听起来好像和灵器很像。
  回头或许可以拿来参考一下。
  一个星期之後,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一辆破旧的驿站马车缓缓而行。
  赫尔就坐在那拥挤的车厢之中,他看似在闭目养神,脑子却不停地思索著秘笈的内容。
  这辆驿站马车的最终目的地是教廷国,车票花了他三十马克,{jd1}算得上廉价,不过廉价的车票相对应的就是低档的服务。所以狭小的空间裏面挤满了人,沿路也不包住宿。
  坐这种车的人肯定不会是有钱人,和赫尔同车的那些人虽然称不上衣裳褴褛,却也够落魄的。
  车上总共坐著八个人,两排面对面的椅子。
  赫尔的运气很不好,他的位置在前排的中间,这是最差的座位,不但背对著前进的方向,还享受不到窗口清新的空气。
  他的左侧坐著一位贝鲁军官,领章上有两条横杠是个中士。
  他的右侧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穿得一身漆黑,女的并不漂亮衣著也很朴素,不过手裏始终抱著一个小皮箱,看上去裏面装著值钱的东西,所以才随身携带。
  对面的椅子上,靠窗口坐著的足一个像是教师职业的人,自从上了车之後,就拿著—本书独自在那裏阅读,是除了他之外最沉默的一个。
  靠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有著老年人特有的罗嗦毛病,只要有人交谈,老太太都会插上两句。
  赫尔正对面坐著的两个人,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四十上下,看上去像定做手工艺维生的人。
  在这样一辆马车上,赫尔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太过显眼,这一次他是重操旧业,xx一副裁缝的打扮。
  坐驿站马车不但慢而且麻烦,不过他不得不如此。
  现在所有的道路都被封锁了,密斯康上空整天都有空骑不停地盘旋著,只要看见有人独自在路上行走,就立刻在他身上作魔法记号。
  这些空骑个个都施了真实视觉,能够看透一切幻象,在夜晚也和白天没什么两样,他没有信心躲过这样严密的巡逻。
  除此之外,更令他担心的定散布在野外的无数监视点。那是—种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可以监视方圆数公里范围内的一切。
  这些监视点可不是警报魔法,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赫尔相当郁闷,作为这个时代的魔法师,{jd1}是一件相当悲哀的事情,魔法师已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
  国家的力量不是个人所能够对付,虽然贝鲁帝国没有不死{zw}这样的存在,也没有野人岭上那么多超级魔法师,但是作为一个国家,可以调用的资源是个人不可能做到的。
  只有国家才行能力将整个布朗顿都布满监视魔导器,也只有国家才能够让上百位空骑士担任巡逻骑兵。
  这让他对教廷之行增添了一丝警惕,要知道,一直以来教廷所拥有的魔法力量,都令世界各国为之忌惮。
  前往教廷之前,赫尔专门研究了一下教廷的构成。
  以往对於教廷他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教廷是一个没落的、辉煌已逝的宗教团体,但是真正接触到教廷的情况之後,结果让他人吃一惊。
  他甚至有些奇怪,如此强大的教廷怎么可能没落?
  教廷和任何国家都不同,他以往以为教廷国就等於教廷,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教廷国只是教廷的中心,教廷在各国都拥有相当实力。
  从广义上说,任何教徒都是教廷的子民,不过各国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即便如此,单单只算神职人员,教廷的总人数就超过六百万,这已相当於三分之一个亚法。
  没有人知道教廷到底有多少魔法力量,保守的估计是总人数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六十万左右。
  当初赫尔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教廷的魔法力量分成两部分——魔法和神术。
  当然也有人把神术称作为神圣系魔法,当作是魔法的一支。
  和各国的魔法力量不同,教廷的魔法力量以神术为主,为人们所知的有二十万,这是教廷公开的实力,其中最赫赫有名的就是六大护教团。
  这仅仅是冰山的一角,更多的力量并不显现在人们面前,令人高兴的是,就连教皇也无法动用。
  教廷和亚法—样,有著盘根错节的体系,不同的体系掌握著白已的力量。
  比如裁判所和长老会就拥有各自的武装,许多修道院还有自己的私兵。
  全部加在一起,教廷的神术力量大概在五十万左右,除此之外就是将近十万的魔法师。单单魔法师的数量就比其他各国的总和还乡。
  教廷的魔法师,和其他各国的魔法师有些不同,教廷的魔法拥有自己的体系和自己的修炼方法。
  各国的魔法师大多是无神论者,但是教廷的魔法师却定虔诚的宗教信徒,而且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会一、两项神术。
  事实上,教廷的高层很多人都是魔法和神术双修,那位赫赫有名的圣徒法理路,就是其中最为有名的一个。
  无法想像就是这样一个庞然人物,当年居然被拨内巴大帝踩在脚下,这让赫尔顿有些怀疑,拨内巴大帝的背後,是否同样也存在著一个如同不死{zw}一样的强人存在?
  拨内巴的失败,是否也意味若那个强大的存在最终被毁灭?只要一想到这,他就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在出发前,他已决定这次远行必须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动用武力。
  他的手上虽然有一大群超级魔法师,但是魔法师的对战并不在於高级魔法师的数量,一个高级魔法师施展不了几个高级魔法,而且高级魔法的杀伤范围并不一定很大。
  魔法对战真正看的是中级魔法师的数量,大面积攻击魔法大部分是中级魔法,而且一个普通的中级魔法师,至少可以施展七、八个中级魔法,这个等级的魔法师数量又是最为众多。
  一个高级魔法师或许可以击败十个中级魔法师,但是十个高级魔法师,肯定对付不了一百个中级魔法师,更何况在教廷,这一档次的魔法师数量至少有几万。
  认清了实力的差距,赫尔并不打算让太多的人前往教廷,除了他之外,几天之前克力特曼已联络上了那位沙贝先生——这位前外交部新闻发布处的职员,此刻正在为生计而犯愁。
  因为哈伦的关系,克力特曼在考虑人选的时候,放更多的注意力在稳妥可靠上,所以才选择了这个人。
  从资料上可以看出,这位沙贝先生远没有哈伦那样的能力,这个人在外交部干了二十多年,也没有得到升迁,能力可想而知。他{wy}的优点就是为人和善,认识的人不少。
  这位沙贝先生非常容易控制,因为他除了妻子还有六个孩子需要照料,以克力特曼的为人,他肯定会让齿轮将那些人控制起来。说得难听一些,这些人就是人质。
  在出发前,这位沙贝先生住在梵塞郊外的农庄,他将直接前往教廷,在那裏同赫尔碰头。
  和沙贝先生同行的还有雪丽和她的母亲,不过赫尔这一次不敢用易雷色老商人的名义前往教廷,因为教廷对於易雷色人总是带著几分歧视,教廷的上层接见一个易雷色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赫尔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身分和教廷的上层取得联络,不过暂时他还不打算为此烦恼,只要到了教廷国的首都雷蒙,和另外三个人联络上,事情总能够得到解决。
  坐在马车上赫尔微微闭著眼睛,脑子全都是秘笈裏的东西。
  他一直都在研究那本秘笈,他已能把秘笈上的内容没有误差地默写出来。
  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力量都不一样,那上面的武技需要像魔法一样进行冥想,相反那上面运用法器却偏偏更像是运用武器。
  当初赫尔{dy}次看到这本秘笈,就曾经设想过,是否魔法也能够像秘笈上提到的那样,和武技混在一起使用。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想而已,无论在武技还是魔法方面都是门外汉。
  但是现在,这个念头再一次从心底涌了出来,这一次他不再像当初那样没有信心。
  将魔丝炼制成灵器,让他有了一丝自信,而且随著他对魔丝的了解,他越来越感觉到,按秘笈上的器身相合的路子修炼下去,很有可能成功。
  除了器身相合,另外一个可以尝试的就是轻功。
  赫尔有自己的轻功,那就是滑翔术。不过他的滑翔术是一个大杂烩,裏面有魔法,同样也有秘笈上的功法,还借监了体操中有关身体平衡和快速转折的方法。
  以往的战斗早已暴露出滑翔术的许多缺点,不够灵活,不能够骤停骤启,加速不够快,在窄小空间和复杂地形受到限制。
  所有这些都必须设法弥补。
  原来的滑翔术只适合二到四百公里左右的中距离跋涉,虽然他最远曾经从梵塞跑到密斯康,不过这对於他来说,{jd1}不是美好的记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应该不会再干这种傻事。
  不过现在看来,他最需要的并不是一种快速的旅行方法,而是能够在战斗中迅速脱身的技巧。
  新的滑翔术也不能够再是一堆魔法和功法的大杂烩,必须是一个整体,现在赫尔只是完成了一部分,他把经络运行和魔力运输结合到了一起。
  用改进的风翼术取代了用於滑翔的翼板,借监念者的念力滑移,用滑步移动的方式,取代用力蹬踩。
  再加上参考了那本秘笈的一种步法,用快节奏小幅度的细碎脚步,代替原来大跨度的动作。
  新滑翔术的轮廓,已在他的脑子裏成形,他甚至打算借监秘笈修炼轻功的方法,来练习这种新滑翔术的运用。
  那就是将润滑油泼洒在地上,在滑腻的地面上训练,他xx能够理解这种训练方法的好处。通过这种方法,掌握了技巧之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会浪费任何多余的力量,而且能够在最难以借力的地方借力。
  不过,只是一个轮廓还不够,他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来完善这种新滑翔术。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给这种新滑翔术取一个好听一些的名字。
  第二章 匪徒袭击
  马车走得并不平稳,一路之上摇摇晃晃的,再加上长时间旅行容易让人疲劳,所以马车裏的人个个昏昏沉沉。
  这已是第五天,按照赶车人的说法,还需要三天才可以到达边境,到了边境得翻过一大片山脉才能进入教廷国境内,而到教廷国的首府雷蒙还得好几天时间。
  这{jd1}是一次漫长又艰苦的旅行。
  赫尔对於驿站马车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这让他想起在密斯康时乘坐铁轨列车的经历、
  奔行在铁轨上的列车需要拖拽六节车厢,每节车厢是十个人,总共六十个人,却走得比现在快得多。
  铁轨列车确实比马车有用得多,怪不得德布雷顿和贝鲁帝国拼著命大力建造。
  和这两个国家比起来,亚法已落後了许多。这是赫尔{dy}次好好思索,亚法在战争中惨败的原因。
  曾几何时他认为失败是因为亚法xx的武器不好、火力不足,後来结识了那位马丁少校之後,他才感觉到亚法的军人实在不太有军人的味道,别说纪律涣散,就连保密这样最根本的事也做不到。
  所以有一段时间,他把亚法的失败归咎於亚法人的浪漫,难以抵敌贝鲁人的死板上。
  但是现在,他隐约中感到,亚法已远远落後於时代的脚步。
  如果密斯康通往南方也有一条铁轨道路该有多好?
