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流行一种说:除非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否则就不该死守一份工作不换。写诗、作画、扬帆出海、环游世界——做你喜欢的事,财源自然滚滚来。我们告诫自己:生命太短暂,不能在不喜欢的事情上浪费我们的大好时光,于是我们不断寻找一份最理想的工作。然而如果我们只追求未来的理想工作,那么我们将错失今天的美好生活,这无疑是得不偿失的。 事实上,现实社会中会有种种限制阻碍我们追求心目中理想的工作。我们大多数人工作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或是迫于生计,或是怀才不遇、暂时屈就,真正能学以致用、发挥所长的工作很难找到。许多人在生活的重压下,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求新的理想工作。 《鱼》是一个虚构的寓言故事,但我坚信这样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世界各地发生着。它让我们学会热爱我们所做的工作,即使做的是一份不太喜欢的工作,也能心甘情愿去做,凭借对工作的热爱去发掘每个人内心蕴藏着的活力、热情和巨大的创造力。 西雅图:星期一早晨 西雅图的一个星期一,潮湿、寒冷、阴暗,整个城市飘浮着沉闷的空气。气象预报说要到中午才会云开雾散。每当遇上这种天气,玛丽·简就会怀念起南加州的阳光。 “真是人生无常啊!”玛丽·简想。她的思绪又飘回了三年前。那时,她丈夫丹已得到了微管公司的重要职位,因此他们必须举家从洛杉矶迁居西雅。当时的她满怀信心,相信自己也一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于是在短短的四周内,他们提出辞职、打包、搬家,为孩子找到条件好的托儿所。在洛杉矶住房交易市场,他们正好赶上一个好机会,住了多年的老房子立刻就卖掉了。安顿好一切后,玛丽·简如愿以偿,很快就在{dy}金融担保公司找到了一个运营主管的工作,而这家公司是西雅图{zd0}的金融机构之一。 丹真心热爱他的微管的工作。即使在晚上回家,他也总是精力旺盛地忙这忙那,满脑子想的都是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和正在改进的工作。丹和玛丽·简经常早早地催促孩子上床睡觉,然后两人聊到夜深。丹不仅为他的新公司感到兴奋,他也对玛丽·简每天的工作充满了好奇心,想了解她的新同事和她的新工作中所面临的挑战。任何人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样子,都会认为他们是{zh0}的一对儿。他们两人互相鼓励,相依相携。 夫妇二人把生活的方方面面算计得事无巨细,但意外还是发生了。搬到西雅图后的第12个月,丹因基因异常,动脉瘤破裂住进了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最终死于内出血。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事前没有任何征兆,他们甚至没有时间说声再见。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们在西雅图甚至还没有住满一年。 往事在玛丽·简心头汹涌翻腾,令她充哀痛。她克制着自己,努力把自己拉回现实:现在不是感事伤怀的时候,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了,而我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 {dy}金融担保公司 在{dy}金融担保公司工作的三年里,玛丽·简赢得了“难不倒”的美誉。她既不是{dy}个上班,也不是{zh1}一个下班的人。她有自己的一套工作准则,那就是——今日事今日毕。她处理每一件事都细致周到,这使得其他人为提高工作效率,总是想方设法把事情交给她处理,因为他们都清楚,这能保证他们的工作在{dy}时间高品质地完成。 玛丽·简也是一个值得部下为之卖命的上司,她总能认真倾听同事的想法,了解部下所关心的事情;反过来,她也得到了下属的喜爱和尊敬。遇到同事的孩子生病或有重要约会,她都能主动分担他们的工作,这对于她也经是再平常不过了。而作为一名职业经理,她还要领导她的部门出色地完成每一项任务。她采用一种轻松的方法,几乎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紧张感——当然,除了要把工作做好所必需的压力。她的下属和副手都非常乐道与她一道工作。玛丽·简的小组赢得了好评,成为全公司公认的可以委以重任的团队。 与此相反,三楼有一个运营部门,人数众多,绩效却不理想,他们与玛丽·简的团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而成为了大家批评的焦点。形容这个团队的词语有“反应迟钝”、“争权夺利”、“行尸走肉”、“令人厌恶”、“不紧不慢”、“贫乏消极”。这是一个人人都不喜欢的团队。不幸的是,公司绝大部分事务都必须要与三楼打交道,尽管所有人都害怕与三楼发生任何联系。 主管之间总在传说一些三楼闯祸的小道消息,凡是到过三楼的人都把它描绘成一个死气沉沉、足以令人窒息的地方。玛丽·简还记得一位经理开玩笑,说他应该得诺贝尔奖。当她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他说:“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三楼还有生命存在的迹象。”于是,大家哄堂大笑。 