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和郑梨邨(续)_huangyun_新浪博客

    章太炎与郑梨邨的关系,与其说是忘年交,还不如说是师生谊来得更确切些。自章太炎在吴县律师公会讲学以来,经过稍稍沉淀,固定的听众基本上是46人,其中有30人几乎天天准时出席,专心听讲。这30人中,年龄{zd0}的,当推有“缠夹二”绰号的张仲仁(一麐)先生,年纪最小的则是李根源的五公子李希泌,这位李希泌先生,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还经常从北京来苏州扫墓。这里不妨再讲点李根源的事情,十全街的李宅一直藏在两挺机关枪,他后来把机关枪买给了公安局,据说是贴补新村建设的经费。这30人中,最称好学者,是在无锡工作的孙春圃,他为了听章太炎演讲,每天从无锡赶过来,听完又再赶回来,风雨无阻。这其中还有四位女士,一位是女校的金蕴琦校长,还有三位则是商务印书馆编辑恽铁樵的女公子,分别是慧庄、慧协和慧姝。金蕴琦和范烟桥、诸祖耿、金东雷、王佩诤等担任速记笔录的工作。

    不久,苏州中学校长胡焕庸,教员金东雷、诸祖耿、徐沄秋、王佩诤,还有郑梨邨、卫露华、傅子文,总共八人,都拜于章太炎门下,成为章门正式弟子。这八人中,卫露华、傅子文或许知道的人不多,值得在此介绍一下。卫露华精书法篆刻,曾是振华女校的教师,讲授新文学,他在担任教师时,娶了振华刚毕业的女生,真正的师生恋,振华家长为之哗然,王季玉为学校声誉计,暗示卫自己提出辞职,这事在《大光明》上有详细的报道;傅子文,又名紫雯,在西山镇夏小学任教时,和郑梨邨相识,成为好友,也是诗友。这个人很不幸,就在当年意外死亡。他就是和朱梁任父子在去甪直为保圣寺罗汉揭幕的路上,在太湖中翻船溺死的三人之一。

    这八人虽然都执贽于太炎门下,其实却分了两种情况,其中郑梨邨、卫露华、傅子文三人拜师要早一些,属于由李根源、金松岑介绍者,在李根源宅拜师,而前五人主要是苏州中学教师,他们还曾在律师公会设宴,并到不远处的怡园紫薇树下合摄一影,以资纪念。当时,大家都要对章太炎行跪拜礼,章太炎坚执不可,他是研究古礼的,他说跪拜非中华礼制,拜师还是以鞠躬为是,结果这些弟子就对章太炎行三鞠躬礼,而金松岑做了义务赞礼员。这也算得金松岑与章太炎的蜜月期,到章太炎正式定居苏台,章氏国学讲习所开张之后,金松岑却和章太炎反目了,两人都自视极高,开始时金松岑尚肯低首下心,后来就不服气了,也可算得凶终隙末。

    郑梨邨对章太炎、李根源都很谦恭地执弟子礼,后来郑母邹太夫人于1937年去世,郑梨邨自印的哀册上,尚有汤国梨拜题的像赞,距章太炎去世,已经又过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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