  正当赫尔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枪响,将马车所有昏昏欲睡的人一起惊醒。
  有土匪。马车顶上有人高声喊道。那是车行的保镖,每辆驿站马车都有一到两个保镖。
  对於有土匪袭击,赫尔并不意外,当初他前往雪露特的时候,就曾经碰到过土匪。
  当初三大行省还在亚法管辖之下的时候,治安就很混乱,亚法的土匪举世皆知,就是因为背後有兄弟会这个怪物。
  兄弟会一开始只是反对旧皇朝,在大革命时代土匪是个褒义的名词,总是和劫富济贫等同起来。也确实如此,那时候的土匪抢的都是贵族和有钱人。
  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兄弟会蜕变成为黑帮的代言,正是因为有兄弟会这样的组织,所以亚法一向都是黑帮最多的国家。
  不过以往情况还好些,至少土匪团不至於乱来,黑帮也有黑帮的规矩,比如抢劫之後不能xx,但是自从亚法割让了三大行省之後,这裏的兄弟会彻底失去了控制,更别说这些由兄弟会控制著的黑帮。
  像丽达的父亲那样的人物拥有自己的产业,还能够养活一大帮手下,而那些没有这种能力的帮会,就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不过平常土匪并不会看上这样的驿站马车,因为坐这种车旅行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钱,抢劫这样的穷鬼{jd1}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驿站马车要么不出动,一旦出动总不会是单独一辆两辆,而且驿站马车上有保镖守护。
  他们这支车队总共是七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有两个保镖,车夫同样也可以拿起武器,还不止这些,出门旅行的人有的也随身携带武器。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刻,有一把枪就意味著多一条性命。
  赫尔就带著枪,而且还不只一把,他藏起来的那枚空间戒指,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械库。
  当赫尔正在犹豫著是否要拔出枪的时候,车厢裏就有人行动了起来。
  {zx0}行动的是那个贝鲁军官,他的腰上别著一把快速xx,那是贝鲁xx的制式武器,扳下击锤装填子弹然後扣动扳机,发射一次用不了两秒钟。
  跟在那个贝鲁军官後面站起来的,是赫尔对面坐著的两个人,他们从头顶上的行李架抽出藏著的两支长枪。
  那同样也是贝鲁xx的制式装备,赫尔一下子警觉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响,一颗不知道从哪裏飞来的子弹,将马车的车厢打了个窟窿,子弹是从窗口穿进来,靠得最近的就是那个教师,他很倒楣,只见他身体一歪就从座椅上滑了下来。
  随著咕噜一声轻响,就看到一把xx从教师的腋下滚了出来,这个教师也带著枪,可惜一枪没放就让流弹射中了。
  那是一把颇为简陋的前装枪,{jd1}不是贝鲁xx的制式武器,这个不幸的教师应该不是化了妆的贝鲁士兵。
  或许也意识到个反抗就会有生命危险,那对小夫妻中的男的,也从衣服内侧抽出一把枪,这可要比那把前装枪好多了。
  那个男的和妻子调换了一个座位,趴在门边,将枪口向著外面。
  随著一阵枪响,车厢裏满是白烟,窗门和门两边都开了枪,窗口这边的压力好像要大些,至少三发子弹击穿了车厢。门口这边有一发子弹打穿了百叶窗,断落的木屑弄得车厢裏到处都是。
  那个男的开枪有些盲目,不像另外三个正规军人,总是瞄准之後再射。
  因为地方狭窄,所以每次只能够让两个人射击,不过这种轮流射击也确实有好处,至少有机会上子弹。
  快把行李朝两边堆,用行李来挡子弹,车厢的板壁实在太薄了。那个中士命令道。
  车厢裏的人暂时忘记了这些人是占领者,七手八脚将行李堆在了门和窗户边上,只有那个小女人子裏抱著皮箱有些犹豫,不过当一颗子弹差点打掉她丈夫的脑袋,她也不再迟疑。
  转眼间,一个临时的工事就这样建造好了。
  事实证明,这{jd1}是明智的选择,这座临时工事刚刚建造好,就听到外面狂奔的马蹄声响起,紧接著枪声大作。
  一连串的劈啪木片折断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多少发子弹穿透了马车的车厢,那薄薄的木板根本就阻挡不住子弹的射击。
  马车裏面的人全都半蹲著身子,子弹不蝇射入行李之中,就是打高了,除了给车厢留下一个个枪眼和翻飞的木屑,什么结果都没有。
  不过这一排子弹也压得车厢裏的人透不过气来,虽然那三个军人也开枪还击,不过没有人敢露出脑袋,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什么战斗技巧都用不出来,只能够抬高枪口往外进行压制性的射击。
  可惜这边的火力实在太弱,土匪们围著马车疯狂开枪。
  一声惨叫从头顶上传来,车顶上的保镖肯定完了,更多的子弹打在窗口。
  突然一颗子弹穿透了行李射进来,赫尔鬼使神差地往旁一闪,子弹射中了他身後蹲在门边的那个贝鲁士兵。
  又一个人倒下,让马车裏的那两个女人更惊惶失措起来,那个老太婆发出了一声尖叫,立刻引来一连串的枪击。
  这下子赫尔不能够再装了,他搬开那个贝鲁士兵,占据门口的位置,掏出了自己的枪,那是他珍藏已久的三铳转轮xx,刚才他迟迟不拿出来,就是因为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精致的xx。
  不过这东西毕竟不是制式装备,赫尔已想好了对付问讯的办法。
  替换下那个受伤的士兵,赫尔凑到门边的窗口,那扇百叶窗早已被打得千疮百孔。
  外面不停地射击,让他也不敢抬起头来,但不抬头并不意味他无法瞄准,六十米盲感,足以让他看清外面的一切。
  三铳转轮xx的威力并不大,它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不过却胜在能够连续发射。
  赫尔高举著枪不停地射击,他看起来xx就像是一个外行。
  他开枪的速度非常快,不间断的射击使得车厢裏满是白烟,浓浓的硝烟味道呛得每个人都人声咳嗽。
  彷佛在回应赫尔的挑衅一般,这边的枪声更显得密集起来,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在车壁上,头顶上的墙壁穿出了一排排窟窿,百叶窗被打得支离破碎,用来作为阻挡物的那些行车,也被打得叮叮当当直响,就像是敲锣一般。
  不过土匪们的枪声响过一阵之後,渐渐平息了下来,因为他们已发现,这边有根难啃的骨头。
  赫尔的枪快,几乎每四、五怆就xx一个匪徒,而且随著他对用盲感瞄准越来越熟悉,射击效率也在提高。
  死了七、八个匪徒之後,其余的匪徒退了下去,他们情愿绕到其他的方向。
  这边,这边,土匪转过来了!窗口的那个军官大喊著,他拼命地往外射击。
  大件的行李全都在车顶上,拿不下来。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指了指车顶说道。
  现在谁出去谁死,别指望那些了,把座椅的靠背拆下来,用它或许还能够挡一阵。军官嚷嚷著。
  另外一个化妆的贝鲁士兵立刻动手拆椅子,还没把靠背拆下来,窗口这边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响。这一次车厢壁转瞬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靠窗门最近的那个军官,立刻身中两枪,接著那两发子弹穿透了一个箱子。
  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
  剩下的那个贝鲁士兵,显然不想再死守在这个狭小的活动棺材裏面,只见他挤过其他人,迅速推开那扇门,然後一骨禄跳了出去。他跳到地上就是—个跟头,立刻就近躲在了一棵树的背後。
  赫雨和此刻车上{wy}除了他之外,还安然无恙的男士对望了一眼後,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将车门重新关上。
  看了一眼那被打穿了的行李箱,看来这个工事并不安全,赫尔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三具尸体上。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平民,恕罪,恕罪。赫尔仿佛是祈祷一般,他将那个死去军官的尸体横著架在窗口。
  那个小男人看到赫尔的举动犹豫了一下,最终活下去的念头让他抛弃了道德的束缚,他把另外一个贝鲁人的尸体抬起来横在门口。
