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理发_亦秋_新浪博客



                           闲话理发

    理发对于我,就像平常日子里上街买菜,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故事。每次理完头,摘下披肩,对照镜子,看着头上稀疏的白发,我知道,失去的不仅是散落脚下的碎发,更有生命的宝贵过程。理发,剪去的是斑驳的岁月,留下的是沧桑的容颜,还有几声叹息和点滴怀念。

    小时候妈妈说我最“护头”,额头上一片黄毛像擀毡一样,无论让谁剃都要大哭一场。后来在一次骑秫秸“冲锋打仗”时滑倒,头撞到了厨房的风箱角,血流不止。妈妈抓把灶坑里的灰把伤口紧紧按上。慢慢的,头上的伤口结了疤,于是,我被剃了光头。一个月后,头发长出来,变成了黑色,且蓬松挺立。从此,我的头发怎么梳都不愿“趴下”,让许多剃头匠大伤脑筋。

    后来上学念书,对头发一直顾不上“关照”,发型也由理发师随机决定。工作后,我的头发一直由同事们负责“管理”,那几年从来没有光顾理发店。直到上世纪80年代,由于工作环境的原因,开始出入理发店,家里人甚至在客厅门口安了面镜子,要我“注意形象”。当然,我从娘胎里带来的“邋遢”作风到现在也难以改变,只是每天对头发确是增加了关注。于是,头发开始变得“金贵”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头发由黑变白,由多变少,由茁壮变柔弱。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每当斑驳的碎发飘下之后,我知道剪碎的不仅仅是头发,还有xx复返的青春。理发,每月检阅着人生的秋天,每次检点着失去的岁月。

    {yt}翻书,偶然读到“理”字下的解释:理,治玉也,顺玉之文而剖析之(《说文》)。理最早是针对玉而言的。那么我们脑袋上的头发就曾经如难得的玉。

    从剃头匠到理发师,把头发与“理”联系起来自然是当今的成果。理,自然是审美的需求,一种艺术的创造。一年要理十余次发。有那么多次把我蓬松的头发交给陌生的手掌,曾经是无所谓好坏。当然,理发师理当德行兼备,技术精湛才行。人类应该给出{zyx}的理发师以荣誉,奖励他们把每一块玉雕琢成器,感谢他们抚平了理发时产生的隐约的恐惧。一个高超的的理发师应该善于和人交流。在人们决定断发的时候,给人以从头再来的勇气。在一个人的一生,能遇见一个满意的理发师,是件难得的财富。一个人可以没有成功,但不能没有令自己满意的理发师。

     好的发型背后都有位手艺高超的理发师。发是显形的,透露着人的品位。有时候,理发几乎成了寻找知己的过程。前次出差去了一次青城,在路口遇见理发店,于是打算重头再来。陌生的操刀者用普通的推剪游走在毛发丛中,一个长短不顺的糟糕发型果然降临,这次不负责任的理发足足带来了我数十天的低落情绪。如今,寂静而杂乱的书屋里,我坐在电脑前,眼睛疲惫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秀发可抚了,仿佛丢弃了骄傲的资本,一次理发犹如做了一次情感的敬祭。

   

    经历告诉我,人在江湖中漂泊,不论走在何方,这个头总是应该理好它。无论我们活得怎么样,保持头面仍然很重要。

    几年前来到这个客居的城市,我不断在不同的发廊间游走。这里理一次那里理一次,目的是为自己的头找一个好一点的理发师,也为自己找一个享受的地方。望着那些装潢精美的门脸,走进去却都很失望。现代年轻理发师的手法都带有一种浮躁,他们在理发时和修鞋、补衣服一样把头看成挣钱的对象,而忽视了那里还有个会思考的人,枯燥的刀剪声无法给身心带来一丝丝悦乐。有时我会不自觉地想起家乡剃头的老艺人。他们那种不急不躁,有板有眼的动作,有时几句闲聊,让人的心里产生一种平静。不论有多少人在等,他们都是一个样子,一样的招式,让人放心。理发,让人享受到一种尊重,一种平和。

    五年前,我终于在自己小区的门口找到了一座满意的理发店。店主人为一对夫妇。那年轻小伙动作娴熟,态度和蔼,而理发之功,有别于其它地方,他的特别之处还在于,理发的设备仅一把剪刀一只木梳而已,其动作轻柔而麻利,在沙沙声中让人昏昏欲睡。时间长了我有时对他开玩笑,说我们的头发被你剪的越来越稀,将来都剪光了,你靠什么吃饭?他笑笑:早准备好了,等你们没有头发的时候,我专门卖假发。在外国,那可是非常赚钱的。这个睿智的年轻人还给我讲了好几个理发的故事。

    一个近代故事,说有剃头匠为一农民剃头,刀钝不磨,农民歪嘴喊痛。剃头匠不理睬,强剃之。剃完后,农民请剃头匠拿笤帚来。剃头匠问要笤帚何用,农民答:“扫头发,带回家。”剃头匠问头发带回家何用,农民说:“喂猪。上面有肉,丢了可惜。”

  还有个国外故事,说顾客责备理发师:“你真不害臊,理一次发居然要我20美金,我的头上都几乎没有头发了!”理发师说:“我收您这些钱不是因为剪头发花力气,而是因为要找头发来剪很费时间。”

    还有个更逗人的——

    有三个小孩,正在比自己父亲官职的大小。{dy}小孩说:“我爸是科长。”第二个小孩马上接着说:“我爸叫你爸向左,他{jd1}不敢往右。”“那你爸是做什么的?”“我爸是县长。”

第三个小孩不屑地说:“我爸叫你爸向左,他也{jd1}不敢往右。”两小孩异口同声地问,“那你爸又是做什么样的?”小孩子扯高气扬的说:“我爸是省长。”

   两个小孩子哑口无言。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孩走了过来,说:“这算什么,你们的爸爸走到我爸那里,我爸叫他往左,他不敢往右,要他往上他不敢往下。”说完,理也不理他们就走开了。三个小孩摸不到头脑,总在猜他的爸爸到底当什么官。

    ——你能知道其中的答案吗?

    在那里理发五年多,我没有打听过他们夫妇姓什么,他们也没问过我(也许向我们小区邻居打听过?),我只是经常看见他的妻子把身边的几个孩子聚到一起,教讲“三字经”。 “人之初 性本善……”在理发椅上,微闭的眼睛外,听那身影模糊的几个孩子发出稚嫩的童声,我为之陶醉。

                                                          (2010年1月29日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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