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雪事_芦荻_新浪博客
1、
“2002年的那场大雪……”

旋律循环,在金秋的{dy}场雪飞扬中,走着一幕幕场景——纷扬天穹的雪花中窗边发呆;在皑皑白雪的草地上漫步;疾驰在机场高速凝神路边雪压松枝;在熙熙攘攘的机场人群中翘首航班或延误或取消信息,又气定神闲在机场咖吧敲打键盘。这场意想不到的雪,在辗转反侧的夜中,毫无征兆地肆意走来。

“下雪了,好冷……”凌晨时分,在晶莹的梦中知道雪的信息。透过窗幔,灰蒙蒙的天,乱舞着白色的精灵。梨花开在深夜,尽管未有春风。房间很温暖,宽厚柔软的被褥,有些汗津津,不知是热腾还是梦中的挣扎。赤足伫立窗边良久,思绪繁乱幽远。同屋人梦呓,含糊不清地咕噜;深叹,回到床上,睁眼在黑暗里,眼前便都是飞旋着的白,大如席。

慵懒起,下到餐厅,选了窗边,窗幔低垂处望去,一片白,是车顶,是园中。昨日的黄叶被雪柔柔拢着,松被雪压得垂下了白中透绿的手,抓着琼柱;天是灰的,看不见边际。漫天飞舞,雪只是兀自欢快全然不顾坐着的走着的停留的旅人的心情;捧起热腾的咖啡,小抿一口,靠在沙发,想了什么,又似乎没有,这雪,重复着七年前的气势,该有不少未落尽叶的枝,折断,被雪,只是夜寐高处,未听得雪压竹断声。

下雪的日子,行走他乡,偶然中的巧遇,享受暂时的安静,想着该带本书下来,雪中倚窗闲读,也是一种心情,另种姿态。

坐了一歇,雪是愈发地烈了,园中方才的绿也不见。穿上棉褛,下楼来到园中,伸手,几片雪花,入手便化了,一滩水。究竟是水的质,美总是短暂。黑,在白茫中尤为素净,净的是心。雪,淹没了一切色彩和内容。卡片机里的雪景,没有惊艳,怕是心中少了2002年的惊喜和唯美。

2、
继续一种姿态。这是必需的,是对追悔莫及的补偿。

大雪。机场传来消息,延误,滞留,才开始飞早晨航班。等待。
机场高速,一样季节,一样的雪,承受不了秋雪的情而竞折腰的行道树,不同的是来时去日。抓起大衣塞进旅行箱,便上机直奔京城;穿过臃肿冬衣的人群,黑色无袖高领羊绒,跨越了季节,越过人行道,顾不得冷,钻进来接的车,便大呼小唤,好清冷,好厚的雪,路边的雪和绿;次日,到了香山,红叶在白雪中斗艳;脱去白色羊绒大衣,在厚厚积雪上翻滚,顾不得寒,只有欢喜……慕田峪的残雪,夕阳如血。滑道。记忆总是不经意便带着穿越时空。

依旧机场,滞留的人群,灰鸦鸦滴,隔断了中国红。大屏幕上滚动着航班信息。取消,取消。广播不停播放着失望。坐于咖吧一角,放下行装,一杯咖啡,一本书,一部手提,一个人。身边来来去去,失望和惊喜纠结。兀自沉浸在遥远的历史里,翻开既往,继续书写梦。

时光流逝。旅途中练就的一种心境,自我空间。抬头,高大的金属窗,斜阳余辉,映红一片。雪,这么快就去了,依旧夕阳红。
航班仍然没有消息,总说等待最为忐忑,排在xx的长长队列中,听着北方男子与江南娇小女子的调谑交流,一丝笑意,大概是旅途的一种释缓吧。窗边那抹余辉,久久滞留不去,停留在心里。
来自沪上的消息,联系了六点多飞浦东的公务舱。

3、
下扶梯,d带着一种释然去办理自动登机手续,未果。询问得知,MU在二号航站。时钟,停在五点一刻。登机半小时前停止办理,常规,而三号航站去二号,十五分钟一班车。飞奔出门,拉开路边出租,被拒绝,再,又拒绝——
公司规定不准在此接客;
飞机要误点了,先生,能否通融下?
不行,要被罚的;
我来承担,可好?心想,明日的门诊不可耽搁。
仍然,拒绝得斩钉截铁。

绝望的情绪笼罩,希望顿时渺茫。分秒在无情地流逝。

还没找到车?一旁奥迪小伙关切地问;
是啊,都说不行,可是今天我一定要回去的,那个……您能帮忙送下嘛?什么叫黑暗中一线曙光。
这个……小伙犹豫,你还回来嘛?
我赶飞机。
哦,那么,我送了你就没法回这里了。想起送来机场的司机提过空车不可上“出发”层。
麻烦您了,大哥……不记得当时样子是楚楚抑或绝沦。
好,上车吧。

箱子拖上后座,奥迪疾驶。
大哥,我会付你费用。
不要,我只是帮忙。或许该坚持,但又怕自己玷污了某种光点。那时想到感谢的{wy}形式,是金钱的补偿,这是看得见的,而不是虚假。
还是拒绝,同样的拒绝,不同的涵义和结局。
千恩万谢,赶紧去东航VIP处,办理手续。

通过安检,登机口仍然没有信息。安检人员说,乱套了,不知何时能飞。至少,{zh1}一步,飞机或许就停在机坪。
拿出朋友送的《陈独秀》,沉入之时,突然有种忐忑,能够坐在这里,除了沪上的努力,还有那个奥迪小伙,我却没有以一种真实的方式完成感谢。他的拒绝报酬或许是一种下意识,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坦然接受。感谢,是我该坚持的。此为京城行中第二个后悔。

4、
等待似乎有些漫长,好在习惯。才叫了卡布奇诺和起司蛋糕,那边广播了登机信息。
出门上通道车,一阵寒风袭来;悬梯上仍有积雪,风,扬起裙裾,吹乱头发。京城的{zh1}寒冷,就这样,被抛在身后……

机上旅客并不多,等待货物食品上机又是许久。照例带上耳机,第五频道,fuchenglong的古典音乐。激越和沉静中放下了姿态。生活总在幸与不幸中延续。这几日,游离在季节的变幻中,个中滋味,怕是会残留某种定格。

二十二点半,飞机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室外温度,摄氏二十一度。秋,尚未离去。
夫来接机。
京城的消息,原定的航班还在等待中。等待,未必都是希望。

是为秋日雪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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