  两个人一人守一边,这一次任凭子弹打得车壁劈啪乱响,也没有事。
  人少了火力弱了,赫尔反倒发现,现在比刚才更好。
  两个人手裏拿的全都是快枪。他手裏的三铣转轮xx,原本就可以一边装填子弹一边射击:另外那个男的,有妻子在一旁帮忙,那个女的却也xx,在丈夫旁边帮忙xx弹,反正这裏还有两把枪没有人用。
  赫尔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土匪,只知不停地往外射击,反正那些上匪全都骑马,用不著担心打错了人,不过这也让他感到怀疑,这不像是普通的劫匪。
  除了这些凶悍的劫匪,驿站马车这边的火力也让他讶异,这边的火力也显得太强劲了一些,除了保镖之外,每辆车至少还有三、四把枪,看来这些马车裏化了妆的贝鲁士兵还不少。
  赫尔多多少少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肯定是一个圈套,为的就是这些匪徒,贝鲁当局肯定散布了什么消息,说车上有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让匪徒来抢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贝鲁当局的布置肯定不会仅仅只是这些,铁定还有一支快速兵团正往这裏赶来。
  确实没有此这更好的诱饵,这裏每辆马车上坐的除了贝鲁士兵,就是无关紧要的平民百姓,他们如果被匪徒打死了,根本连一点影响都没有。
  想明白这些,赫尔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调转枪口,把那些贝鲁人全都打死!
  当局实在太没有人性了,居然用平民当作诱饵,不惜用人命换取胜利。
  不过那只是他心中的冲动,赫尔并没有付诸实施。他还不想暴露身分。他只能用这些土匪来发泄。
  赫尔对这些匪徒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些人虽然是他的同胞,却总是抢劫自己人。
  既然不需要掩饰,赫尔终於拿出了真正的实力,他不再躲在掩体的後面,而是抬起头,用眼睛瞄准射击。
  当初他住在矿井旁边的时候,曾经苦练过一段时间的枪法,所以射击颇为准确,再加上暗中给自己施加的精准术和隼眼术,让他原本就不差的射击技巧,又有了极大的增强。
  他手裏的这把枪,让他每一次都可以连放两枪,这更是大大提高了命中率,所以他十枪总有七、八枪命中目标,是相当高的命中率。
  突然间一阵哨声远远传来,这是一个圈套,有大队的骑兵正往这裏来!土匪中传来慌乱的叫喊声。
  兄弟们,换家伙!把他们全部宰了!一个狂暴的声音喊道。
  话音落下,赫尔就看到那些土匪中的一些人,从马鞍前面的挎包掏出一根半尺长的圆管。
  那是xx。
  赫尔一眼就认出了这种危险万分的东西,他想都没有想,立刻朝著门口冲去,他可不想被关在车厢裏活活炸死,那东西不是子弹,根本挡不住,更躲不开!
  逃跑前,赫尔也没有忘记对那对小夫妻说一声:快逃!那些家伙手裏有xx!
  一听到xx,车上的人立刻纷纷往车下跳。
  赫尔是最早跳出车外的一群人之一,他学著那个贝鲁士兵,一著地就是一连串的翻滚,还别说,这真的有用,赫尔就感到子弹xx地追著他击打在地面上。
  突然间,赫尔听到身边不远处有东西掉落在地上,而且那玩意儿带著哧哧的轻响。
  xx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往旁猛闪,此刻什么魔法武技全都用不上,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能够凭藉的仍旧是自然反应。
  轰的一声巨响,在赫尔的身後炸开,他只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推著他跃过了一丛灌木。
  轰鸣声,让他感到一阵晕眩,所以飞在半空中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调整身体。
  狠狠地摔落到地上,赫尔感到头晕目眩,背脊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手裏的枪早不知扔到哪去了。
  而不远处,爆炸声正接二连三地传来。
  赫尔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只记得一连串爆炸响起之後,那些土匪就撤退了,紧接著远处传来了枪声。
  在地亡躺了好一会儿,赫尔终於站了起来,他四下搜寻了一下,只见乘坐的那辆马车已化为一堆废嘘,只有燃烧著的大火和烧剩下的铁质的马车支架。
  马车旁边的沟裏,躲著那对小大妻,两个人和他一样劫後余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居然没有被乱枪打死,也没有被紧随其後的xx炸死。
  马车边上躺著老太太,她趴在地上,背後一滩血迹。看来老太太实在不够幸运,下马车的时候稍微慢了一些。
  赫尔茫然地走到那对小夫妻身边。
  一切都已过去了。那个男的不停地安慰著自己的妻子。
  感觉到赫尔的靠近,两个人抬起头来,看得出最後的爆炸让那个女的受到了惊吓。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她还算xx,至少没有惊声尖叫或者号啕大哭。
  这一车人就我们三个还活著。那个男的打了个招呼後,无精打采地说道。他指了指旁边树後的一具尸体,那正是{zx0}跳下马车的贝鲁士兵。
  这个军人浑身上下布满了枪眼,被打得像是一个筛子。
  这不像是一次普通的袭击。那个男的小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路上的土匪用xx抢劫的。
  我们被人当作是免费的诱饵了。赫尔随口说道。
  那男的脸色一变,显然他马上就领会了意思。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等在这裏吗?那个男的问道。
  当局可能会对我们这些人进行问讯,不过应该不会扣留我们太长时间,然後我打算继续原来的旅行。赫尔说道。他当然不可能因为这次的袭击,而放弃不死{zw}托付给他的使命。
  我们的行李已化为灰烬,那裏面有我们所有的旅费。那个男的无奈地说道,女的立刻呜咽起来,显然他们失去的并不只是路费。
  还有些什么损失?赫尔问道。或许是劫後余生,或许因为曾经同舟共济,他的善心突然间发动。
  还有我们所有的财产,我们原本打算移居雷蒙,我太太的娘家就在那裏。那个男的说道。
  真是不幸,你们损失了多少?赫尔问道,如果只是一笔小钱的话,他就当作足做善事了。
  但愿火熄灭之後,还能够捡一些首饰回来,只是那串珍珠项链恐怕保不住了,那是我妻子{za}的饰物。
  除了首饰之外,被烧毁的还有五千弗里的现金,和一张面值三万弗里的汤姆逊银行的信用券,我们原本打算用这笔钱,在雷蒙开一家铺子。那个男的愁眉苦脸地说道。
  别那么灰心丧气,或许你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
  我也打算移居雷蒙,我们可以结伴同行,我大概有十万弗里的积蓄,不过我这个人不太擅长经营,所以我并不介意找一个合夥人,由他来负责经营,只要能够让我每年享受到足够的红利就可以了。赫尔说道。
  啊——您真是天使,您是幸运之神的使者,您给我们带来的{jd1}是福音。我们{jd1}能够保证,您的一个子都不会白花。
  那个男的立刻兴奋起来,他紧紧地握住赫尔的手,异常激动的说道:如果您愿意将十万弗里全都用於投资的话,我{jd1}保证每年的红利不少於七千弗里,百分之七的回报率,比放在任何一家银行都划算得多……
  听著那个男的滔滔不绝地叙述著经营计画,好像钱已在他口袋一般,赫尔就感到一滴汗珠无声的从脑门上滑落下来。
  你是易雷色人?赫尔问道,这是他的{dy}感觉。
  那个男的显得相当尴尬,他的神情已证明了一切。
  既然是易雷色人,为什么你还要去教廷国?教廷对易雷色人可没有什么好感。赫尔说道。
  在哪裏都一样,只要是易雷色人,去哪裏都不会得到公平的待遇,如果我有钱的话,就会去哈朗,那个国家只要有钱什么都不在乎,可惜我没有。
  在教廷,易雷色人虽然受歧视,却还能活得下去,除了税稍微高一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和教廷比起来,贝鲁人要不客气得多。
  你能够想像,我所有的财产只有两万弗里吗?我的财产大部分都被当局没收了。他们对我们比对普通亚法人更不客气。
  那个男的这番话,充满了怨气,这一切确实是真的,幸好赫尔对易雷色人倒没有什么歧视,他以前打工的作坊,教他裁缝的师傅就是易雷色人。
  赫尔突然间心头一动,他问道:在教廷的易雷色人多吗?
