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拾遗之六(我的兵团生活)_拙丫_新浪博客

(五)   

 

    麦子收回来垛在场上,打场的任务就交给了我们三排。

    场院在营房西边,紧挨着马号,大概能有两个足球场大,四周垛满三、四米高的麦垛。靠东北角有一台脱粒机,不知是劳改农场留下的还是团里配给的。几个月都没有见到的电也终于来了,估计是为打场给的。如果再没电,晚上不能干活儿,机器也成了摆设。

    {dy}天,就是用这台脱粒机脱粒,可这{wy}的机械化实在是不争气,几班人马倒着干了一整天,连半垛麦子都没脱粒完,照这速度,恐怕到立冬也干不完了。晚上连领导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制定方案,决定弃机械化,回归最古老xxx的打场方法——用马拉石磙碾轧。

    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前,全排人就到了场上,开始铺场。几个小伙子爬到垛顶上,用钢叉把麦捆挑下来,姑娘们把麦捆推到场中央,打开捆,把麦杆挑散,均匀地铺开。麦垛越来越低,麦场越铺越大,直径有几十米,一尺多厚。一场下来能“消灭”三、四个麦垛,比“机械化”快多了。

    铺完场,上午的工作就基本上交给太阳公公了,顶多中间去翻一遍。主要的工作是从中午开始,一直要干到晚上十一、二点。

    刚开始时是用马拉着磙子轧,可场太大了,轧一遍将近两个小时,翻一遍也要一个来小时,而且要三翻三轧。打场从碾轧到小麦扬净装袋进仓,碾轧的过程不到全部工作的三分之一,大部分的工作都在后头,马拉石磙的速度就显得太慢了,{zh1}还是用上了机械化——拖拉机拉着石磙轧。拖拉机可比马能干多了,后面能拉五、六个石磙,跑起来速度又快,半个多小时就能轧一遍。

    轧好了就开始翻场了。翻场就是用木杈把压瓷的麦杆翻个个儿,再挑松散,一般都是姑娘们干的。从场边开始,大家一个跟着一个,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顺着麦场的圆周,慢慢地向中心转去。我想如果从高空看的话,一定像个巨大的风轮儿。

    翻场的活儿虽说不是什么重活儿,可那是在全天最热的时段里顶着太阳干的。置身于强烈的阳光下,即便是不干活儿,几分钟也会烤得你浑身冒油。不一会儿大家就汗如雨下了,尽管都戴着草帽,强烈的紫外线还是把每个人的脸、脖子、胳膊都晒得脱了皮。

    打场的另一大特点就是脏,自始至终都是在土里干活儿。{yt}下来,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是土,吸进去的就不知有多少了,一个个都跟土猴似的,让汗水一冲,个个儿都是大花脸。大家互相看着都忍不住想笑,“看你像土地爷!”“我可是土地奶奶!” “哈哈哈……”大家边干活儿边嘻嘻哈哈说笑着。

    三遍轧好后,接下来是起场。起场就是把轧干净的麦秸杆儿挑出去,把脱粒好的麦粒堆起来。挑麦秸是个细活儿,必须用木杈把麦秸反复地抖,把抖干净的麦秸堆成一堆,再由小伙子们挑出去垛起来。麦秸挑完了,就该往起堆麦粒了。堆麦粒可是个力气活儿。堆麦粒用的推板,是把一块二尺多长,七、八寸宽的木板钉在一根木棍上,就像现在堆雪用的工具,但比堆雪用的工具精致,四周很光滑,是为了不把场地刮坏。一部分人用推板往中间推,一部分人用大扫帚在后面扫,边推边扫,边扫边推,整个场面尘土飞扬,远看就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麦粒堆起来了,下一步是扬场。扬场{jd1}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都干不了。扬场时要看准风向。先用木锨铲起一些混着麦糠和尘土的麦粒抛向空中,看麦糠向哪边飘,然后站在上风口,随后一锨接着一锨的麦粒向空中扬去,风将麦糠和尘土吹向下风口,落下来的就是干净的麦粒了。但总有一些没碾轧好的麦穗和小节的麦杆随麦粒一块儿落下来,这时就要有人拿把大扫帚把这些杂质扫出去。像这样的技术活儿,只有老兵(复员兵)和原场的职工干了。

    麦子实在太多了,像这样一锨一锨的扬,何时能扬完啊!连里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台扬场机,手摇的那种。我们轮流摇着手柄,大伙用簸箕端着麦粒倒进扬场机里,随着风扇的转动,一股麦流就冲向半空,又雨点儿般落了下来。虽说是手摇的,也比木锨快多了。

    扬好的麦子,装麻袋过秤,小伙子们把二百来斤重的麻袋扛到马车上准备入库。说是小伙子,其实也就十六、七岁,回想当年兵团战士用他们稚嫩而瘦弱的肩膀,承载起对他们的年龄和身体来说都难以承受的重负,我总感到他们付出的太多太多,而得到的太少太少了。

    直到午夜,{zh1}的一粒麦子装了麻袋入了库,{yt}的工作才算结束。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前,新的{yt}就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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