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水说:-----我把泪水作花朵,嵌在黑暗的心空。
期末临近,绩效工资推行,考核重头戏,职称排头兵,这抽考是不能不搞的。
虽说教育部三令五申小学不准统一考试,但是---
C镇WXY小学晕校长说:“中心校驴老板说:一碗水端平了。五六年级的老师出力大,贡献多,绩效有高有底;一二年级不评出个高低,那家伙咋办!”
于是乎,中心校政策出台:1,小学全年级全员抽考。2,xx费每人三元(连同邮政贺年卡及有奖征文参赛费每人五元),班主任立马收齐一并上交中心校,完不成任务的扣考绩分。3,老师本校不监考本校,本年级不评改本年级的xx。4,中午不准在监考学校吃饭,吃饭但不准喝酒,喝酒不准进考场。5,力求公正公平,严防弄虚作假,举报电话:124742514,当天举报有效。
于是乎,我那二年级的儿子就承包了前后左右四名差生。
儿子说:“老师说他们四个若有一个不及格,我这期就得不到奖状,四个都考到80分以上,我下期就是少先队大队长。”
儿子胸有成竹,满心欢喜,好像已经大红的奖状在手,好像已经是大队长了。儿子脚踏滑板车,口扯呼哨,飞越而去。
于是乎,妻说:“花样层出不穷,情况一年比一年邪乎。你今年还想评一级,没看你成绩这一项能不能不吃亏?”
我说:“肯定。咱没兑半点假,前三名甭想。如此明目张胆指使学生作假,咱做不出来。”
“上次,人家给你同头科的那个谁,平均分98.76,全部是优秀生。你呢,还弄六个不及格的。局里姚大哥有心帮你把职称这块心病给解决了,也是老牛掉井。这次,你咋能无动于衷?”妻训斥。
“职称事小,师道尊严事大。求爷爷告奶奶,请人托己的事,我不踏实。假的真做,我犯难。”我解辨。
“呵!就你清高。”妻闻言性起,火爆脾气就此迸发,“别再在自己脸上贴金!看你都窝囊成啥了,我娘们跟着你都有些丢人。”
“除了教学,别的咱不会。你说我该咋办,算有出俗,你能风光?”我无奈。
“呵,你会教学?还会犟嘴!”妻怒睁圆目,“哪一回你名次排在前边,哪一回你拿到过名次奖!你堂堂的师范生,连人家那城隍庙师训班出来的,甚至自己教过的学生都PK不过,还有脸说你会教学?”
我教过的几个学生,初中时啥都不会,可是老子有能耐,两万块钱在县城隍庙师训班里熏两年,摇身一变做起老师。几次整编,他们的xx不过关;但是他们这一批牵连百十人都是根子硬的,又都渐渐地有了七八年教龄,所以就成了“县编”。教师中“省编”、“县编”,参差不齐。而大凡“县编”的,门道足心眼稠,争风吃醋,干事总图轻省、杀斜路、走捷径。我这些师范元老相形见绌,争胜心不够强,渐渐地大大地落了伍。
“不要刺激我,我什么都不会,行不行?”我近乎哀求。
“算了,不说你了。”妻鄙夷地丢我一眼,“人家那些老师都厉害,能管住学生;学生闻风丧胆,上课老老实实,大气都不敢出,别说小动作。你是好人,慈悲心肠,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学府四海,才高八斗,只是管不住学生,课堂上乱七八糟,能怨谁?这世道的学生,也是欺软怕硬,瞅准你老实!”
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言语神态,深深地刺伤了我。
“我就没有风光过吗?我的{gjj}辅导证,我的中招先进个人,我的学生年年从伦敦电话问候----”
“那不都是只此一次一回一人。”妻冷冷地说,“近十年,你可有过红头奖状,先进名誉?”
我蔫了。
妻又说:“人家康娃,你说不胜你,怎么人家工资比你月月多三四百。人家清林,你说马大哥马大哥地称呼你,怎么人家是小学校长、学科带头人、名师。人家-----你哩?四十多岁的人了,你咋还幼稚得跟幼儿园的娃们一样不开窍?”