  很多。那个男的说道:教廷需要有人供养和维持,做工的、经商的大部分都是易雷色人,易雷色人的数量恐怕有几十万。
  赫尔暗自点了点头,这{jd1}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
  易雷色人和他的情况有些类似,他们是不属於任何国家的,特别是对於教廷,{jd1}不会有什么归属感,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公然组织易雷色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民族,为了利益xx有可能出卖任何东西的人,并不在少数。
  在真实的历史和虚构的传说之中,易雷色人常常以出卖者和奸细的形象出现,这也是人们讨厌易雷色人的原因之一。
  他打算采用的是用利益吸引的办法。易雷色人天生对利益相当敏感,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冒任何风险。
  眼前这对夫妻将会是他打入易雷色人圈子的棋子,他甚至有些後悔刚才只说自己有十万弗里,如果投资额再大一些,这对夫妻在易雷色人社交圈的地位也会更高一些。
  赫尔和那对夫妻,以及其他马车上的幸存者聚集在一起,坐在路边等候著,当大火熄灭的时候,这些幸存者在马车裏翻找了一遍。
  赫尔并不想让自己显得非常特别,所以他也在废墟堆裏四处寻找有用的东西。那辆马车被大火差不多烧光了,除了那对小夫妻捡回了一些属於他们自己的首饰之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想来也是,这辆车上除了他,有三个是士兵,随身都不带财物,那个教师肯定也没钱,至於那个老太太,没有哪个老人会随身携带大量财物旅行。
  忍饥挨饿在这荒郊野外等候了几个小时,才有一队骑兵朝这裏缓缓而来,那些士兵对於幸存者看都不看一眼,他们在意的是那些战死的同仁。
  一具具尸体从废墟裏抬了山来,凡是士兵身上都挂著铜牌,上面标明此人的身分和所属xx。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对幸存的众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自己安排接下去的旅程,是打算继续往南边去,还是返回原来的地方,由你们自行决定。
  说完这些,那个军官冷冰冰地转过身,回去指挥他的部下了。
  这让赫尔颇感到意外,他原本以为会有一番问讯,没有想到贝鲁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们这些人在贝鲁人眼裏根本就无关紧要。
  第三章 红松喋血
  红松镇,以漫山遍野的红松而闻名,这裏以往是亚法{zd0}的木料来源地之一,小镇的居民全部是伐木工。
  再往前走就是蔓延数千里的贝斯山脉,这可不是晓鬼山脉这种小山系可比,贝斯山脉是大陆西侧{zd0}的山系。
  这座山脉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城墙,将教廷和大陆隔开,所以在过往的历史之中,很少有人能够攻破这裏,侵入下方那边一望无际的富饶平原,
  也正是这个原因,只要有人踏足这道xx防线,就足以在历史之中留下名字,当年的拨内巴大帝就是如此。
  不过赫尔现在还没有翻越这座山的打算,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早就干了,可惜现在他还得照顾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他曾经同路,而只即将前往教廷的同伴。
  自从遭到土匪袭击之後,他们这些劫後余生的人,不得不结伴而行。
  越往南方局势显得越发严峻,土匪的数量更多,而且规模也变得更大。这—路上,赫尔又陆陆续续遭遇了几次土匪的抢劫,这裏的土匪全都是成群结队呼啸而来,值得庆幸的是,後来再也没有遇到拿著xx的土匪。
  遇到土匪的次数多了,这些经历过一次次抢劫,幸存下来的旅行者,几乎每一个人都成为了合格的战士。
  遭遇土匪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们手裏的武器变得越来越精良,到达红松镇的时候,车上每一个男子手裏至少有三把枪——一把长枪,两把短枪,全部是快枪。
  这些枪有的是从击毙的土匪那裏得到,不过更多是车队保镖或者其他不幸遇难者的武器。
  为了自保,车队的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到红松镇的时候,他们这支车队已扩展到六十多辆车的规模。
  这些车五花八门全都经过改装,车厢四壁挂著硬木板,车顶的行李堆成了一个能够藏两个人的堡垒。
  每辆马车上保镖的数量也增加了,车顶上两个,车大边上还坐著一个。
  所有人裏赫尔的枪自然最为厉害,他偷偷从空间戒指取出了几把{zx1}式的快枪,找了一家铁匠铺,他让铁匠将那几把枪修改了一下,免得让人看出,这些枪和他给抵抗者组织的军火有关联。
  在铁匠铺,他给枪弄了一些花纹,枪管上雕刻了许多图案,击锤和枪机的样式也稍微有所改变。当然他对那对小夫妻说,枪是他花钱买的,和那个男的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後,赫尔将其中的两把枪也当作是投资的一部分。
  两把枪要价两千弗里,一开始的时候,那个男的还颇有怨言,因为枪的价格实在人贵,不过很快他就不再多说话了,因为他发现有了这把枪,保命的机会大了许多。
  这同样也给了赫尔一个启迪,这趟旅行让他看到了很多可以收买的人,这些人离开故土,虽然称不上一无所有,未来肯定非常艰难,如果能够趁机收买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派上用场。
  这件事情不但现在能够干,将来同样也能够派专门的人负责。
  所以接下来的行程,赫尔不再像旅途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独自一个人闭目养神,而是到处走动和所有人都闲聊交谈,藉机盘问别人的根底。
  还别说,这样的收获相当多,他前前後後物色到了二十多个能够为他所用的人。
  这裏面甚至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化学家、两个工程师,这些人原本也在为到了教廷之後的生活犯愁,因为教廷国是出了名的不重视工业,他们这类人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把这些人收到帐下,赫尔已替自己勾勒出了一张将来的规划图。
  他要成为游离於各国之外的一种特殊势力,很多地方可以参考血仇。
  虽然血仇和他之间有著化解不开的怨恨,但是说实话,他对於血仇的组织相构成越了解就越佩服。当初想出组建血仇的那个人,在他看来{jd1}是天才。
  血仇体系庞大却不笨拙,组织严密而且稳定,名声显赫却不为人所知,势力遍布亚法各个阶层,但是互相之间并不掣肘。{jd1}是他所看到过xxx的体系。
  如果硬要说血仇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血仇太集中在梵塞了,其势力范围就在梵塞附近。
  他不打算像血仇那样局限於某一个地方,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打翻的机率实在太大了一些。
  更加重要的是,当今世界各个国家有自己的特点,不能够利用这些特点{jd1}是一种浪费。
  就拿教廷来说,这裏是工业的荒漠,在其他地方钢铁被认为是现代文明发展的基础,但是教廷却连一座新式的炼钢厂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工业。
  不过教廷却是公认的商业天堂,这裏自古以来就是商业最为发达的地方。教廷的商船曾经充斥整个大陆的每一块近海,就算最北部那些常年冰冻的港口,也可以看到一、两艘挂著教廷旗帜的船只。
  至於亚法,在人们的心目中它就代表著时尚、xx和享受,丽达的父亲垂涎於xx品生意{jd1}不是平白无故,xx品是真正一本万利的生意。
  亚法的缺点也很明显,机构臃肿、政体庞大、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有这一切都使得亚法变得越来越老迈,再无当年称霸大陆的雄壮。
  岛国德布雷顿以科技最为闻名,虽然贝鲁有後来居上的味道,不过至少眼前,最精密的机械、{zyx}的工人,还只能够在这个岛国找到。
  不过这个岛国缺乏足够的资源,它的发展只能够依靠众多的海外领地,不像贝鲁帝国,那广袤的土地埋藏著各种矿藏。所以想要开设大型工厂的话,贝鲁是{zh0}的选择。
  滞留在红松镇的这一整天时间,赫尔一直在规划著他未来的帝国。
  车队在红松镇停留下来之後就不走了,按照车行的说法,之所以在这裏滞留,是因为需要更多的人一起翻越格鲁瑟恩峡口。
  自从三大行省划归贝鲁之後,贝斯山脉就成了盗匪出没的地方,通往教廷的几个山口成为了匪徒最喜欢出没的所在。
  贝鲁当局对於其他地方的盗匪,打击的力度颇大,但是偏偏却对逃入贝斯山脉的匪徒不闻不问。
  或许当局原本就希望,能够依靠这些匪徒来封闭通往教廷的道路,用这些匪徒来阻挡希望逃离三大行省的人们的脚步。
  时间一长,其他地方被围剿得没有活路的土匪,就全部集中到了这裏。
  据说贝斯山脉有人大小小各路盗匪团三百余个,这些盗匪团大的有数百人,小的也有几十个成员。
  格鲁瑟恩峡口是附近{wy}通往教廷的通道,不走这裏的话,就只有翻越高耸的山崖。
  贝斯山脉并不高,海拔只有两千多米,不过对於普通人来说,那是一个难以穿越的挑战。所以车队如果下定的话,没有人敢孤身一人上路。当然这裏面并不包括赫尔。
