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谎言,还真不敢断言。虽然河南项城市不止一位目击者说,一位54岁的三轮车夫就是被城管殴打致死的。但负责城管的项城市公用事业管理局副局长,却在记者的摄像机前信誓旦旦地说,城管只是正常执法,在执法过程中并没有发生肢体冲突和口角冲突。
于是,人们愕然了。民间的眼见为实,与权力的一言九鼎,大概是一个流传久远的矛盾。然而,眼见者经过一番教育后,开始盲视,什么也没看见的事,有过。权力者金口玉牙,在白的上面吐口吐沫,钉上颗黑钉,就此黑白颠倒的事,也有过。俯卧撑、打酱油、躲猫猫,所以成为流行语,大抵是这种矛盾发生后的衍生语汇。
吐口吐沫变成钉的事,能不能发生在项城市公用事业管理局副局长身上,尚待时间作答。那位54岁的三轮车夫,却在众目睽睽下,口吐白沫,被送到医院后宣布死亡了。再经过一段时间,能否鉴定出个,体无外伤,系自然死亡面的结论,也真不好说。
于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便用不明真相的逝去,为刚刚鸣响的新年钟声,带来了些许凄楚和沉思。前些天河南普降的大雪,错过了掩埋这凄楚和真相的时间。民族习俗养成的合家团聚,却一定不再属于这位三轮车夫。即使遗像,也难与这一家子团聚。当旧历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很可能他的一家子,奔波在寻求真相的路上。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没再传出权力部门干预的消息,也没再传出媒体介入的兴趣。民众的议论,虽然还有点热。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冷。新话题取代旧话题,新的兴趣转移旧的兴趣,是一个无奈却也必须的规律。即便没有与时俱进的昭示,人类也不可能总停留在过去。时间能湮灭一切,即使长江水也只能无语东流
真相不能露出,已经不稀罕于历史和当今,舞台上的故事,也就此演绎得一波三折。诚信却在这一波三折中渐渐远离,骗子在渐渐增多。一个民族的生存,也可能因此埋下危机。每个人都会有54岁的时候,也都有蹬三轮的几率。榜样的力量遗传到后起之秀的小城管身上,这个民族将会怎样延续。
但是,权力者的眼光并不会关注到这里。在一个被金钱弄得神魂颠倒的时代,人命不值钱。隆冬的天,总会飘雪,死人的消息虽不能被掩埋,却也不过是伴着雪花飘散到坊间的谈资。行将炸响的炮竹在散发火药香的时候,也许能漂浮一点冤魂的气息吧。
冤不冤,都得过去,一切都不会重来。但一个被谎言送葬的魂,却有可能走得不畅。谁知道,“报应”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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