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是在玻璃里生殖孵孕的琥珀尊,
眉黛勾琢出微碎的支叉,
黑眼眸是谁瓖嵌上的一枚黑宝石。
尸位素餐地敷着雾蒙蒙的气息,
鼻窦里流出半凝固半黏乎的玉瀣。
玻璃上的玉戒指打算套攮进玉手指,
一条条迷蒙似雾的玉段表面上毫不动弹,
却扒附在玻璃上以便融化进去。
玉人一手拿着数枚奠定黴点的小银币,
一手放在一架做工细致入微的老台秤上。
银币上刻的“瓛”字的边际似是让谁咬啮过,
茶玉龋齿腐蚀出黧水晶熏染的醭团。
台秤是涂着灰漆的银质器具,
一个银拳头似的砝码套敷在银尺子上滑行。
玉人一边拿食指拨弄着它一边记录斤数,
动作似是一块浮在水晶丛中的小玉块在掂掇。
几百厘米见方的玻璃里住着这位玉人,
当年的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身处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