  从领头的几个人那裏听说,车队要在红松镇多逗留两天,还要等到另外—支规模颇大的车队会合,然後一起同行。消息传来,众人只能够无所事事地在小镇上转悠。
  赫尔大部分时间都在镇外游荡,他总是找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研究寸步挪移。
  寸步挪移是他给斩滑翔术起的名字,虽然还没有完成,效果已让他感到满意。
  红松镇四周是大片的红松林,红松的密度很大,如果是以前的滑翔术的话,滑不出几米肯定一头撞在树上,但是现在,运用起未曾完成的寸步挪移,他可以像是—条滑鱼一般,在裏面迅速游走。树木再茂密、地形再复杂,对他也没有丝毫阻碍。
  除了自己练习,赫尔有时候也通过抓捕小动物,练习一下实用技巧。{zh0}的练习对手是红松林裏的仓鼠,这种小东西奔跑的速度快,而且头脑灵活,逃跑的路线从来不会是直线,总是绕著树木不停打转。
  寸步挪移裏的很多缺陷,都是在追逐抓捕这种小东西的时候发现的,而这些小东西逃跑的技巧,也给予了赫尔许多借监,这些技巧全都被他融入了寸步挪移之中。
  因为每天都有收获,所以赫尔并不反对在小镇上继续待下去。
  小镇并不小,规模比以前的雪露特还要大得多。
  这座小镇依山而建,{zg}处建造著一座了望塔,那是最明显的标志。山脚,也就是小镇的最周边,修建著一道矮墙,墙有一人多高,这种高度的矮墙主要是用来阻挡马匹。
  墙头还有木质的围栏,那都是用直径一尺的红松木两头削尖深深钉入土裏,木墙高两米,後面搭著支架,小镇的守卫可以站立在支架上朝外面射击。
  这{jd1}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这些工事虽然简陋却有效,所以贝斯山脉裏面的三百多个土匪团,拿这个小镇一点办法都没有。
  像赫尔这类的旅行者,并不住在小镇上。在小镇的边上,那圈围墙的旁边,车队的马车围拢停放著,马车和马车之间挂著撑开的油绸,就像是一顶顶帐篷,他们就住在这里。
  按照红松镇上的人的说法,突然间涌入这么多人,红松镇根本没有地方安排住宿,所以不得不委屈大家露宿或者住马车;晚上女人睡在马车裏,男人就在外面的帐篷睡一晚。
  露营对於赫尔来说并不新鲜,不过和这么多人一起露营,他还是{dy}次。
  人多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小的社会,这裏当然也是如此。
  这虽然是一座小镇,却什么都贵,除了清水什么都要钱,一块肉排要六马克,都快赶上梵塞最昂贵的几家餐馆的价格了。
  赫尔当然不喜欢让人宰一刀,他和其他人一样都依靠乾粮度日。
  像往常一样,就著清水啃了几个乾面包,晚餐就算是打发过去了,女人和孩子们行的早早休息去了。
  赫尔和他的那些同伴聚拢在一起,他们占据了一个清静角落:和其他的车队有些不同,他们是自己雇车,十几个人总共雇了三辆马车。
  贾洛充,今天我们总共花了多少钱?赫尔问道,每天晚上他们都要算一下帐。
  贾洛克就是那个年轻的易雷色人,他的全名叫贾洛克·贝特买,赫尔让他来掌管财务,每天到镇上去买东西,总是让他去讨价还价。
  百零六马克二十芬尼。我们这裏十八个人,停留费花掉了五十四马克;每个面包一马克七十芬尼,我总共买了二十一个,花掉了三十五马克七十芬尼。马的草料居然也算我们的,又花了十四马克五十芬尼,最後两马克是晚上的灯火费。
  贾洛克耸了耸肩膀,他看上去很不爽,虽然花的不是他的钱,但是作为一个对金钱敏感的易雷色人,被这样讹诈,心情{jd1}不舒服。
  真是费钱,这个小镇真他妈黑心,旁边的一个人忿忿地说道。
  我们还要在这裏待两天……另外一个人边摇头边叹道。
  车队和这裏的人恐怕原本就是串通好的,以往过格鲁瑟恩峡门都是在堪美城停留补给,现在却变成了这裏。贾洛克一口道出了其中的奥妙。
  自从打仗以来,红松镇早就没有什么生意了,所以这裏的人会想出这种办法来。赫尔说道,他也早就看透了镇上的人和车行的把戏。
  按照我说,我们原本应该强行让车夫前往堪美,那裏肯定有过格鲁瑟恩峡口的车队。
  现在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车行的人会愿意吗?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难道我们走著前往堪美?贾洛克问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反正也就三天时间,把我们手裏的钱凑一下,应该不会不够,只要到了雷蒙,一切就都好办了。贾洛克劝解道,不过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冉有拖延发生?有人沮丧地说道:我听说最早到这裏的人,已在这裏等了—个星期。
  每个人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需要花费将近六马克,一个星期就是四十二马克,这还得幸亏天气不错,如果下雨的话,我没有办法想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万一生病的话,一瓶感冒药要什么价钱?或许还要来一点驱寒用的白酒,那又是什么价钱?
  ……
  对於众人所说的话,赫尔并没有太在意,他不在乎这点钱。
  他早就看出,车队和红松镇是谈妥了的。来到这裏的{dy}天,他就注意到小镇把他们和先来的人隔离开来,而且小镇和这裏之间还有一道围墙,这道围墙上站立的守卫,反倒要此外面围墙上的守卫还多。
  不让这裏的人住在镇上,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缘故,镇上的人怕旅行者们闹事。
  红松镇就是一台压榨机,尽可能从这些没有什么钱的人身上压榨油水,而这一切显然又是合法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车票如此便宜了,和这一路上的危险比起来,那点小钱实在不太够。原来他们早就已准备好了。
  而低廉的车票价格,又能够吸引更多的乘客坐他们的车,这一切就是一个圈套。
  但是这样做却并不违法,如果承受不了红松镇昂贵的价格,{wy}的办法就只有拿著行李离开,向车行索赔损失的话,车行顶多退回车票。
  如果乘客想要用手裏的武器说话,反倒是犯法;红松镇上的人怎么看都不是善类,有谁敢出头肯定会被乱枪打死。
  这{jd1}是光明正大的勒索,光天化日下的陷阱,赫尔突然间感到自己又学到了一招。
  其他人当然也知道强硬并不可行,这些人聚在一起,也就只是发发牢骚,花费再贵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并不是他们花钱。如果能够到雷蒙的话,他们可以慢慢还,反正赫尔已承诺了替他们找工作,只要有工作,总能够把这笔债还清。
  众人抱怨了一通,看到没有办法改变现实,只能够各自睡去。
  赫尔躺在那张单薄的毯子裏,这幸好不是在红松镇买的,这裏一条比这更薄的毛毯,也要二十五马克。
  他并没有睡著,只是整理著最近几天的收获,这趟旅行确实让他见识了很多东西。
  密斯康是大城市,所以当局还显得小心翼翼,但是在这些小地方,贝鲁人根本就不把其他人当作人看待,不过和贝鲁人比起来,更加穷凶极恶的还是那些土匪。
  赫尔以前就知道南方两个省的治安更加混乱,只是没有想到会乱成这样。
  这{jd1}不会是贝鲁人控制不力的表现,恐怕是当局有意而为,让三大行省的居民吃苦头,然後再施以雷霆手段,到了那个时候上匪和抵抗组织一起消灭,亚法人还得拍手称赞。
  因为土匪患严重,这一路上看不到像样一点的马车,有钱人不敢旅行,这样一来三大行省的财富不会因为贝鲁移民的迁入而逃走。
  明白了当局的用心,赫尔却也没有办法,这样想来,他为自己离开之前的安排而感到庆幸。
  他把和密斯康的抵抗组织联络的工作,全都交给了那位琳丝小姐,这位小姐要做的就是拉起一批属於自己的队伍,这群人将会被安排前往贝鲁,在那裏训练并且整合。
  训练完成之後,这些人之中的一部分,将会以贝鲁移民的身分再一次返回三大行省。
  在离开的时候,他给琳丝的要求是,召集的人并不一定要多,却要{jd1}可靠,而且所有的人都必须打散,每一个小组只有一个人和琳丝单线联络。
  对於那些不愿意跟著他们干的人,赫尔给了琳丝一句话,那就是不要强求。
  布朗顿的局势很快就会变得严峻起来,按照南方两省的乱局看来,时问{jd1}不会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之後,那些不愿意合作的抵抗组织,都将陷入危机,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寒冬,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这场寒冬当中挺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幸存下来的人,就会更加感觉到他的决策的英明。
  赫尔甚至已计画好了,在局势最为严峻的时候,赶回来以黑色炽天使的身分,再出现一、两次。
  当然前提是不死{zw}能够帮他解决空骑的问题,现在最困惑他的就是那些飞翔在天空之中的东西。
  突然间他又想到,他和血仇还有一笔帐没有清算,齿轮那边进一步的行动也快要开始,梵塞的局势已变得越来越乱,快的话也就是一、两个星期之内的事情。
  按照赫尔的估计,梵塞的第二部分计画,他肯定是赶不上了。幸好由齿轮负责第二部分计画,他也放心,齿轮从来没有坏过事。
  眼前只有先把不死{zw}的事情办妥才行。对於这件事情,赫尔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他真的像不死{zw}所说的那样,直接走到教皇宫前,对看门人说,是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强大存在的代理人想要面见教皇?