几个星期后,玛丽·简慎重而又有些不情愿地接受了提升:担任{dy}金融担保公司三楼业务部的经理。虽然公司对她接手三楼寄予厚望,但她却是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份工作。在丹去世前后,她一直在目前的工作岗位上得心应手,而且也做得有滋有味。她所在的团队伴随她度了丹去世后的艰难日子,她感到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把他们连在了一起。此时,要离开这些同甘共苦的伙伴,还真让人舍不得。 玛丽·简深知三楼名声不佳。说老实话,要不是为了偿付丹住院时欠下的高昂费用,她很可能会拒绝提拔和加薪。但现在迫于无奈发,她只好调任声名狼藉的三楼,成为过去两年中第三个接手这份工作的人。 三楼 在上任后的第五周,玛丽·简的工作主要是努力去熟悉工和周围的人。令她略感吃惊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喜欢在三楼工作的人了,不过,三楼的坏名声也的确事出有因的。她观察到鲍勃——一位服役五年的老员工,总是在电话铃响了七次后故事拔掉电话线。她无意中听到马莎描绘她是怎样对付那些催她赶紧干活的“侵犯者”的——她会“不小心”将待办的文件放进办妥的文件筐里。玛丽·简每次走进办公区,都有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大多数早晨,上班后10—15分钟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因为要等规定的上班时间过了以后员工们才会陆续到来。问起来的时候,借口倒是很多,但都很牵强。所有的事情都是慢动作。把三楼描绘成“死气沉沉”一点都不过分。玛丽·简理不清思路,不知从何下手,但她清楚地意识到,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深夜,孩子们熟睡之后,玛丽·简会用记日记的形式来寻找摆脱目前处境的方法。她从公司包里掏出笔记本,看了一下昨晚写的东西:
星期五,天气寒冷,沉闷,但办公室的环境比起窗外的景色来显得更加沉闷,没有一点活力,有时很难让人相信三楼还有活着的人。看来只有为婴儿洗礼或参加婚礼这类活动,才会给三楼带来一点活力。事实上,工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使他们兴奋起来。 我手下有30外员工,其中多数人做事缓慢,工作不饱和,工资很低。他们中有些人好几年都是每天按同样的方法重复着节奏缓慢的工作,简直对工作厌烦透了。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但无论从前多么能干,如今都已“好汉难提当年勇”了。沉闷的气息太浓重,能使新来的人和他们一样迅速失去活力。当我在小工作间走动时,就觉得空气中所有的氧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令人几乎不能呼吸。 上周,我发现有四名员工还不会使用两年前就安装好的计算机系统,他们说他们喜欢按老方法工作。我担心有很多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出来。我想,很多内勤部门的工作大概都是这样的。这里没有多少值得兴奋的事情,只有大量的繁杂业务需要处理。但事情不一定非得这样。我必须找到一个转变这种工作状况的诀窍。我相信,我们的工作能够帮助公司各个部门向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 尽管我们部门的工作是整个公司工作环节中很关键的一环,但我们的工作是在幕后进行的,好像理所当然是这个样。如果三楼没有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公司领导恐怕永远不会注意到它呢。老实说,三楼真的是太糟糕了! 大家在这个部门工作,都不是出于对这份工作的热爱。我不是这一层惟一一个有经济困难的人。许多的女员工和一位男员工也都是单亲家庭;杰克的父亲身体不好,刚刚搬来与他同住;邦妮和她的丈无有两个孙子与他们常住。我们在这里工作的三大共同理由是:薪水、安定和福利。 玛丽·简思考着她在日记里写的{zh1}一句话。内勤工作通常一干就是一辈子,报酬足够高,工作也有保障。看着她办公室外面一排排的小工作间和办公桌,她列出了下面几个问题:我的员工是否了解他们所珍视的安定可能只是一种假象?他们是否认识到市场竞争正在冲击这个行业?他们是否明白,为了公司能在快速兼并的金融服务市场竞争中生存,我们都需要加以改变?他们是否意识到,如果我们不改变,公司一旦在竞争中失败,我们就得另谋生路? 她知道答案: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员工在按他们的方式各行其是、墨守成规,他们留在幕后的时间太久了,只求应付差事,并希望在变革到来之前退体。那么她自己该怎么办?她的观点有什么不同吗? 电话铃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随之而来的是持续数小时的“救火”。她先是发现客户的一份重要文件不见了,有人说{zh1}一次看见是在三楼;然后,另一个部门的一名员工实在无法忍受三楼无人接听电话而亲自跑到三楼,因此出现了非常不愉快的场面。还好,这些她还能对付。接下来,律师的电话被连续挂断三次,为此大光其火;紧跟着又猛然发现今天三楼许多请病假的人当中的一名员工手头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到期了。上午{zh1}一件急事解决之后,玛丽·简盘疲力尽地拎着午餐离开了办公室。 “有害精神垃圾场” 玛丽·简最近五周都到办公楼外面去吃午餐。她非常清楚,在公司自助餐厅里用餐的人午餐时间经常会议论公司里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抱怨三楼等等。他们的牢骚甚至涉及别人的隐私,太沉闷了,她实在听不下去,需要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多数时间,她会顺着山坡漫步,走到海边吃午餐。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凝视着水 面,要不就看游客们蜂拥在小商店的周围。这是一个多么宁静、悠闲的地方了!普吉湾让她感到大自然的美好。 然而,她今天走出办公室还没有十米远,就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电话铃响,她的电话铃声很特别。她想,一定是托儿所,斯泰西今天早晨还一直在流鼻涕。想到这儿,她转身飞快跑回办公室,电话铃声只响了四声她便抓起了电话,“我是玛丽·简”她气喘吁吁的说。 “玛丽·简,我是比尔。” 一听是新老板的声音,玛丽·简心想:哦,天哪,又怎么了!比尔是她再三考虑是否答应在三楼工作的另一个原因。比尔享有“混球”的美誉。就她所知,他的确名副其实。他可以武断地下一堆命令、打断你的话,他还有一个让人讨厌的坏习惯,像家长一样来询问有关项目的进展情况。“玛丽·简是三楼两年之中的第三位经理,她渐渐开始明白问题不全出在三楼的员工,比尔也有问题。 “我开了一上午的高层会议,会议刚刚结束,今天下午我想和你谈谈。” “当然可以,比尔,有什么问题吗?” “领导层认为公司正处于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为了生存,我们需要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每位员工都应该提高生产力,否则公司就要进行整顿了。我们谈到很多部门腐败堕落现象严重,士气低落,这已经在拖公司的后腿了。” 一种恐惧感突然向玛丽·简袭来。 “大老板亲自参加了关于解决工作现场精神状态难题的会议,他大发雷霆。虽然我认为仅仅指责三楼是不公平的,但是老板好像还是认为三楼存在的问题{zd0}。”比尔继续说。 “他单单说了三楼吗?” “他不仅挑出了三楼,而且还给三楼取了一个特别的名字:‘有害精神垃圾场’。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部门都被叫做‘有害精神垃圾场’!难以忍受!这简直是耻辱!” “有害精神垃圾场?” “是的,老板对我严加盘问。我告诉他,我很有同感,并已经找了你来替他解决问题。他说他只想知道进展如何。那么,你已经解决了吗?” 她怎么可能已经解决了呢?她才刚刚接手这项工作五个星期!玛丽·简回答说:“还没有。” “好啦 ,玛丽·简,你必须加快速度,如果你做不到,请告诉我,我可以采取其他措施。老板坚信我们都需要在工作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热情和活力。我不懂三楼为什么需要热情和活力,三楼做的事情又不是火箭研发项目。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从事事务性工作的员工从不抱过多的期望。我想三楼一向都是大家的笑柄,但老板认为,只要我们整顿整顿,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你下午几点有空?” “两点怎么样?比尔” “两点半,好吗?” “好的。” 比尔一定已经从她的声音中听到她受到了打击。“玛丽·简,你现在用不着心烦,你才刚刚开始这项工作嘛。” 玛丽·简边挂电话边想:真是性情古怪的一个人,真让人受不了,噢,上帝啊!我该怎么办?不,不要烦躁!他是我的老板,问题也确实存在。 改变常规 玛丽·简再次走出电梯时,情绪有些激动,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走下山坡,走到海边,而是心血来潮在{dy}街的街口就右拐了,她需要多走一走来慢慢思考。“有害精神垃圾场”这个词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有害精神垃圾场!”下一个绰号又是什么呢?当她沿着{dy}街漫步时,一个声音在她的头脑中低语:“‘有害精神垃圾场’就是你对三楼最痛恨的地方,的确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玛丽·简信步沿着{dy}街走下去,不知不觉来到城里一个陌生的地方。朗朗的大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惊讶地发现在她的左面有一个市场,路牌上写着“派克街”。她以前听说过这个市场,但由于经济拮据,又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她通常回避这种专业市场。她需要勤俭持家,直到付清全部的医药费。以前开车曾路过这个地区,但她从没有进去过。 玛丽·简走进了派克街,看见一大群穿着讲究的人正聚集在一个鱼市周围,每个人都在开怀大笑,起初,她尽量不受这笑声感染,紧锁着眉头,脑海中依旧思考着她的严峻困境。她刚要转身离开,脑海里一个声音对她说:“可以用笑声来化解忧愁呀!于是她往前靠近了一些,听到一个渔贩喊到:“下午好,酸奶哥们儿!”然后,围观的人们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一齐向空中举起酸奶杯。玛丽·简想,我的天,今天我碰到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