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删节版《筑巢记》_丁廖一夫的空间_百度空间

()我的{dy}个巢——小甲院

上面这幅水彩画是四十七年前的1963年11月画的。那年的10月下旬,我在贵州大学艺术系毕业后,被统一分配到山西省临汾县文化馆工作。从到单位工作的{dy}天起,我就住在画上的这间破烂屋子里。

山西的古迹和文化遗址很多,临汾县文化馆就设在元代留下的一座火神庙里。我去文化馆报到时,会计老谢接过我的调令、户口和粮油关系后,就带我去看安排给我住的房子。我跟着老谢来到火神庙正殿东头一座名叫小甲院的门前,老谢掏出钥匙开门上挂着的铜锁。有趣的是那铜锁被老谢一打开,小甲院的门便恍噹一声歪倒在地上。“这座小院从现在开始就归你啦!”老谢有点尴尬地把院门扶起来后笑着对我说。

这座小院是一个三面被山墙包围着,只剩南面一排两间小屋的破落小院。院门不过是钉在一起的几块旧包装箱木板,两个将门与门框连在一起的合页已经锈烂,所以门锁一打开,门便歪倒地上。院内空地和房顶上杂草丛生,四处是破砖烂瓦,地面草丛中和破烂的墙面上,有蚂蚱和壁虎跳动;两间小房面积加起来约10来平米,门窗玻璃有一半已经破碎;用当地土纸裱糊的天花板已变成黑黄色,并且大部份都已坍塌下来,几股阳光穿过屋顶破瓦间的大小窟隆射入房里。在射入房里的阳光光柱中,一群群个头极小的蚊虫正欢快地旋转飞舞,房间里还蒸腾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息。

我在小甲院安顿下来后,老谢很快找来工匠,修补好有窟窿的屋顶,重新裱糊好天花板,换装了门窗上的破烂玻璃。但一连好几天都没什么事交给我干。馆长来小甲院看我一眼,也是叫我先休息休息,好像我刚办完一件大事很累似的。于是,我便决定利用领导给我的这一段休息时间自已动手,美化整理老天爷安排给我的,刚好能容下我一个人的小“巢”和我的这座破落院子。

我向老谢借来钉锤和铁锨,又买来钉子、油漆、白板纸、浆糊、刷子,先把院中的杂草锄尽,又将陈旧的门窗和外墙全部油漆一遍,把房内原有的一张跛脚写字台修好,然后将室内坑坑洼洼的墙壁整个裱糊上一层白板纸。经过这么一番打扮,小甲院便里里外外焕然一新。这就使得三天后来找我的馆长和老谢,一推开院门走进来都大吃一惊:“哟嗬,这是什么地方呀,弄得挺漂亮的嘛!”

()——我的第二个巢:浪漫的危房

  在小甲院里我住了大约两年后,因为馆长家属要从乡下搬进馆里来,想把小甲院作为他们一家子的住地,所以,我便服从组织安排于1965年春天搬出小甲院,住进馆里一间已经废弃多年的危房里。这间危房,曾经是文化馆机关小食堂的伙房,房里用半截子旧砖头铺设的地面凹凸不平,土纸裱糊的天花板以及四面墙壁也已经残破不堪,而且被烟熏火燎得黑糊糊的。我用白板纸和旧报纸裱糊了整整两天,才使这间危房看上去勉强变得整齐和亮堂起来。上面这幅水彩画作于1966年2月,画的就是这间危房。当时,一场大雪刚刚过去,金色的太阳正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有了阳光的照射,这间危房马上就增添了几分诗意。所以我便抓紧这一刻,用水彩速写的形式很快画了下来。

就在这间曾经的危房里,我在1965年夏天,{dy}次接待了上天赐给我的我现在的妻子——一位童话般年轻美丽的俄罗斯混血女孩。我请这位女孩吃青椒糖醋拌核桃仁,以及蒜茸凉拌的清蒸茄子和大白馒头。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混血女孩当时吃这些地道中国饭菜吃得很香,而且比我这个很能吃辣的“南蛮子”还能吃辣。我和我的混血女孩“拍拖”半年后,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1966年春节除夕幸福地结合在一起。

记得除夕那天下午,同很多厂矿机关单位一样,文化馆和混血女孩工作的厂子里也早已无人上班。就如同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在圣诞节那天很早就来到小猎人的木头房子里,混血女孩也是很早就来到我住的那间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破旧危房。昨晚才下的一场雪,将危房盖上了厚厚一层银色被褥,而屋子里炉火正红。

我俩用尽自已的看家本领,做了油炸花生米、大葱炒鸡蛋、过油肉、贵阳风味的八宝饭、凉拌糖醋萝卜丝和青椒拌核桃仁等六七道菜,然后就在写字台两边面对面坐下吃年饭。

那餐年饭给我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亲切、温馨、和……飘飘然!