  这样的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当场被当作疯子或者是恶意挑衅者。
  正当赫尔思索著应该怎么干的时候,突然间西侧传来一声爆炸声,赫尔一下子跳了起来。
  从火光亮起的方向看,是门被炸开了。
  赫尔有些奇怪,红松镇{zg}处的那座哨塔二十四小时有人了望,外侧的围墙上还有巡逻的守卫,而且四周没有一点可以藏身的地方,匪徒怎么可能摸进来?
  这样一想,他抬起头望著了望塔,很多人都下意识地这样做。
  一道亮光晃了众人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轰响,了望塔炸开了,爆炸的火星飞窜出很远。
  有土匪进镇了!
  镇子被攻陷了!
  抢劫——
  救命啊——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成一片,在呼喊声中还夹杂著爆炸和枪声。
  赫尔身边的那些人也慌乱成一团,不过赫尔本人还算清醒,他早已养成了习惯,每一次在一个地方停留,都会打探一下附近的地形。
  退到围墙底下去。赫尔叫喊道,他身边的那些人倒也听他的命令。背靠围墙,更少用不著担心匪徒从後面冲过来。
  把马车掀翻,可以当作障碍,赫尔再一次下达命令。这是学当初用行李当作防御子弹的工事,掀翻的马车比行李要结实多了。
  把那辆马车推到这里来,女人和孩子全都钻到马车底下。扎克,你带两个人爬到围墙上面去。贾洛克,扔一些行李,让扎克当掩体,其他人躲在掀翻的马车後面,除了女人或者小孩,只要有人靠近,你们就开枪射击。赫尔下了冷酷的命令。
  那可能会打到自己人。有人说道。
  先管好自己吧,想想你们身後的那些人,如果你们的怜悯,使得一个土匪冲进来,这裏的女人和孩子都无法保住。赫尔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几个人朝著这裏跑来,蒙胧的月光下看不清,那到底是匪徒还是车队的人。
  喀嚓一声,赫尔扳上击锤,他迅速地将子弹压入枪膛,他率先朝著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想要冲过来的人开枪。
  砰的一声,那个人倒在了地上。
  当他倒地的那一瞬间,赫尔看到的是绝望和恐怖的目光,很显然他杀错人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内疚的感觉,但是一声爆炸以及翻飞的马车框架,让他意识到,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
  现在是保命的时候,并不是谈论是非对错的时间。
  有了榜样,其他人跟著做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眨眼间,这个简陋的防线前面就躺下了七、八具尸体。
  突然—匹马朝著这裏冲了过来,当其他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赫尔却已看到马鞍底下藏著一个人,这是相当高明的骑术。赫尔甚至看到那个人的手裏拿著嗤嗤冒著火星的雷管。
  他平举起了枪。
  四周的一切仿佛变得缓慢了下来,全神贯注的赫尔甚至能够看到马蹄践踏起的泥土。
  那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异样,短暂地甚至让他没有任何感觉,但就是这一刹那,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世界都xx在他的掌控之中。
  赫尔扣动了扳机。
  他能够看到喷射出的火焰,还有那颗赤红的子弹。
  子弹飞得很慢,至少在他的眼睛裏确实如此,但是对面那个骑著马的人却没有办法躲避。
  他瞄准的是那晃动的雷管,缓慢飘飞的子弹,划出了一道黯淡的红线。
  轰的一声,雷管在那个骑士的手心上炸开了。
  强劲的气浪,将赫尔一把推倒在地上,他猛然间惊惧,赫尔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一种感觉,好像突破了什么。
  第四章 善意和虚伪
  爆炸声渐渐平息下来,可能是劫匪已没有xx了,不过枪声却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土匪闯进了镇子,更没有人知道小镇还有多少人。
  每一个幸存者都只知道对准靠近的人开枪。
  此刻能够幸存下来的,都是和赫尔一样,各自管各自,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防御。
  这{jd1}是一场混战,打到这种程度,已没有几个人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是继续守还是突围出去。
  不过这裏面并不包括赫尔。
  因为一开始就占据了有利的地形,这边的工事可以算是最坚固的,而且在混战之中,他早已趁别人不注意,将魔丝放了出去。
  魔丝{wy}需要做的就只有守住围墙的外侧,赫尔可不希望看到一颗冒著火星的雷管,从围墙外面扔进来。
  此刻他们的面前已躺了一地的尸体,因为用不著担心背後,前面又有工事阻挡,所以圈子裏的人可以安心地射击,命中率自然越来越高,再加上这边没有火光,但是外面却火光熊熊,只要有人靠近,就显得越发明显。
  赫尔这群人裏总共有十二个男的,枪的数量比人还多,打到最後,只要—有人影,立刻一阵枪声响起,十二支枪同时发射,怎么也有—、两枪命中。
  掀翻的马车前面,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战斗到现在这个时候,被击毙的肯定全部是匪徒。
  和其他人不同,赫尔并非局限于这个小小的角落,他始终关注著远处小镇里面的情况。
  风中传来阵阵呼救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小镇裏,显然小镇已被攻破。
  虽然到现在仍旧对土匪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赫尔大致已猜到发生了什么。
  想要从外面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小镇,应该不容易,那个了望哨被炸掉,十有八九是因为有土匪混在人群之中。
  既然是这样的话,土匪肯定计画了很久,土匪们的目标既然是小镇,暂时还顾不上这边。不过这并不表示自己这边很安全,只要土匪把小镇洗劫一空,很可能转过头来对付他们。
  我要出去看看到底情况怎样了。赫尔说道。
  约定好回来时的暗号之後,赫尔悄悄地沿著围墙潜了出去,贴著墙走最不容易遭到袭击,因为墙边光线黯淡。
  沿著墙根摸到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他迅速打开空间戒指,取出一件护甲换上。有了这东西,至少用不著担心枪弹。
  把四周稍微清理了一下,赫尔从空间戒指裏面把可以用得上的武器,一件件掏出来。
  他用得最得心应手的自然是炸雷,空间戒指裏有的是炸雷,这东西每一个成本只有十个芬尼,制造工艺和做罐头差不了多少,只是罐头裏面装的不是鱼、肉、蔬菜,而是火药和钢珠。
  如果是白天,这些炸雷需要埋到地下,但是现在是夜晚,随便往地上一扔,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扔当然要扔在主要通道附近,红松镇就只有一条通道。
  赫尔拥有六十米盲感,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清目标,他随手抛掷将一枚枚炸雷,扔得空地上到处都是。
  把主要通道和大门口布满了炸雷之後,赫尔背靠著内侧的围墙,将剩下的炸雷往裏面扔。里面是小镇,此刻小镇火光冲天杀声四起,稍微靠外面一些却始终没有什么声息,土匪们正忙於抢劫,所以全都涌进了镇裏。
  扔了一百多颗炸雷,赫尔藏身的这边已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雷阵。
  躲在墙角,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往裏面张望。
  小镇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这些人漫无目的的朝著四面八方开枪,看上去更多像是在发泄而不是有目标的射击。
  也有激烈的枪战,看来小镇还没有彻底被占领。不过对小镇上的人来说,局势{jd1}不妙,因为那些土匪有备而来,不但有内应,还有xx这种重武器。
  只是匆匆一瞥,赫尔看到的土匪数量就有几十个。
  从小镇枪声的密集程度,以及那些窜来窜去不停放火和抢劫的人影看来,土匪的人数应该更多。
  这{jd1}是一拨大队土匪,他记得单单被他们打死的就至少有十几个,几个数字加起来,土匪的数量肯定过百。
  幸好地形可以为他所利用,身後的这道围墙,原本是小镇上的人为了防止被压榨的旅行者们而建造的。
  匪徒用内应炸开了大门之後,把外面的围墙炸塌了好几段,但是对内侧的这道围墙并没有摧毁。
  这是匪徒们{zd0}的失误,有这道围墙,匪徒们骑马的优势就失去了,只要守住那条{wy}的通道,就可以关门打狗,当然前提是他拥有足够的火力。
  赫尔别的没有,空间戒指裏面的弹药,要多少有多少。