“老婆,不要嫌弃自己的丈夫,说他没本事,好不好?”我委屈得像灰太狼。
“呵,你还满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哟?”妻闻言,气更甚,“一个月千把块钱,还不胜泥瓦匠。我少女时不知怎么吃错了药,鬼迷心窍,叫你个憨伙几首小诗骗到手。这辈子算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穷老师,窝囊废!”
“老婆,工资低,我没办法。别再说了,给我留一点自尊,好不好?”
“自尊!你的自尊就是我的丢人。”妻就这脾气,火头起时是迎风而上,“买菜,我是捡{zpy}的。买衣服,我是单赶反季节的。你混不到人前,我就只能灰头蹙脸,只能在那些下三赖的地方炸货上蜡,黑明白夜地做苦力,挣钱补贴家用。你那点鳖本事连老婆娃子都养活不起,社会发展早该淘汰你这号人了,雷打不动,唾脸自干,你死我活的竞争时代,一心谦让,不善挤抢,谁不把你当二毬捉弄!”
前段新闻批报:有一杀妻弑子的蠢货。我现在有些同情这家伙了:
“信不信?我要爆发!”
“那你算是好汉。”
“不要激我,老婆。”我眼珠灼热,刺痒难耐,但我还是一再涎脸讨好,我的底线是{jd1}不会憋破的,我故意叫嚷:“我若爆发,就会xx。”
“就你这德性?”妻万分地不屑,“想充豪杰?”
“杀妻呢?”
妻一愣,随说:“那才是万古流芳的英雄豪杰。”
“臭骂吧?”我改去发狠的腔调,自我解围,“别忽悠我。哪有杀妻的,还万古流芳、英雄豪杰?”
“有。”
“谁?”我紧问。
“宋江。”
我大惊,“那样你不就是阎婆惜啰?我不要,我是有信仰的人。”
“啥你信仰?狗熊!刀子递到你手里,谅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妻话音的落底也算软了口气,还骚骚浪浪地出露几分妩媚。
我趁机拥抱她,抚摸她的发,她的臀;脸蹭她的胸。与妻交战,已不只千次;缓解郁闷,xx神经,自然是 生办法,压倒她在床上,封堵她的嘴,让她开心、飞扬。今天,也不例外,老办法,爽得她妈哩爹哩求饶。见我败下阵来,瘫软无力,妻说:“这就是你的信仰?屁。噬色如命的鬼,伪君子,假道人----不过,我这堆东西,丢给你也算没白糟。就你这点鳖本事,还算能让我另眼相看。”
是啊,她的肥臀大乳,妙嫚腰,生就的迷人。多少穿着华丽的有钱女人,投资多少也打造不出,拥有不来。妻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不得不喜欢。我爱她,无以补偿。我欠疚她的太多,承诺她的眼见一件件落了空。唯独不喝酒不抽烟,没染不良习惯,身体结实。
重新穿戴整齐,我开始联络:
“姐,明天让你那两孩子来我这里----玩,我炖了羊头肉。”
“他们说要考试。”
“星期天呀?!”我吃一惊,“他们初中不是星期一才考吗?”
姐家是外乡镇,妻支招,想借她中一的孩子替下我班里的那两弱智生。我不能明说,只好拐弯抹角。
“他们是不考。先前的老师,给他们了考号、家长姓名、家庭住址,要他们xx六年级。我见那纸了,他们现在忙着准备。”姐电话那边说。
他们先前的老师捷足先登了!我只得咽回要明透的嘴边话,有心作罢;因为本乡镇借学生,我担心露馅,偷鸡不成,失把米,坏了名节。
妻说:“自己的舅不帮,帮别人。喊过来去!”
“哪能这样不仁义!刀客么?”我解劝,“天不随人愿,神法?!”
xx这事就撂下了。
谁防第二天,同班教数学的小柳电话调侃:“马老师,中午请客哟。教研室上午下发的竟是语文xx,我找了七个初一的xx,算给你白效劳打工了。下午才考数学。”
“那下午,我同样也给你找几个xx?”
“算了,我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将革命进行到底吧。担心你落个便宜怪,才给你透信。”
我满心欢喜,心想这下夺{dy},肯定是康熙的江山---稳稳当当!
谁知几天后成绩下来,{dy}名再创神话:六年级语文期末抽考平均98.88分!我班第五名,平均89.635分。{dy}二三名有奖,我,今年职称看来又是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