因为,同我一起动手做菜做饭的,同我一起相对而坐的,同我一起共同举杯的,而且,今生今世还将与我长相厮守、共枕同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的,均是眼前这位衣着简朴,但却童话般年轻美丽的,我的新娘!

我这片跟随秋风从遥远南方飘飞而来的树叶,三年后能够在北国山西,同身体里流着俄汉两种血液的这个姑娘结为夫妇,使我有了一位天使般年轻美丽的终生伴侣,这不能不说是神话中的那种“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不能不说是上苍对我一种如天地般大的恩赐。大约在旧历新年的钟声敲响,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和人们的欢呼喧闹声时,我和我的新娘也甜蜜的微笑着从梦里醒过来。

我俩就像创世纪的亚当和夏娃全身赤裸着。新娘雪白的胴体,比神话中的维纳斯还要圣洁、美丽。我们先是惊喜、好奇、含情脉脉注视对方,相互欣赏朦胧光线下{dy}次出现在对方眼前的xx身体,继而又同时扑上前去疯狂地拥抱亲吻,在翻滚中纵情而欢畅地进入………

没有休止符。

也没有噪音干扰。

只有不时发出哔剥声的焦炭在欢快的炉火中熊熊燃烧。

(3)浪漫的危房在暴雨中坍塌

春节过后,我奉命去省城太原学习。三个月后归来时夏收季节到了。按规定,县级机关全体干部都要下乡参加“龙口夺食”的战斗。所以我俩便在六月初匆匆举办了婚礼。婚后第三天,我便与同事们一起下了乡。记得从麦收前线凯旋归来那天傍晚,我和馆内几个年轻人在回城油面公路上,活像现代都市“飙车族”那样比赛自行车。我们一个个忍住抢割抢收小麦的劳累和皮肤被紫外线灼伤的疼痛,你追我赶拚命往前冲,全然不顾公路上尖声呼啸着迎面飞驰而来的一辆辆运煤卡车,这些卡车前大灯射出的刺眼灯光,以及头顶上厚厚的云层中滚滚而来的闪电和炸雷。一场石破天惊的暴风骤雨不知不觉中正向我们步步逼近。

参加比赛的“飙车族”小伙子们,气喘嘘嘘地终于在雨点开始砸落下来时,通过临汾西城门渡口上晃动的小船浮桥,平安返抵文化馆。新婚才两日就小别的我俩,在我们破破烂烂的新房门外,又长时间紧紧拥抱一起,仿佛永远也亲不够似的狂吻着,任凭电闪雷鸣中的瓢泼大雨,将我俩火热的躯体浇得冰冰凉。

这场迟到的、没有夺走临汾夏粮的暴雨持续了整整一晚。

当黎明悄悄到来雷声渐渐远去之时,我被一阵阵水流的汨汨声所惊醒。睁开双眼看去,一股约有拳头粗细的水流冲破土纸裱糊的天花板,正顺着西墙上已经腐朽的梁柱倾泻而下,灌满了西墙上早就裂开来的十几道缝隙,又流到室内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并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反射着亮光的小水塘。側卧着身体又用右手支起腮帮子的我,被眼前这奇异的“景观”所吸引,回头吻了吻仍在梦中裸睡的新娘,便慢条斯理地掀开毛巾被,一个仰卧起坐将臀部挪到床头边,又将光脚丫子插进了塑料拖鞋。“你干啥哩?”被我吻醒的新娘在我身后轻声发问。

“房子漏水哩。你看,多么像山里的小溪瀑布。真好玩!”我踏拉着拖鞋,漫不经心走到西墙跟前,指着那些在墙缝里涌动的水流平静地说。西墙上那几道裂缝在水流不停冲刷下,就在那短短几秒钟里,忽然往两边扩展开来,而且,那裂缝就在我双眼注视下居然变得越来越宽,水流也越来越粗,并且,还伴有瓦片纷纷坠落地面的破碎声。