  从空间戒指取出了十几个大号的霰弹雷,这玩意儿不是那些堵路的炸雷可比,一个霞弹雷就有十多公斤,这玩意儿像一个大号的马靴,裏面装著千余颗钢珠,一旦炸响,半径三十米范围之内就像是下雨一样,偏偏每滴雨珠都是致命的。
  赫尔转过身背靠著墙壁,这种沉重的武器必须用双手才能够扔出去。
  拉开保险,他计算了一下导火索的燃烧时间,然後猛地用力往後甩出。
  只听到轰的一声爆响,霰弹雷在二十几米外的地方爆炸了,飞散的钢珠顷刻间就把稍微靠近小镇边缘的那些土匪打成了筛子,受到波及的还有最靠边上的一幢房子,这边的窗户全都给打碎了,房顶都被掀起了一角。
  爆炸声把土匪和镇上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的攻击,更是弄得两边的人鸡飞狗跳。
  赫尔把掌上型短炮从空间戒指裏掏了出来,他一手握著一把手持式短炮,朝著小镇就是一阵无差别轰击。
  虽然是无差别轰击,挨炸的一大半还是那些土匪,因为此刻小镇裏全都是土匪,就算还有镇民在抵抗,那些人也肯定躲在房子裏,炸到他们的机会远比炸到土匪少。
  一开始,那些土匪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爆炸的声音都差不多,而这些土匪带著不少雷管,很多人都以为是自己人下的手。
  不过接二连三的xx在马群之中炸开,把相当数量的土匪炸得晕头转向之後,土匪们也知道情况行些不对了。
  一开始土匪们还以为是小镇上的人在顽固抵抗,但是看到小镇上继续抵抗的人,有的时候也挨炸,土匪们终於醒悟过来。
  被激怒的土匪一窝蜂地冲出小镇,他们朝著赫尔疯狂射击,雨点般的子弹一下子将赫尔压制了下去。
  不过当土匪们冲向围墙,他们的苦难终於到了,围墙边上早巳成了一片密集的雷区,那裏早就布设了一堆炸雷。
  一连串的爆炸,让激怒的土匪们立刻没了火气,剧烈的爆炸,使得一段土墙都坍塌了,街在最前面的土匪更是不可能幸存。
  小镇裏的土匪有点慌乱起来,他们感到大事不妙,不过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哪裏出现了差错。
  刚刚死了那么多人,面前倒著一地的尸体,所以没有土匪再敢靠近围墙。
  有那胆小的驾著马跃过土墙夺路而逃,不过那道内侧围墙也有一人多高,此刻又是晚上,只有马术绝好的骑手,才能够安然无恙地跳过去。
  所以接二连三好几个人摔落马下之後,其他的土匪也放弃了这种尝试。
  把人质押出来!
  躲在暗中的家伙出来,我们手裏有人质!
  ……
  远处传来嘈杂的喊叫声。
  快出来,我喊到三,如果不出来的话,我就杀死一个人质,一——二——
  赫尔听著小镇土匪报数的声音,他微微有点犹豫,不过很快理智就占据了上风,小镇裏{jd1}不止一个人质,应该还有很多人,他不可能每一个都救,更别说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交换。
  随著一声枪响,赫尔知道人质没命了,这同样也让他下定了决心。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出手,突然间小镇裏传来一阵爆炸声,那并不是xx爆炸,更像是一桶火油爆燃。
  紧随其後的果然是冲天的火光。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土匪彻底疯狂的证明,还是小镇上的幸存者同归於尽的决心,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大火对於这个xx用松木建造的小镇{jd1}是致命的。
  大火,疯狂燃烧迅速蔓延的大火,迅速吞噬了四周的—切,这种规模的火根本就无法扑灭,身处在大火之中的人,肯定会被烧死。
  刚刚还在为了即将到手的财富而疯狂的土匪们,争先恐後地逃出火魔肆虐的小镇,这一次没有人再在意外面的那堆尸体。
  赫尔布设的炸雷很多,那些拼命逃亡的土匪们几乎是在用尸体扫出—条通道。
  爆炸声此起彼伏,时而还有一两声异常响亮的轰鸣,那是赫尔投掷出去的霰弹雷的爆炸声。
  霞弹雷一炸就是一大片,更别说赫尔事先扔在空地上的炸雷,一路上直炸到小镇门门,那些土匪也不知道抛下了多少具尸体。
  枪声渐渐平息,用不著赫尔回去报信,那边的人也肯定已感觉到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从镇裏走出一个人,赫尔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匪徒,因为那身影非常熟悉,走出来的人是镇口旅店的老板,是小镇上那帮吸血鬼裏最心狠手辣的一个。
  只见他站在围墙上高声叫喊:土匪已被击退了,大家平安无事了。
  夜深人静,老头的叫喊声显得格外清晰,仍旧守护著各自阵地的人们,在听到十几遍呼喊之後,渐渐有人溜了出来。
  等到确认四周确实没有土匪之後,从角落出来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劫後余生虽然令人喜悦,不过小镇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骸,镇上的那场大火还熊熊燃烧著,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最糟糕的是门户大开。
  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人拉了几辆马车将炸开的破口暂时堵上。
  把门给堵上之後,众人再回过头来整理四周。
  车队损失很大,大部分人在{dy}波攻击就丧了命,不过活下来的人,比赫尔想像的要多。
  陆续有人从各种各样的掩体後面走出来,更有不少人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生死浩劫,这些人互相之间显得有些警惕,对於其他团体很不信任。
  赫尔暗自数了一下,车队这边死了约六、七成,不过剩下的那三、四成也有将近两百人。这些人全都是买了车票滞留在这裏的旅行者,车行的人和车行雇佣的保镖全都件在小镇上,而小镇偏偏是匪徒攻击的重点,所以他们差不多全都死了。
  小镇的居民也有一些幸存下来的,不过人数要少得多,只有三十几个。
  匪徒被打退了,但是一个新的问题立刻从大家的脑子裏跳出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赫尔很快就感觉到了,那些遭受压榨的幸存者们,对小镇幸存者的敌意,不过因为他们互相也并不信任,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站出来发难。
  人家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先发起了救助伤员和归拢尸体的行动,这使得冲突的时间往後拖延。
  在这场混乱之中,死亡的人肯定比幸存下来的人多得多,单单躺在当中那条主要通道上的尸体就有一百多具,那大多是匪徒,盗匪团的规模远远超出赫尔当初的预料。
  所有的尸体被排成了三排,一排是土匪,一排是镇上的居民,一排是旅行者。
  有些人在被发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但是只要被证明是土匪,就会有人再补一枪,让伤员变成尸体。这座小镇不需要俘虏。
  那些伤员,如果是小镇上的人自然没有话说,立刻会得到医治,但是属於车队的伤员就有些麻烦了。
  这些离乡背井的旅行者们互相之间并不熟识,有亲友的还好说,没有亲友的伤员就麻烦了,大家都不想搭手。
  赫尔暗自叹息了一声,今天让他感到愧疚的事情不在少数,在黑暗中被他误杀的人恐怕不下於十个,让死人复活的事情,他做不到,收下这些伤员,或许能够让他心中的内疚减少一些。
  谁是医生?赫尔朝著车队的幸存者们喊道。
  喊了好几声之後,一个方脸戴眼镜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我是医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帮下忙,这些人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话,活不了多久。赫尔说道。
  就算暂时救了他们又怎么样?难道你打算收留他们?那个医生所在的队伍裏一个人说道,他的口气带著一丝挑衅的味道。
  我收留他们,这下子没有问题了吧。赫尔看了那个人,一样淡然地说道。
  呵呵,真是一位仁慈的先生。对面那个人用轻佻而又油滑的腔调说道:向你致敬,先生。
  那个医生或许是职业天性,或许是感念赫尔的仁慈,朝著那位不讨人喜欢的同伴看了一眼,跑到了赫尔这边。
  伤员有一百多人,只有赫尔和那个医生两个人当然忙不过来,又要动手术,又要替轻伤员包扎,幸好这一路上,赫尔至少在身边的那些人裏建立起了威信,他们纷纷过来帮忙。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认识却性情平和善良的人,也一起来帮忙,一百多个伤员终於得到了救治。
  正忙著,有人跑了过来。
  来的总共是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怪声怪气的家伙,但是现在他却一脸诚恳。
  先是寒喧了两句,为首的那个人对於赫尔的仁慈表示赞赏,客套了好—会儿才说道:阁下是否想到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继续前进吗?就凭我们这些人定是否还能够翻越峡口?
