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仨瓜俩枣

   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办年货，水果是必不可少的，面对水果摊上品种丰富的瓜果，我竟无从选择，不知是平时吃多了，还是现在的水果味不正，总觉得那些光滑圆润的水果淡而无味，没有小时候乡亲们瓜园菜园里的东西好吃。小时候不知是吃不饱饭还是嘴馋，成天感到肚子空空的，零食家里是断然没有的，因而我们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孩就到处找东西吃。

   那时最让我们惦记的是邻居瞎吴奶的那棵歪脖子老枣树，那枣树在我家门前的田埂上，正对我家大门。一到枣树开花时，我和几个小伙伴就开始算计着怎样偷枣。按说歪脖子树是{zh0}爬的，可是从花落挂蕾时，瞎吴奶就搬个太师椅坐在门口“照看”她的枣儿。人家说瞎子的耳朵灵，一点不假，瞎吴奶成天坐在那里支棱着耳朵，只要枣树上有点风吹草动的，她就高声骂道：“哪个小杂种偷我的枣，当心吃了酸掉你的狗牙！……”其实，有些响动是二秃子为了验证瞎吴奶耳朵的灵敏度，用xx射枣叶的。二秃子的xx打得很准，百米之内弹无虚发，在刮风的日子里，我们让他站在我屋里，用xx打，其他人分头潜伏到稻田里，寻找射下的青枣。可惜这个办法只能在刮风的天气里用，那样瞎吴奶就听不出枣树上的声响是风吹的还是弹打的，有时她还是能听出来的，但不敢确定是我们搞的鬼，只是虚张声势地骂几句。这个法时间长了也行不通，一是刮风的日子毕竟有限，二是我们之间因分脏不均而起内讧。

    按说二秃子的功劳{zd0}，他应该多分些，但是当他在使出吃奶的劲打枣时，潜伏在稻田里的捡枣人都将好枣囊入口中，二秃子分得的都是些歪瓜烂枣。他很气愤地将那些枣扔了，以后任凭我们怎么哄劝，他就是不张弓搭箭。明偷不行，就暗抢。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夏夜，我们等坐在门口乘凉的人进屋睡觉后，争先恐后地往树上爬，没爬上树的就站在树底下踮起脚尖扯住枣树桠摘枣。没想到爬上树的踩断了树桠掉进稻田里，站在树下的被树上摇落的“杨辣子虫” 辣得直蹦，尽管很痛，大家都不敢吱声。那一次我们真是吃了一个毒毒的哑巴亏。

    那时西瓜对我们来说更是稀罕物，有个北方老侉在我们队里种西瓜，他的瓜园成了我们向往的乐园。可是那个老侉贼精，白天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也是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们几个人分成两帮，一帮明修栈道，一帮暗渡陈沧，反正就是他老侉一个人，他不可能有分身术，当他在撵明的一帮时，我们这帮暗的，偷偷溜进瓜地，先狼吞虎咽地吃一阵，然后每人腋下夹俩西瓜，那一夜我们真是过了个西瓜年。

    乡亲们的菜园也常是我们经常留连的地方，园里的黄瓜、茄子、豇豆往往是刚挂果就成了我们的猎物。人穷火气大，那时家家户户的菜盆基本上都靠这些瓜瓜果果的来填充，如果哪天有人站在湾门前的大塘埂上叫骂，那一定是我们那帮“瓜果敢使队”出动过。奇怪的是大人们总是火气冲天地站在塘埂上骂，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那些青瓜涩果是怎么丢失的。也许那时什么样的瓜果都金贵，因而大家都推自及人的觉得很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