“不好!房子要塌,赶快跑!”我的新娘大声吼叫着,从床上翻身跃起又跳到地上时,我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猛然惊悟过来后同样紧张的呼喊。当我急忙转身扳开门上插销,将已经被挤压得开始变形的门用力拉开,又拥着毛巾被裹身的赤裸新娘迈出房门时,我们身后立即传来天惊地动般一阵轰隆隆声响;好家伙!我们那间“新房”的屋顶梁柱,连带四面墙壁的上半部份,刹那间整个都垮塌了下来。除了人以外,将我们可怜的家当全都埋在了尘土飞扬的瓦砾里。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塌房啦!塌房啦!快来人呀,南蛮子的新房全塌了!”晨曦中,我听见有人在前面院子边跑边高声呼叫。那凄惨的呼叫声伴随着雨地里奔跑的脚步声,一直在火神庙上空不停地回响。才住了一年多的,我的第二个栖身之“巢”,就如此这般在暴雨中坍塌了。

(4)新巢“竹叶山庄”

危房坍塌后,馆长安排我们到火神殿的东厢房暂住。这东厢房当时是馆里的一间展览室,室内三面墙上挂有多块展板,展板下安放有一排玻璃展柜。我把从塌房废墟下挖出的家什杂物放在展柜里,将同样是从废墟下挖出的床擦洗干净后安放在展柜前,便筑起临时栖身的、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巢”。

1985年11月,因工作调动,我从原工作地山西省临汾市举家迁回故乡贵阳,被安排在贵州师范大学后面的照壁山半坡上住。所住的房子,就是原贵阳师范学院艺术系音乐专业练琴用的三间老旧钢琴房。这三间老旧琴房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四面被密密层层的绿树环抱,一条羊肠小道将琴房与山下的师范大学校区紧密连接起来。虽然房子破旧了点,地理位置偏僻了点,交通也困难了点,但我与妻还是蛮喜欢那个地方的。因为,环境安静,地方宽敞,空气清新,傍晚时还可以“高瞻远瞩”,眺望就在脚下不远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的贵阳市区。

那半坡上的地方宽,宽到什么程度呢?我这么说吧,{dy},那三间琴房四周,有前后两个小院子,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前面的小花园有一株四五米高的石榴树、两排冬青和不计其数的喇叭花;后花园里我和妻则遍植美人蕉、大理花、绣球花、夹竹桃、芙蓉花、牵牛花、喇叭花、十三太保;还种了好几蓬在成都望江公园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绿荫深深十分招人喜爱的毛竹。这毛竹生命力特别旺盛。到第二年开春时节,不但一夜之间炸响着此起彼伏的劈拍声给你长出青笋无数,而且到夏秋之后,青笋便居然长得“人高马大”了!我为此还专门刻制了一枚书画闲章,精心制作了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将我的新“巢”美其名为“竹叶山庄”,而我自己则当上了自封的、“竹叶山庄”的“庄主员外郎”。

另外,在这三间琴房的山墙旁边,还有一片可耕地。我以我的老祖母当年在房前屋后开荒种菜为榜样,把那一小片土地拓宽了不少,便和妻在土地上浇水、浇粪、播种。我们先后种了巴地白、青红辣椒、山药蛋、苞谷、向日葵、四季豆、老南瓜、小葱、芫茜、蒜苗;还接种了两株有名的四川江津蜜桔树,一大棚绿荫荫的新疆马奶子葡萄。

第二,除了发展种植业,我们还在宽敞的后院经营过养殖业。1987年夏天,妻在山西务农的大哥不远万里从汾阳老家来贵阳看望我们。我们就与大哥一起,在后面那个院子里建起了一个养鱼用的浅水鱼塘,同时还办起了一个简易养鸡场,居然饲养了八百多隻鸡公鸭婆;这就使我有机会扎扎实实体验了一把十九世纪法兰西伟大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那种边农耕、边画画的田园生活。

(5)老娘泡澡

学校安排我住的这三间琴房总面积约三十几个平米,相互打通连起来就成了我的新家。但这个新家既没有厨房,也没卫生间,只有院子里孤零零的一个自来水龙头。于是我买来青砖和石棉瓦,在路边市场请来了工匠,自力更生搭建起一个带卫生间和厨房的“偏厦”。又把自来水引进到厨房和卫生间里,然后买来浴盆和莲蓬头安装好。这样,我的家人足不出户,便可端坐巍然屹立的照壁山麓泡澡淋浴了。而{dy}位进入这个卫生间泡澡的,正是我那年老体衰,早在1978年初就因中风而偏瘫在床的老娘。

那时,贵阳市面上还没有热水器出售。所以母亲决定泡澡那天,我和妻便动员家里所有的大锅小锅和电开水壶为母亲烧热水。热水烧好后,妻与女儿才搀扶着老娘慢慢进入浴盆。妻与女儿十分费力地为母亲洗脸、洗发、搓澡;搓完后又为老娘梳头,在母亲的脸颊和额头处擦上母亲平常喜欢的那种雅霜雪花膏,然后扶着老娘慢慢躺到床上。

母亲舒舒服服躺到床上后,妻不嫌脏,不嫌老娘脚臭和搓澡的劳累,又搬来小凳坐到母亲双脚面前,手捧母亲僵硬的脚板,拿起一把小剪刀慢慢地,轻轻地,用心修剪母亲脚上那些长了多年,已经长得很厚很长,而且xx变了形的满脚灰指甲和老茧皮。我站在一旁面对这动人瞬间,一股暖流便如闪电般击遍全身,心中顿生极强之感动与感激之情!心里想,好我的妻呀,这辈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心疼母亲,对母亲的好,我会铭记终生的!

