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20日田海子山难救援日记- 独步苍茫_ - 独步苍茫_ - 和讯博客
2006年1月20日 田海子山难 救援日记 [原创 2010-02-02 18:30:46]   

2006年1月20日 田海子山难 救援日记

(原题目为:《田海子救援(2006.1)--再次操他妈的登山协会》)

2006年1月20日

    去云南丽江协助拍摄完某口服液和登山有关的广告后,刚回到成都,晚上11点左右接到朋友打过来的电话:“田海子山出事了,知道吗?”
“知道啊,我和苏拉去的救援现场啊”
“不是,又出事了……”

(田海子山 -- 贡嘎山脉,海拔6070米)
 

(我和邵立在冰坡前攀登)

    原来,湖南衡阳市登山协会会长,衡阳天狼星俱乐部负责人,现年40岁左右的彭华 曾参加2004CMA在田海子山地区举办的为期15天的高山技能培训班,体能非常好,且意志特别坚强,基本没登过山(不知道没登过山怎么会是登山协会会长)。
他的搭档 
张枫 25
岁,天狼星俱乐部领队,从未登过山;
110日他们二人到达康定,当晚彭华曾打电话给其妻报平安,并称可能5天内不会再联系,因为山上没有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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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两人离开康定包车经老榆林上山,因车辆太差无法通过公路上的冰雪路面,在大本营以下15公里处露营一晚。当天中午曾给家人发过一条短信报平安,此后无任何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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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他们拦了一辆路过的三轮车上大本营,早9点左右到达大本营,后经询问三轮车夫,他们只让车夫带两双鞋到老榆林巴登家,没请背夫或向导上山,也未做其它任何交代。

  其家人朋友发觉异常后,通知了个叫“土匪”的湖南山友,又不知道怎么辗转电话打到了我这。

  半夜12点,我扛着装备来到老胡位于玉林生活广场的ODO户外,老胡的爱人已经对我们见怪不惊了:山里又出事了?看你们几个全副武装的扎堆就没什么好事情,苏拉呢?!。唉,原来救援热心也招人烦啊?!看看身边的几个成都登山圈的人,有吴晓江、高度、陈照宇等人在,听消息说陈绍立(咖啡勺子)晚上也会来参加(当时还没怎么在意,并等了他半天,有点不耐烦。后来才知道幸亏有等到他,否则我在整个救援中将连个搭档也没有。)上次上山救援的搭档苏拉因为有个商业队伍,所以无法前来,旺堆(德阳尖峰队长 王昭)也因为工作关系无法到来。每次山里出事,说起四川登山“人才济济”可每次救援真正会上山的没几个,上次那次救援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说上百人在山里救援,可真正在山上的却只有我们三人,以及在ABC支持的老胡。TMD!

  快出发前,忽然想起上次救援中和登山协会闹的不愉快(见《田海子救援(2005.11)》),当时登山协会的秘书长曾给我解释是误会,因为我出发前没有通知协会,于是我赶紧拿起电话给登山协会拨通了电话,大体通报了下情况,希望协会能协助我们救援。协会告诉我们说,他们正在开会讨论这事,请我等待会议结果。凌晨1点,再次打电话过去,得到的答复是 经领导开会研究决定:这两个登山的人没有向登山协会登山申报,属于非法偷登,自负其责!

我操!这是人话吗?邻居家的小猫小狗丢了大家都还得去帮着找找啊,这可是两条人命在山上生死未卜啊,我气得大骂,你#¥%的是人吗?他们没有登山申报,你可以把他们安全的带回来,要打要罚都可以啊,可你不能默然的让两条人命在冰凉的雪山上冷却。对方挂上了我的电话。一种可怕的冷漠。这就是他妈的什么登山协会!

    凌晨1点,两台越野车从成都出发,和上次一样,一群由山友自发组织的救援队出发了。由于夜间路面结冰,当晚只到达xx,次日凌晨7点继续出发,于21日中午11:30到达康定,立即与甘孜州体育局的同志会合,中午13:00到巴登家了解情况。救援队开小会简单安排了救援计划,由“土匪”在“老榆林”负责外联,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把所谓的指挥部设在这?如果设在田海子山下的湖边。那我们前方的队员用对讲机也能喊通并保证联系,这样不是更好吗?但土匪执意要把指挥部设在这,我也就不再坚持,反正当时也没指望他真能为我们做点什么。


(我和“咖啡勺子”整装待发)

(邵立.咖啡勺子)