  或者我们应该立刻回头前往堪美城,但是我们哪裏来的车钱?我们所有的财产全部被那些吸血鬼抢走了,而且就算我们能够找到另外一个车队,谁能够保证不会再一次上当?
  你的看法呢?赫尔并不打算发表意见。
  这一次的事件,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红松镇和那帮串通一起的车行负责,他们应该给予补偿,我们可以拿著这些补偿,自己组建一支车队,并且聘用一些保镖。那个刚才阴阳怪气的家伙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他们会答应吗?赫尔指了指小镇的方向问道。
  他当然能够猜到眼前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提议,现在镇上的人和这边的人,人数是一比二,两方面都有武器,镇上的人现在连一点优势都没有,虽然还有一道围墙,不过也保护不了他们。
  那就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龇著牙,满脸凶相地说道:我们已联络好了其他人,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全都愿意跟著我们干。
  我们现在来只是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因为你在我们之中颇有威信,肯收留那些受伤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不过就算没有你们,我们也可以和镇上的人谈判。
  这家伙的口气,让赫尔有一股冲动想要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不过赫尔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心动的样子。
  看到赫尔已心动,{zx0}开口的那个人立刻说道:以你的威望,我们这些人肯定会考虑推你为我们的{lx}。
  赫尔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让我想想。
  那几个人看了赫尔一眼,约定了答覆的时间就走开了。
  他们走後不到半个小时,镇上也有人悄悄摸了过来,来的人正是那个吸血鬼老头。
  这个令人憎恶的家伙一上来,同样也一通夸赞,不过他很快话锋一转说道:我知道这裏有人对我们以往高昂的收费不满,甚至有人打算趁乱学那些土匪一样打劫。
  老头偷眼看到赫尔无动於衷,加重了语气说道:抢劫这种事情,一旦上瘾就无法收手,我担心他们抢劫我们之後,会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这番威胁仍旧没有让赫尔有所触动,老头不得不变威胁为收买:以你的能力和威望,那些人应该以你为首,但是现在情况却并非如此,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有私心。反倒是我们这边的人也非常佩服你,只要你出面,什么事情都容易解决。
  让我考虑考虑。赫尔不动声色,用同样一句话将这个老吸血鬼打发走。
  对於两边的人打什么主意,赫尔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镇上的人{jd1}不是好东西,居然设下这个陷阱藉时局敛财,另外那些人同样也不是善类,不过至少情有可原,毕竟是小镇上的人理亏在先,而且这些人也确实需要考虑自己的活路。
  正当赫尔思考著,怎么应对那两方面的时候,贾洛克溜了进来。
  只见这个易雷色人凑到赫尔耳边轻声问道:两边都有人来拉拢你吧?我现在终於明白你要那些伤员的用心。你实在是太高明,现在同情牌、威望牌全部掌握在你的手裏,而且这边有那么多伤员,不管怎么安排,{zd0}的一份肯定都是我们的。
  这个易雷色人鬼鬼祟祟地朝左右张望了两眼,确定没有人之後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打算?我们站在哪一边?
  依你看来,哪边的力量强?赫尔微笑著问道。
  那当然是旅行者一边,这还用说吗?人数多嘛。贾洛克随口说道。
  小镇上的人会愿意把吃进嘴裏的肥肉吐出来吗?赫尔仍旧微笑著,他看上去是那样高深莫测。
  谁都不会肯。不过强势之下,也不得不从。贾洛克说道。
  那边人会要多少?赫尔继续问道。
  这可说不准,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大咬一口。两边看来有得谈了,甚至还会打起来,那边的人血洗小镇,也不是没有可能。贾洛克有点幸灾乐祸,对红松镇他充满了怨气,如果有人要血洗小镇,他肯定{dy}个回应。
  我们能够左右两边人的动向吗?赫尔问道,
  没有试试怎么知道?贾洛克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赫尔看到易雷色人如此兴奋,不得不泼一下水:好吧,让我们换一个角度,假如小镇上的人妥协了,假如红松镇拿出了一大笔补偿,那些人会把大部分分给我们吗?
  这话一说,贾洛克顿时语塞了。
  再问你一句,就算我们这裏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几千马克的赔偿,够干什么?几千马克能够让你在雷蒙东山再起吗?
  再说每一个人手裏都有了几千马克,我们这些人还会这样团结吗?还有这些伤员怎么办?为他们也争取一份?争取多少?争取来之後,你会给他们吗?
  贾洛克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赫尔知道,现在应该适时的抛出胡萝卜安抚一下易雷色人:如果我找来投资,你一年能够赚多少?其他那些人呢?恐怕远远不止几千马克吧。
  与其在这裏为了几千马克的眼前利益,卷入这种纷争,而且最终可能导致互相杀戮,还不如保住性命和现在团结的气氛,先到达目的地,凭藉这股人气和我们的团结,想要东山再起并不困难。
  赫尔的话让质洛克恍然大悟:你肯定已想好了对策。他叫了起来。
  连忙捂住易雷色人的嘴巴,赫尔低声说道:对,我们要谈判,不过我们不和任何人联手,我们只代表自己。
  我们提出的条件是,只拿回自己的东西,当然顺便也要捎带一些利息,毕竟我们需要为那么多伤员考虑,利息就是马车与马匹,那些都是无主之物。
  那边的人现在还一心盯著镇上人的赔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想到这些无主之物,我们先要它们过来,我们有很好的藉口,那么多伤员需要运走,总不可能让伤员睡地板吧。
  我相信那边肯定也有不少人不想继续纷争下去,肯定会有人愿意跟我们走。这些人是真正值得信赖的,而且不在乎那点小利的,往往都是能够赚到大钱的人,把他们拖进我们的联盟,对人家都有好处。
  那么那些伤员呢?贾洛克仍旧在算小帐。
  赫尔为贾洛克的死脑筋而感到xx,他很奇怪这个xx精明的家伙,怎么有的时候会想不明白:我相信我的行为足以称得上仁爱,而我们前往的正是最为注重仁爱的教廷,教廷应该会对此有所嘉奖吧。
  我们只需要他们稍微给我们一些帮助,比如救济或者免税,你想要哪个?
  贾洛克想都没有想立刻说道:免税。
  赫尔知道他会这样说,他也相当满意这样的回答,因为选择免税,说明眼前这个人有信心将事业做大。
  我会设法争取免税,在此之前我们得订立一个严密的合同,愿意跟我走的人必须保证,在那些伤员痊愈之前,能够赚钱的人必须供养他们,只顾自己的自私鬼,我可不要。
  贾洛克立刻明白了赫尔的意思,赫尔的这番话无疑将所有的人全都捆绑在了这份合同上面,每—个人都能够从合同之中获益,不过在贾洛克看来,获益最多的便是赫尔本人。
  虽然明知道这些,贾洛克也没有办法,虽然在久远的将来,这份合同将会令他丧失很大一笔财富,但是眼前却是让他能够出人头地的捷径。
  你能够肯定你不是—个易雷色人?贾洛克问道,赫尔的精明让他产生了怀疑。
  我对此非常肯定。赫尔说道。
  那么你真的只是一个裁缝?贾洛克又加了一句。
  要我替你剪裁一件衣服作为证明吗?赫尔说道。
  以你的高明,实在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落魄,你早就该出人头地。贾洛克由衷地叹道。
  赫尔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表现得太过出色,居然会露出马脚。
  我是最近才想通的。赫尔只能这样回答,不过这并非谎言,他确实是最近这一年,有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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