()竹叶山庄的“安全xx”

住在照壁山上虽然有前面所说的那些好处,但也有缺憾,那就是安全问题:小偷频频光顾。儿女门晚上睡觉脱下来放在床边的衣物,挂在墙上的提包,常被贼娃子从窗口将竹杆伸进来刁走;逢年过节晾挂在屋檐下的腊肉香肠也经常不翼而飞;洗净后晾晒在院子里的床单被面连同晾衣绳一起给你偷光光。而且,贼娃子们还经常拉帮结伙在山庄四周打群架,不止一次抬着血流如注的伤号借路我家门前下山。半夜里,只要我家后山有葫哨声响起,就会有歹人在坡上丛林中鸣金放炮,摇旗呐喊,恰似梁山好汉摆xx阵。怎么办?在这样的形势下,我{wy}能作的就是向学校保卫部门连连报警。但是不起作用,一切依旧。

这一日,邻居家抱来一隻据说是在路边捡到的小狗崽,问我们家要不要养。一向就喜欢小动物的妻喜出望外,自然是连声道谢后收下。

这隻小狗娃实在是太小了,浑身上下都长满黄茸茸的长毛,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肉及及的小毛毛虫,倒也十分招人疼爱。

殊不知,这条小毛毛虫在妻的精心喂养下一日三变,没多久就长成一条体格魁梧、吼声宏亮而深沉的英俊大黄狗。每每午夜时分,这条大黄狗山上山下气势汹汹地巡视一圈后跑回来,雄姿英发地站在山庄门前保坎上使劲吼它几嗓子,四下里便出奇的安静。从此,我们全家便过上了太平日子。

看见大黄狗的作用如此了得,我又买回两三条成年狗充实、壮大竹叶山庄的“安全xx”。这样,我和孩子们便有机会在下课或晚饭后溜狗玩,名符其实地前呼后拥,“左牵黄,右擒苍”,雄纠纠气昂昂地率领着我家这支“安全xx”,尽情奔跑在山林间巡逻游玩了。

(7)自建工作室和大画案

从事美术专业的人,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般都比较多,比较乱。什么画案啦,画架呀,衬布啦,三条腿的油画箱啦,画板啦,画框啦,大把大把的画笔啦,大卷大卷的画布画纸呀,到处都堆得乱七八糟。不要说外人见了嫌你脏嫌你乱,就是你自己看一眼心里也烦。不单是这些众多的工具材料需要找个适当地方堆放,而且画家们工作起来也必须有个宽敞点的空间,手脚才施展得开。所以,古今中外的艺术家们一般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或画室,因为这是从事艺术创作所必须的基本条件。

而贵阳照壁山上我家这套被我命名为“竹叶山庄”的住房,却不具备这个基本条件。当时我所执教的贵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也没有为教师们创造这个条件。所以,经常受到母亲教诲“求人不如求己”的我,便决定自力更生建一间画室。于是,又是买砖瓦又是请工匠的折腾一阵后,我终于在1991年夏天,在我与妻那间卧室前面的小院子里,用红砖加石棉瓦搭建起一间有十四五个平米宽的简易工作室。我的几件有代表性的重要作品如油画《新当选的县委委员》、《清水江夜泊》、《小寨夜班车》等,都是在这间自建画室里完成的。

在自建工作室的同时,我还顺便用剩余木料制作了一个大画案。这个大画案由两张80CM见方的方桌,再加一张长220CM,宽120CM,厚2CM的大型钢化塑料板叠架组合而成,既可铺开{zd0}的6尺生宣写字作画,还可在光滑的大塑料板上自己动手装裱书画作品。这样“竹叶山庄”这个巢,在供我一家居住的同时,还成了一个书画创作和装裱的小作坊。