2006年1月21日

  中午14:00 我、吴小江、高度、陈绍立、陈照宇五人组成搜救队从干海子上山救援,和上次救援相隔不过一个来月,又走在同样的攀登道路上、一样的负责心情。8:45我们顺利到达4900大本营位置。搜救队员从海子—BC的路线上,用望远镜对C1以上到C2之间进行搜索,该区域的所有位置暴露感强,基本确认C1—C2以及C2平台无任何大型装备或人员,再次望着这座曾在两个月前无情的吞噬了三位来自德阳登山者的山峰,陡峭简洁的山体给人以说不出的神秘感。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可吴晓江等人还未到达ABC,想想这一路过来也没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也就没有再回头去找他们,终于,黑暗中,有头灯晃动着向营地移动,晚上,大家大体讨论了下搜救方案,还是按上次那样的方案进行,把这的5个人分成两个组,A组由我,高度,陈邵立(咖啡勺子)组成,负责搜寻从这到C1以及山体背面(上次的山难现场);B组由陈照宇和吴晓江组成,负责搜寻营地前的区域,如果攀登者在传统线路攀登时不幸滑坠,有极大的可能不是掉在A组的区域,就是掉在B组搜寻区域。

2006年1月22日

  按计划,我们各组分头行动,可很大的风严重的阻碍着我们的行动,从营地出来,爬过乱石堆接近通往C1的冰坡时,巨大的风力已经让人站立不稳,我们在岩石上努力地保持着平衡。而冰坡上的落石如霰弹击打着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看着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放弃攀登返回营地。不久,B组的人也回到了营地。他们也没什么收获。大家都窝在帐篷里烧点开水,焦急地等着风是否能小下来,但风却越来越大。

  下午18:30左右,接到指挥部的通知,说失踪的登山者在1月20号曾经用手机给家里发送过两条短信,但都是空白的,没有输入内容。并且这个消息据说已经得到证实。于是我和陈邵立分析:也许山上的人应该在C1或C1以上的位置(因为山上只有在这段区域手机才有信号),{zd0}的可能是在C1(因为C2可以看到没有帐篷)并且极有可能还活着,但情况也许不容乐观,也许他们已意识模糊,或几乎已丧失的行动能力,所以才发了两条没有内容的短信。

  于是我和陈邵立决定马上冒着落石的危险登上C1去,也许,上面的人无法再坚持到明天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一般人来说也许可以轻松度过,但对于上面的人,也许就意味着生死之别。至少我和陈绍立当时认为这样的险是值得一冒的。

  我和陈绍立开始烧水和整理装备,除了必要的救援装备外,每人带一公升的水和一公升高浓度的“体动力”(一种专业高能运动饮料)和葡萄糖溶液,以备找到他们的时候也许他们用的着。19:00我们离开营地,开始艰难而危险的攀登,并和陈照宇与高度约定好,他们作为后备组,随时准备支援我和陈绍立。一种情况是我们在攀登中失利,发生被落石击中等危险的时候,来救援我们;第二种情况我们成功的找到了他们,那他们负责给我们运输食品、更多的救援装备等。可事后证明,他们并没有遵照约定,而是在没有通知我们的情况下下山了,据说是要去和国家队派来的救援队伍汇合,呵呵。这样的人,我想,我是不再愿意和他们做登山搭档的。

  当我和陈绍立到达冰坡下,天色也暗了下来,我们点着头灯,微弱的头灯灯光只能照亮眼前那一小团地方,而其他地方显得更加的黑暗。不时有落石带着呼啸击落在附近,发出巨大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按着交替保护的方式在黑暗中攀爬着,可越来越密集的落石声音如撞击在心上一样,后来,我们都变成了自由攀登,一路逃命一样地在无保护情况在冰壁上飞快向着向C1攀登,希望尽快通过落石危险区,漫天神佛保佑,我们毫发无伤地到达了C1,把背包往雪地上一扔,躺在上面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肺都快跑炸了一看表才21点,呵呵,从ABC跑到C1才用2个小时,这是正常攀登{yt}的攀登量啊。

  喘匀了气,才发觉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呼吸的热气已经在上唇结了一层冰。羽绒服就在背包里,可刚才一直忙着逃命没时间拿出来穿。赶紧穿上羽绒服,然后在C1附近简单的找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黑暗中危机四伏,也无法仔细的搜索,一切看来只有等到明天再进一步搜索。

  回到放背包的地方,支好帐篷,又在周围加了一圈防风的雪墙,钻进帐篷才想起还没有跟大本营联系,赶紧打开对讲机呼叫大本营,大本营里都快要急疯了,眼看着我们消失在风雪落石的黑暗中就再没有消息。

夜里,我把头灯挂在帐篷外帐边,彻夜亮着,希望能让迷失在野外的两人找到回来的方向……

(我和“咖啡勺子”查看白天拍摄的照片,一条可疑的冰裂缝)

2006年1月23日

  一大早,我和邵立开始了搜寻,今天的风力要小些,我们在C1以及周围所有地方清查着才两个来月的时间,C1周围的景色已经改变很多,少了些积雪,却多了几条冰裂缝,每个裂缝我们都仔细查看着,查看是否有可疑痕迹。一路搜寻无果,我们来到垭口位置,在遗留着许多的露营垃圾,有断了的手杖一起其他物品,用电话报告指挥部,无法确认是否是他们的东西,从这个垭口可以清楚看到山体背面的巨大雪斗(上次山难的遇难点),攀登线路上如果滑坠的话,最有可能就是掉到这个地方来,用望远镜搜索着雪斗里的一切可疑目标。11:00左右发现在雪斗中心有一橘黄色的可以物体,可以大体判定不是自然物品。通报大本营后我和邵立决定下去查看一下,一路上我感觉有点奇怪,因为那堆橘黄色的东西所在的位置很奇怪,大概在雪斗的中心位置,如果从攀登线路上掉下去的话,无论如何是无法掉到这个地方来的,可这又{jd1}是个非自然物品,会是什么呢?指挥部告诉我们说:他们有人就穿的是橘黄色衣服。

  花了一个多小时,爬下那段雪坡终于来到那堆东西前,我心情复杂地用冰镐触了触,扒拉开周围的积雪,一个大大的OZARK标志露了出来,心里松了口气,那是OZARK帐篷的外罩,仔细地把帐篷从雪里挖了出来,发觉里面并没有其他东西才真正松了口气。通报指挥部我们的发现后,离开雪斗攀爬返回垭口,又仔细检查了各冰裂缝,并都拍照以备仔细查对。下午14:30左右我们搜寻完了C1所在区域,没有什么发现,一些营地垃圾和物品被指挥部确认为是失踪者的(事后证明消息有误,那些东西并不是他们的。)当时认为许多证据都证明他们应该在附近,可却又找不到人,非常的焦急。

  营地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我和邵立呼叫大本营希望B组的高度和陈照宇能上来增援我们,以便搜寻更高和更宽的区域。可ABC告诉我们说不可能,因为陈照宇已经离开了,吴晓江说自己感冒了,也无法攀登。于是我和邵立决定先回到ABC再说。

  回到营地,都很疲倦了,问起为什么陈照宇走了?他们说是他的公司的团队在旅游线路上出车祸了,这的确是很严重的事件啊,
我问到:那他走的时候是否把卫星电话留下来?!
邵立说:卫星电话一直在我这啊!说完把卫星电话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wy}的卫星电话在我们这,在这个没有信号覆盖的区域,那陈照宇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

  我们在帐篷里烧着水,看着白天拍摄的照片,由于白天的时候戴着防护镜,在强烈的阳光下,无法看清楚数码相机的显示屏。现在仔细查看,一条在C1与岩石间的大冰裂缝中可以看到有两条平行金属反光点,感觉上是一个机械塞之类的东西。多次的判读,心中的疑惑也就更多。

  {yt}的疲惫,我和邵立都没多少话,站在帐篷外,仰望着C1,心中那感觉很难受,如果他们真的就在那条裂缝里,如果我们白天和他们檫肩而过……那是否也表示本来他们可以生还而现在希望却与他们檫肩而过?!懊悔,不安。C1湮没在黑暗中,风呜咽怪叫着在山间肆虐……
那一夜,xx了

(我)

2006年1月24日

  一大早,我和邵立就钻出帐篷,没有约定。我们都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开始做重返C1的准备。

  风依然很大,我们攀登到那段落石冰坡前,望着落石,心还是悬了起来。爬到半道上那条很大的冰裂缝边,两个月前还是个可以一步跨过的裂缝,现在必须要下到底然后再攀上去,邵立保护着我先下去,我攀爬到对面,打下一颗冰锥,开始保护邵立爬过来,邵立刚下到裂缝底下。我听到身后有异响,一回头,看到落石从上面飞了过来,我拽着保护邵立的绳子,一边闪避一边大喊“石头!!!”邵立站在冰裂缝下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石头从什么地方袭来,只好把身体紧贴着冰壁。我在躲闪中,听到邵立一声大叫,落石撞击在冰裂缝中霰弹一样四处乱飞,有一块击中了邵立的腿。