(8)美国佬来访


明尼苏达大学的艺术学教授汤姆在我家观看我的作品。


在简单家宴上与凯瑟琳教授干杯。



与我家大黄狗合影留念。



与孩子们说笑。


奥克兰大学的琼斯博士一行观看我的书画作品。




克兰大学来访者演示现代书法的制作。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竹叶山庄”共接待了三批美国学者来访。他(她)们沿着羊肠小道上山来到我家,看我的书画作品,观摩我现场书画演示,与我交流教学心得,畅谈各种现代艺术流派的哲学原理和学术主张;我们双方都从这种朴实无华的交流中受益匪浅。

其中,我在为美国佬作《中国书画概论》学术讲座时认识的、阿拉巴马大学的那位美术学教授凯瑟琳女士,还曾经三次造访我的竹叶山庄。

{dy}次应我的邀请前来时,我和妻设简单家宴款待她。请她喝贵州xx的瀑布啤酒,吃白糖凉拌西红柿和妻亲手制作的山西风味韭菜煎蛋水饺。除了观看我的作品,这位女教授还花三百美金购买了我的一幅水彩画。我有感于这位教授粉丝对我的水彩画那样地欣赏和喜欢,还另外奉送两件小幅面的袖珍水彩写生风景画给她,算是买一送二“大酬宾”。第二次来,由我们系主任陈宁康教授陪同,求我帮她刻一方她的中文名章。他的中文名字也不知是谁帮她起的,居然叫作“蓝贵妃”!可能是起名者“睹物生情”,看见她的眼珠子特别蓝,再加上这位美国妇人那雍容华贵的高雅气度,就想出这么个有趣的名字吧?也未可知。第三次则是来向我辞行,并取走我给她刻好的那枚蓝贵妃图章。

欧美人士大多宠爱小猫小狗,这是大家都见多不怪的。蓝贵妃教授不辞辛劳第三次爬照壁山来我家,不单向竹叶山庄的“庄主员外郎”老夫妻俩告别致谢,临别时,还一点不胆怯地抓起我家那条英俊大黄狗的前爪子,笑眯眯地握着摇了摇。真是一个挺风趣的美国女人!

(9)迁入50号楼

九十年代初,贵州的师范教育空前发展。此时,缺住房也缺地皮的师范大学,为了解决大批新教师的住房问题,在竹叶山庄地皮上很快建起50号、51号和57号三栋中青年教师宿舍楼。我作为拆迁户,在94年10月,搬进了{zx0}落成的50号楼2楼一套约70来平米有卫生间的房子,从而结束了我竹叶山庄“庄主员外郎”的逍遥生涯。

虽说我十分喜爱的、郁郁葱葱充满诗意的竹叶山庄没有了,但能住进有抽水马桶,建筑面积70来平米宽和三室一厅的50号楼,我与妻还是很高兴的。经过简单装修,同事们都说我家房子就像宾馆房间那样漂亮。

在这栋50号楼居住的11年里,我和妻办完了下面这一连串大事:

A,出版了我的书画作品专辑和我个人的美术论文集。

B,我的中国画作品《犹抱琵琶半遮面》,于1999年应邀参加了在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举办的“2000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展”。

C,油画作品《小寨夜班车》被选入《中国美术选集》,书法作品《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被选入《中国书法选集》。油画《石头寨秋夜》被选入香港出版的《世界美术集》。

D,我的两个儿女都老大不小了;既然有了新房,1995年8月,我便“集中精力打歼灭战”,在一个xx时间里,先嫁大女儿,后娶小儿媳。

10){zh1}的归属:中天宅吉碧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由山西调回贵阳为家乡服务,一晃又过去了十几年。2001年底,我终于在人生旅途上走到{zh1}一个阶段:退休,退出个人历史上{zh1}的奋斗大舞台。此刻,我与老妻居住的师大50号楼,尽管各方面条件依旧,但年轻时不觉得,年老体衰了这才感觉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交通太不方便,已不再适合我等年老多病者居住。于是,在2004年春天,我与妻四处奔波xx,花四十多万买下了贵阳中天城投集团在盐务街开发的楼盘——宅吉碧苑,一套有一百多平米的电梯房。

  这套电梯房地处繁华商业闹市,交通与生活都十分方便;而且,对于我与妻这类多病老人来说,名气很大的、堂堂贵阳医学院{dy}附属医院就近在咫尺,距我的新家不过两三百米之遥,看病就医真是太方便了!

2005年底,在卖掉我的几件油画作品筹足一笔装修费后,由老妻出面组织工匠,购买材料,将新房行了一番简单装修。然后,于2006年新年到来前,我俩彻底告别相伴已整20个年头的贵阳照壁山,告别住了11年的师大教师宿舍第50号楼,由“蚂蚁搬家”全面负责,高高兴兴搬进了宅吉碧苑——我和老妻用一大堆钱筑起来的又一个新巢。(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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