  落石过去后,把邵立保护着拉上冰裂缝。问到情况怎么样?疼吗?紧张中邵立回答说应该问题不大,邵立坐在那,我帮他撸起裤管检查伤口,一条十来厘米伤口生生的露着皮肉,正准备处理伤口,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一抬头,大喊着“石头”赶紧趴下,一块石头带着呼啸而来,贴着我的背包刺的一声过去了。石头过去后,扶着邵立站了起来,问到:能继续攀登吗? 邵立脚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他说:我大概无法继续攀登了!我呼叫着ABC,说邵立被落石击中,无法继续攀登,希望派高度上来帮我接替邵立,并让吴晓江来把邵立护送回ABC。ABC回话说,营地没人了,只有吴晓江自己还在这,高度也离开ABC下山了,也就是说,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了,问到: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说好让他们待命的吗?如果我们有情况他们还要来救援我们啊?!ABC告诉我们,说国家登山队和西藏登山队的队伍今天就到了。我和邵立都有点心寒,为什么我们的接应人员都不告而别了?!

  扶着邵立一瘸一拐地回到ABC,通报说国家队今天晚上就可以到,我和邵立想回到ABC等进一步的消息吧,他们的人员上来后应该可以做进一步的搜索。回到营地,只有吴晓江独自在营地里烧了热水等着我们。想找点吃的,吴晓江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吃的,营地已经没有粮食了……

  呼叫指挥部,质问为什么没有食品送上来?回答是:有送上来,可中途弄错了,所以给忘在下面了,我靠,指挥个X啊。我告诉指挥部我们打算撤下来,因为邵立受伤,晓江没有攀登能力,剩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反正国家队据说今天晚上就能到达ABC,所以我们决定下撤,指挥部通知说让我们原地待命,去你妈的指挥部,连吃的都没调配好,也没给我们任何支持,谁听他的,于是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撤,想想国家队今天要上来,于是决定把帐篷给他们留下,指挥部希望我们把自己的装备都全部留下,我们都拒绝了。装备对于攀登者来说,是不能外借的,圈内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事后也证明,留下的如炉头头灯一类的东西,一件也没能拿回来,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我,吴晓江,还有一瘸一拐的邵立,背负着自己的装备慢慢的向BC(干海子)边走去,一边通知着指挥部,让他们派车来接应我们。

  可当我们到达干海子的时候,没有人接应我们,也没有车接应我们,到处一个人都没有,风卷着沙子吹得人直哆嗦,几天的高强度攀登和食物的短缺,大家都有点有气无力。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去贴国家队去了?而我们这几个被人遗忘的弃儿已经没人管了。 天黑下来了,我们躲在采沙场的破棚子里。发着抖,避着风。 我和邵立开着玩笑:是不是所有的人和车都派去热烈欢迎国家队莅临,所以没人来接我们了?! 邵立说如果真是这样,那等见到“土匪”的时候一定砸他几冰镐,至于吗?!我说,犯得着吗? 事情到了今天,觉得自己尽力了就好了,我们已经很累了。

  经过1小时40分钟的等待后,山路上终于看到了车灯,高度和一个司机来接我们了。回到康定,一房间的人,许多原本有事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拥簇着国家队和西藏队的。孙宾拿着从网络上打印下来的上次田海子救援我手绘的示意图在研究着什么。我向孙宾大体说了前几天我们的搜救情况,于是他们决定把搜救重点调整为上次这个失踪者彭华参加中登协培训的地方,原来还有这一出。汇报完后,打量着周围的人,成都山圈的大多人都到了,都在激烈的热烈的讨论着什么。省登山协会的高伟居然也在!我冲过去指着他鼻子就准备开骂,高伟对我说:“李勇,你别骂,我知道那几个字说出来,别说你要骂,连边上的民工也会打他的,我这次不是代表登山协会的,我是代表我自己,自己开车带着装备过来的。”我觉得很累了,也不想去跟楼下“救援者”聊天于是上去睡了。

2006年1月25日 

   我们乘车返回成都,其他浩大的救援队离开康定城进山开始了搜救

2006年1月26日 

  浩大的搜救队回到康定城,结束了搜救,未有进展

2006年1月27日

  浩大的搜救队在成都与民聚餐同乐;邵立说他在处理伤口,没人通知他,我也不知道,没人通知我,好累,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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